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王爺很頭疼（十九）

“現在只求你去看一看陛下,醫治的法子我們來想！”王潤少見地懇求道。

6華濃依舊雙手一攤，非常不近人情地說道：“不去！”

“華濃！”王潤急道。

“別這麼叫我，我蛋疼！”6華濃死豬不怕開水燙。

王潤根本沒心思去搞明白蛋疼是個什麼意思，他沉聲道：“陛下對我素來寬厚,如今明知有法子去救他，叫我什麼也不做，我做不到！我只求你進宮看陛下一眼，看看他的病症，斷斷到底有幾分可能是你所說的消渴症，然後我自己去找法子，總歸能找着法子找着大夫救陛下！”

老皇帝對你好,又不是對我好。你丫站着說話不腰疼，又不是你被困在宮中,我已經被困在宮中兩次了，再也不想有第三次。現在說得好聽，各種保證，要是等我進了宮，孫太后立馬反悔，我向誰申訴去？廉政公署？

6華濃很想把這些扔到王潤臉上，可看王潤一臉要死不死的衰樣，他倒是不好意思說了。

王潤也明白6華濃在顧慮什麼，立即保證道：“我護送你進宮，再護送你出宮，若是有人敢攔你，無論是誰，哪怕是太后，我都跟他拼了，如何？”

話說到這個地步，6華濃知道這已是王潤的底線，若再說下去，這岌岌可危的友情關係可要受傷了，於是他勉為其難地說道：“朋友一場，我只當是幫你的，看一眼就走！”

王潤立即保證：“看一眼就走！”說罷，他就要拉着6華濃走人。

6華濃連忙甩了他的賊手，道：“別急，還有一盤小點心沒好呢，等吃完了再走也不遲！”

王潤現在恨不得飛進皇宮裏去，哪裏還有心思吃點心，“先進宮，一會兒回來再吃！”

6華濃卻是不急，指着自己的穿着，道：“你總得讓我收拾收拾再出門罷？”

王潤這才作罷，由得他去了。

待一盤子小點心快吃完了，6華濃才收拾完畢出來。王潤抬頭一看，6華濃已經換了一身深色長袍，顯得他的臉異常蒼白，似乎還消瘦了一些，待侍女們為他披上狐裘，就更顯得他纖瘦了，還未靠近，藥味撲鼻，的確是個久病的人該有的樣子。

耷拉下眼皮子，6華濃一臉萎頓地吩咐道：“把馬車駛過來，再把滑桿帶上，本王沒有氣力走路！”

一干人等立即忙開了去。不一會兒，馬車來了，滑桿來了。6華濃在小刀和侍劍的攙扶下上了車，王潤跟上車一看，好傢夥，連點心和茶都準備好了。

6華濃滿意地點點頭，道：“小刀和侍劍坐王二少的馬車，跟本王一起進宮。元寶就跟6湛在本王車外坐着伺候。”

幾人應了一聲，各自就位。

王潤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出行素來都是騎馬，還真沒坐過馬車，今次來奉陽王府是打定主意要把6華濃請進宮的，哪怕是押也要把6華濃押進宮，考慮到6華濃的破敗身子，他才特意準備的馬車。6華濃知道他帶了馬車來，可見是明白他的險惡用心的，教他如何不尷尬？

朝車窗外6成的身影看了一眼，6華濃低聲道：“成叔，這府里就交給你了，你知道怎麼做的。”

6成聞言鼻子一酸，哽咽道：“王爺您儘管去，老奴一定守好府里！”

王潤見狀乾笑道：“只是進宮去看一眼而已，一會兒就回來了，怎麼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6華濃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即閉了嘴。

6華濃也不多說，直接命6湛出發。

現下還是上午，街上剛開始熱鬧，百姓們才不管天子是死是活，照常過自己的小日子，只是娛樂場所的收益慘淡了點，因為官員們最近都收斂了許多，不敢尋歡作樂。

6湛的車駕得穩，車速卻不慢，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宮門口。

6華濃由小刀和侍劍扶着下了馬車，弱不禁風地上了滑桿，大搖大擺地往宮裏走。由於王潤出示了孫太后的手諭，守衛只狐疑地看了幾人一眼，沒有多加盤問就讓人進宮了。

6華濃依舊耷拉着眼皮子，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他進進出出這皇宮多少次了，實在沒興趣再多看一眼。近來天氣不錯，太陽極好，今日也不例外，否則6華濃才不高興坐滑桿，得坐軟轎。

