59059

山東邊境發生旱災,大部分莊稼枯萎死去,造成巨大損失。

受災的人紛紛往濟南涌去，一路上,胤禛看到了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甚是感慨。

濟南城,一片繁華，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高檔的酒樓，精美的佈置,精緻的菜肴，在場的人皆是紳士富豪，等着京城來的兩位爺。

他們小聲議論着，聽到腳步聲,立刻禁聲。不多時，兩位器宇軒昂的少年出現眾人眼中，冷峻嚴肅，不苟言笑。

眾人行禮，向兩位爺請安。他們都在商場打滾多年，一眼便瞧出來人絕不是好惹的。

“免禮。”大阿哥嘴角動了動，徑直走過去，身後的四阿哥胤禛，面無表情跟了過去。

由於他兩的到來，氣氛冷凝。

富豪們都摸不着兩位爺的性子，都一致掃向巡撫大人。

巡撫大人心裏也是沒底，陪着笑：“大爺，四爺，可還滿意？”

胤禛眉頭緊擰，先開了口，冷聲道：“如此有心，為何不盡心賑災？”

巡撫方大人額間立刻沁出冷汗，心裏發憷，半響才回道：“奴才已經在着手了。”

“是嗎？”胤禛語氣又冷了三分。方大人急急應“是”，常服內的身體已經瑟瑟發抖了，想不到如此年輕的少年，竟然如此凌厲。

“四弟，趕了一天的路，先吃飯吧。”大阿哥適時開口，語氣溫和，倒沒什麼架子，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胤禛倒是沒有再說什麼，目光清冷，渾身肅穆氣息，富豪們都不敢怎麼說話。

飯畢，胤禛早早離場，富豪們知道大阿哥是個好說話的皇子，紛紛開口示好。

回了房，胤禛立刻奮筆寫信給家裏的曼寧報平安，以及自己一路所見所聞，並發表自己的看法。

半個時辰后，大阿哥聲音傳來：“四弟可睡了？”

“沒有，大哥請進。”

大阿哥推門而入，看着冷麵的弟弟，語重心長道：“四弟，此次賑災還都靠這些人出錢呢？”

“弟弟看不慣。”胤禛涼涼道。

大阿哥比胤禛早出來幾年，與這些官員富豪們相處很有門道，圓滑卻不失威嚴。

“四弟，汗阿瑪派人送來的賑災糧食不會那麼快，當務之急，是要解決百姓吃飯的問題，你我都沒有糧食，糧食都在他們手上。”

胤禛道：“弟弟知道了，會好好配合大哥的，你唱白臉，我老唱黑臉。”

大阿哥想了想，道：“也行，這些日子一路都辛苦了，早些休息。”

“嗯，大哥也是。”

胤禛送走了大阿哥，暫無睡意，這些日子的經歷，令他做了一個決定。

月色如水，一夜清涼，曼寧你可還好？

每當空閑的時候，腦海里就忍不住想他的新婚嬌妻。但願此行，快些結束，百姓恢復以往的平靜，他也能早日與曼寧團聚。

第二天一早，胤禛就起來查看方大人的賑災情況，方大人也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可對於眼前清冷的少年，卻是由心底的敬畏，老老實實先把賑災的賬目給胤禛瀏覽。

胤禛快速看了一遍，卻遲遲不評價，方大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他雞蛋裏挑骨頭。

“還不錯。”得到胤禛如此評價，方大人一直懸着的心可以放下了。

方大人慾言又止，胤禛墨黑的眉擰起：“有什麼就直說。”

方大人戰戰兢兢道：“奴才做的只是杯水車薪，還是需要朝廷的資助，以及各大戶的幫助。”

胤禛沉聲問：“那幫商人捐了多少？”

方大人小聲道：“總共捐了一萬兩。”頭低低的，就怕面對胤禛陰沉的臉。這還是他放下老臉求來的，這幫人精着呢。

胤禛冷冷一笑，聲音冷得掉渣子：“真是夠吝嗇的。”這幫人明明富得流油，綾羅綢緞，山珍海味，卻不願施捨救人，真是可惡！

方大人本想替他們解釋一下，但是自己自身難保，就沒有多言，畢恭畢敬回答他的所問。

“四弟——”大阿哥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令方大人鬆了口氣。應付這冷麵皇子，太費心費神了。

“大哥早。”胤禛看到大阿哥走到面前，打了聲招呼。

大阿哥好奇問：“大清早的，找方大人何事？”

胤禛道：“隨便問了幾句。”

大阿哥點了點頭，后說道：“一會兒，我們讓方大人帶我們四處看看。”

胤禛搖了搖頭：“弟弟還有其他事處理，大哥先去吧。”

