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王爺受驚了

6王爺受驚了

6華濃本就靠着椅背躺着,因琢磨着中斷棋局而閉目沉思。託了這具身體練過武的福,他的聽覺尤其敏銳,在其他人還沒反應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了那不尋常的破空聲,睜眼一看,那白晃晃的大刀迎面飛來,大有將他當頭劈成兩半的勢頭。

6華濃哪裏見識過這等冷兵器蠻橫的場面,不禁怔了一下,待回過神來想躲,卻發覺自己現下是個廢人,那雙腿撐着站起來都困難,遑論走動!逃跑,那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心跳在那一瞬絕對停止了,呼吸也忘了。面臨過死亡的人再面臨第二次死亡的時候會不能自已地想起第一次死亡的情景,然後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對死的恐懼,有時這恐懼是極其巨大的,就如此時的6華濃。在刀尖離眉心還有三寸的時候,他的瞳孔猛地緊縮,幾乎要縮成一個點兒,死死地盯着這把刀。

那把刀沒能刺進6華濃的眉心,因為侍劍在那一剎那發揮了她的蠻力體質,一拳揮向刀身。6華濃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刀上,他幾乎可以看到那刀身快速地彎曲,反彈,最後迅速飛向左方。他的耳朵更靈敏,都聽到了侍劍的拳頭撞擊刀身時的鈍響聲,以及刀身彎曲反彈的利聲。

侍劍剛鬆了口氣,轉頭朝6華濃憨憨一笑,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聽6華濃凜聲道:“小心!又來一把!”她因方才那一拳如今正好擋在6華濃身前,這一刀還是那個方向,向6華濃正面劈來,現在倒是正好劈向侍劍。

侍劍立即轉頭看去,這次倒來得及反應,在刀還未近身一尺時就抬腿將其踢飛了。

這兩刀速度極快,直到兩刀過去,侍書侍畫才反應過來,立即尖叫着喚人,說有刺客,而侍棋早已嚇暈了,抱着那盤點心睡得正香。

6華濃知道這是有準備的刺殺,必定還有后招,是以他絲毫不敢鬆懈,警惕地看向大刀飛來的方向。不過此時他已經聽到了凌亂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便能看到些人影向那個方向靠攏。兵器相交的聲音和男人痛苦的聲音響起,可見外面是交上手了。

6成帶了一隊人匆忙趕來,面露急色地問道:“王爺可有受傷?”

6華濃搖搖頭,看向他身後。

6成會意,連忙解釋道:“王爺先前一直昏睡着,並不知道他們在府里。那時王爺死而復生,幾位副將來看王爺,覺着府里沒有護衛太過危險,便從軍營里調了一百親兵過來。奴才本想等王爺清醒了再告訴王爺,但奴才知道王爺不喜親兵留在府里,可如今是非常時期,奴才便由着私心沒說,讓他們多留幾日。”

6華濃胡亂地點了點頭,他沒心情計較這些,因為有箭射到院子裏來了,他不得不警惕地箭射來的方向,以免自己被射中了還不知道那箭是哪裏來的。

6成見狀連忙喚道:“6湛,你過來,護在王爺身邊!”

“是!”

6湛的年紀與6華濃差不多,甚至還要年輕一些,他是自小就跟在6華濃身邊的,算是6華濃的貼身小廝,跟着6華濃讀書習武,後來跟着6華濃上戰場,因着他有軍籍,6華濃沒有帶他回府。6華濃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位將軍行事低調,府中不設護衛,所以6湛回來后一直躲着6華濃,怕被他認出來。6湛其實多慮了,6華濃已經換了個內芯,就算他天天在6華濃跟前晃蕩,6華濃也認不出來。

外面的打鬥聲和痛呼聲還沒有停止,不時有箭突破重重防守射到院子裏來,有的甚至還能射到6華濃跟前,不過他面前有了6湛和侍劍兩個高手擋着,讓他着實增加了不少安全感。不過,已經兩刻過去了,這批刺客也太過頑強了,莫非是得了殺不死目標就別回去的命令么?

6華濃正胡思亂想着,一個人突然翻牆進了院子。那身手跟鷹似的,完全打破了6華濃腦中關於空氣浮力的有關理念。

那人絲毫不含糊,直直地向6華濃衝過來,非常明確目標。在他打倒五個士兵之後,6湛動了,6湛的身法也極好,快如閃電,極其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那刺客出手狠辣,招招攻人死穴,學的絕對不是正統武學,這連6華濃也看得出來。

6湛與那刺客奇虎相當,交起手來還是很有看頭的。6華濃沒了後顧之憂,已經松下心神,竟抱着茶盞,悠閑地邊喝茶邊看動作戲,其間還不忘塞一塊點心進一臉興奮的侍劍嘴裏。

6湛是習武之人,穿着簡短貼身,顯出他相當偉岸的身材。他家王爺不厚道地心想,6湛這孩子雖然太過老成,長了一張大叔臉,但還是有些美感的,尤其是動手打架的時候。

6華濃正胡思亂想着,又一人突破外面的防守翻牆進來了。見又是一個輕功不錯的,6華濃不禁嘆道:“身輕如燕啊!”