小刀和侍劍卻是沒進過宮。小刀性子穩，只管跟着滑桿走，目不斜視的。侍劍卻是性子不定，忍不住好奇地四處看了好幾眼，被小刀輕聲提醒了好幾次。

6華濃自然聽到了小刀的聲音，無所謂地說道：“隨她看去罷。你越是不准她看，她越是好奇，忍不住要多看幾眼。你也多看看，回去了也跟府里的人講一講這皇宮是個什麼模樣。只動作收斂點，別太丟本王的臉就成！”

侍劍聞言，忍住大呼，笑眯眯地看了小刀一眼，一臉的得意和孩子氣。小刀無奈地搖搖頭，有了自家王爺的允許，倒是大着膽子觀察者四周。

王潤見這主僕三人似乎不是進宮辦事，而是來踏青的一般，好笑之餘又覺得有些古怪，6華濃臉上倒是沒有絲毫的不樂意。

滑桿到了老皇帝的寢宮門口，不能再近了。6華濃在元寶和侍劍的攙扶下下了滑桿，走一步停三步地進了殿。

見6華濃到了，孫太后一臉激動地迎上來。

6華濃帶着自己的人行禮，然後吩咐6湛在外頭守着，對孫太后解釋道：“他是男子，不可唐突太後娘娘和貴妃娘娘。臣身子不適，使不上力，這才令人進宮攙扶的。”

孫太后理解地點點頭，雖然對6華濃的身子不適持懷疑態度，但還是關切地問道：“怎麼才這幾天就瘦了這麼多？”

6華濃沒開口，倒是王潤為他解釋了：“還是太後娘娘大壽那日進宮的時候着了涼，臣原先也不知道他身子竟破敗到這種地步，見風就病，今兒個去奉陽王府的時候差點被一屋子的藥味熏壞了鼻子。”

王潤如此解釋，孫太后也聞到了6華濃身上濃重的藥味，便對6華濃生病的事信了幾分。她抓住6華濃的手，道：“好孩子，委屈你了！”說著說著竟落了淚，“可哀家這也是沒辦法了……”

眾人連忙勸慰幾句，好不容易勸着一行人都坐下了。

6華濃嘆道：“娘娘消瘦得厲害，可見娘娘近來是操了心了。”

這話是說到孫太后的心裏去了，她一臉擔憂之色，道：“皇帝他雖然不是哀家親生的，但哀家也看着他長大的。母子這麼多年，哀家只有盼他好的，他如今這般模樣，哀家豈能不操心喲！”

孫太后說著說著又落了淚，蘇嬤嬤連忙又是勸慰又是為她拭淚的。

6華濃見狀便知孫太后這些天是操心狠了，真心覺得委屈了，以致於不費勁就眼淚珠子直掉。

也是。如果老皇帝的確是患病所致，並非中毒，那麼無論孫太后怎麼排查也不會查出兇手。查不出兇手，老皇帝的病情又越來越嚴重，別說其他的，就是幾位皇子孫太后也要壓不住了。

撇開孫太后此次把他拖下水的舉動不提，孫太后倒是對他一直只有好意沒有壞心的，6華濃不由動了露出幾分真意，“臣不知太後娘娘如此操勞，若是早知曉，臣就是起不來床，也要命人把臣給抬進宮來。”

“好孩子，還是你有心啊！”孫太后不禁摟着6華濃痛哭。

王潤見狀不由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不是急着替陛下斷症么，怎麼這會兒又演上了？而且還演得很賣力？

最後還是6華濃先收住了，主動說道：“還是讓臣先去看看陛下罷！”

孫太后就等着6華濃這句話呢，哪有不應的道理，連忙由蘇嬤嬤扶着親自帶6華濃去老皇帝的寢殿去。

一屋子的太醫們看6華濃的眼神跟看賊似的，似乎一不小心6華濃就能把老皇帝給毒害了嫁禍給他們一般，可以說6華濃如今就是太醫院的公敵！

6華濃根本沒心情理他們，他也不懂把脈，只能仔細地查看老皇帝的體表，那雙腳的確潰爛得有些嚴重了。

“陛下這些天是如何進食的？”6華濃問道。

寢殿裏靜悄悄的，竟沒有人回答。

孫太后怒喝一聲：“誰負責這件事的，給哀家說清楚！”

這時，一個中年太醫才不情不願地說道：“水米都是硬灌的，一日不曾斷過。”

“陛下的大小便是如何處理的？”6華濃又問。

太醫們聞言皆是一臉嫌惡。

一個小太監脆生生地說道：“是奴才處理的。”

“可有為陛下嘗過小便？”6華濃再問。

太醫們頓時噁心得快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