大阿哥也不勉強，叮囑了兩句，轉身帶着方大人離開了。

中午時分，昨天的富豪統統聚在正廳，面面相覷，低聲討論。

大家都知道，四爺說是請他們品茗，實際他們很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

胤禛卻是遲遲不出現，他們原本不耐的心更甚，頻頻讓人去問，得到的回復都是一樣，讓他們好好品茗。

這位爺的心思還真不好猜，還很不好伺候。

胤禛也是在品茗，在自己的房內。神情閑適，動作優雅。

知府鄭大人陪着這冷麵阿哥，心裏也沒底，小心翼翼的，最後還是問了出口：“四爺，您打算一直晾着他們？”

胤禛輕飄飄掃了他一眼，鄭大人手心立刻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中甚是恐懼。

“再等等就是了。”

又過了一刻鐘，胤禛終於出現了。大廳里的人總算可以鬆了口氣，請安之後，立刻請辭。

“列位，急什麼？”胤禛薄唇幽幽吐了幾個字。“今天是來跟你們商量一件事，說完了，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還請四爺賜教。”站在最前頭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恭敬道。

胤禛掃了眾人一眼之後，涼涼問道：“大家也知道現在發生旱災，朝廷的物質還沒有那麼快送到，誰願意出資？”

下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願意出聲。他們的錢是他們怎麼揮霍都無所謂，讓他們平白無故拿出來給別人，還真不願意。

胤禛也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笑了笑：“不過，日後的生意想要安安穩穩，恐怕有點難了。”

這話一出，下面的人都楞在原地，片刻胤禛的話又響起：“如果誰出的錢最多，朝廷不會忘了他，爺將親自奏請汗阿瑪，給他題字。”

這下，沒有人再捨不得那些錢了，紛紛喊着出多少錢，最後胤禛示意他們才停止喊價。胤禛道：“你們回去寫下去要捐贈的數額，交給爺的親信侍衛，他會轉交給爺，你們每個人都有機會獲得，看你們把握了。”

解決了這些難纏的富豪們，胤禛心情好了許多。

傍晚的時候，大阿哥回來了，第一時間找胤禛，笑眯眯贊道：“四弟，幹得不錯。”

胤禛表情淡淡：“算不得什麼，對付這些人，軟硬兼施，不怕他不捐錢。大哥今日的巡查結果如何？”

大阿哥神情愉悅：“方大人管理得不錯，濟南這邊一切安穩，並沒有受到波及。”

“錢和糧食有了，日後還要好好安置這些災民，否則遲早會生出禍端。”胤禛隱隱有些擔憂。

大阿哥倒沒有想那麼遠：“解決了錢糧，問題也就差不多了。”

胤禛沒有多說什麼，兩人一起吃了飯，就各自回房了。

夜色濃稠，胤禛依舊在案前奮筆疾書，忽然一道嬌媚的女音傳了進來。

胤禛眉頭緊蹙，語聲冷厲：“何人？”

“奴家春蘭，特地來伺候爺的。”嬌滴滴的女音在黑夜裏格外清晰。

“誰讓你來的？”

春蘭可是頭牌，自認非常了解男人，越是冰冷之人，在床上可是反差巨大，說不定熱情如火。

“奴家在外邊冷，能否先讓奴家進去說話？”柔軟的聲音，配上女子語調，特別能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胤禛想了想，還是讓她進來了。

春華欣喜若狂，見到不遠處提拔卓越的身影，一顆芳心急促跳動，待見到是一個如此俊秀的少年，歡喜之情毫不掩飾表露出來。

春蘭上前，盈盈一拜：“奴家春蘭給爺請安。”

胤禛冷冷俯看薄衣輕紗的女人：“說，何人派你來的？”

他語氣凌厲，氣勢威嚴，春蘭被嚇到了，怔愣原地，還是保持鎮定，道：“奴家不知道，媽媽說有人要請奴家過來，奴家就坐着轎子來了。”

“你以為爺會信？”胤禛呵斥，“還不從實招來？”

春蘭咬着唇，眼眶蓄滿了淚珠，怯生生道：“奴家真的不知。”

“很好。”胤禛一時令下，一個侍衛立刻進來，“爺有何吩咐？”

春華不知所以，乖乖等着這位爺的安排。

“這姑娘賞給你了。”

侍衛錯愕，很快回神謝恩。春蘭卻大驚失色，眼淚嘩嘩流下，問道：“爺，為何不要奴家？”

“還愣着幹什麼，帶下去。”胤禛不耐道。

侍衛很快抓着春蘭走了出去，春蘭哪會這麼輕易就範，使命想睜開侍衛，侍衛嫌她礙事，直接敲暈了她。

走了一小段路，侍衛見到一個小廝，直接把春蘭轉手給小廝。

小廝見到嬌滴滴的姑娘，心花怒放，謝過之後，忙抱着春蘭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