一旁的侍劍聽了,連忙說道:“王爺,這有什麼,奴婢也會!”說罷,她就一個大雁展翅,跳上前去,跟那人纏鬥起來。

這小丫頭手癢好戰,光顧着顯擺,不但忘了她真正的主子武藝高強的事實,也忘了現在的主子形同廢人的現狀。

兩個保護神突然一個都不在跟前,6華濃頓時生出了危機感,連忙把手裏的茶杯放下來。他正放着,那第三人就殺到了,直接殺到6華濃跟前,6華濃喚人,可6湛和侍劍都在跟人纏鬥,□乏術,侍劍這才發現自己把主子給扔了,懊悔地想回去,可那刺客哪裏肯放她走,拼着命也要留下她。

眼看那人銀晃晃的刀到了胸前,刺透了輕薄的衣裳,刺破了皮肉,再深一點,就得刺入心房讓6華濃再死一回了。不過那刺客卻突然鬆了刀,莫名其妙地摔倒在地。6華濃定睛一看,那兇器是一隻靴子。

不遠處6成一邊踮着腳跑一邊喊道:“侍書侍畫,你們還愣着做什麼?保護王爺!”

侍書侍畫應了一聲,也跟着脫了鞋子,對準了那摔倒的刺客打,那力道竟不小,沒幾下就把刺客打暈了。侍書利索地拆了自己的腰帶,把刺客捆了起來,想了想不放心,又拆了侍畫的腰帶再綁一道,緊接着把昏着的侍棋的腰帶也拆了,把刺客的腳捆了起來。

6華濃看着侍書侍畫利落的動作,不禁嘆了一句:很好,一家子都很能打。

這時,外面的打鬥聲已經小了許多,可見刺客要麼是死得差不多了,要麼是撤退了。與6湛交手的刺客是個硬手,不下殺手,6湛也沒法勝他。6湛本想着留活口,此時卻是做不到了,便下了殺手,不一會兒就把人殺了。解決了自己的對手,他連忙去幫侍劍,口中提醒侍劍道:“抓活的!”

侍劍明白這是要問出主使人,手下便輕了些。

有6湛幫手,不過十幾招,侍劍就擰住了刺客的胳膊,迫得刺客動彈不得。她得意洋洋地扭着人往6華濃跟前拖,大聲說道:“王爺,我抓住了!”

6湛卻突然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捏住那刺客的下巴,可已經遲了一步,那刺客口中直吐黑血,可見是吞了毒了。

侍書見狀,連忙取了自己的手帕塞進她剛剛綁的刺客嘴裏,防止他自盡。

侍劍見自己不過才說了一句話,那人就死了,不禁有些傻眼:“你怎麼死得這麼快呀?怎麼也得讓咱們審完再死啊!”

6華濃聞言,“撲哧”一聲笑了。

他這一笑,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這一看,6湛和6成都是一臉驚色。6成腳也不踮了,三兩步走到6華濃跟前,指着他胸前插着的刀,呼道:“王爺!王爺您怎麼樣?王爺您可別嚇老奴啊!”

6華濃最是聽不得他這大驚小怪的叫聲,蹙眉喝道:“嚎什麼?還沒死呢!”

6湛見他中氣尚足,便知他只是皮肉傷,這才放下心來,又見侍書抓住了一個活口,不由緩了面色。

6成卻還在驚呼着請太醫。

“只是皮肉傷……”6華濃有些無奈,抬眼見到6湛走過來,當機立斷地吩咐道:“6湛你過來,幫本王把刀拔了,上了止血藥,如此還能少留點血。就這麼放着等沈太醫,本王這些日子補的全沒了!”

6湛有些驚訝,覺得自家主子好像有些變了,卻沒有工夫思量,動作迅速地為自家主子拔刀止血。

睡了好一覺的侍棋似是感應到安全了,終於睜開眼來,卻見到6華濃胸前一片血紅,驚呼一聲,竟又嚇暈過去。

6華濃不禁失笑:“真是膿包!”

6成已經把靴子套上了腳,此時正指揮人善後。

“侍書侍畫把這刺客關起來,嚴加看管,就關耳房裏,就近看着,等會兒宮裏就該來人了,可別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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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拂檻露華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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