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還君明珠聲聲訴5
皇甫徹聽皇上讓他持酒令,當下便笑道:
“那兒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麼就……”
“且慢!”一個低沉的聲音自下方傳來,皇甫徹和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左相玉明闇從座位上站起,朗聲道:
“臣有一不情之請,望皇上恩准。”
皇甫劍挑眉道:“愛卿有何事?”
“臣之長女玉胭兒今日也隨臣入宮,皇上也知小女身子孱弱不宜飲酒,這持酒令的人最是無聊也最是清閑,今日是二皇子生辰又怎好讓他不能參與取樂當中呢。所以臣斗膽,讓小女持這酒令博大家一笑吧。”說完這些話,其實他也暗自抹了把汗,沒辦法誰讓剛剛胭兒求自己了呢,也罷也罷。幸好這二皇子與胭兒也相熟。
“這……”皇甫劍飲了一口酒,心裏思索着,眼神瞟向了坐在左相身後的碧衣女子。這一看,饒是見過美女千萬的皇甫劍也是一驚,這般嬌美容顏,帶着柔弱的美,不由讓身為男子的他升起了一絲保護欲。隨即壓下自己想要拒絕的話,道:“愛卿既然如此要求,那……徹兒你看如何?”
皇甫徹在聽到左相提出要求的時候,就望向那一身淺碧的女子,看她穿了自己送與她的裙裳,不由唇角上翹。玉胭兒也在他視線看來的時候,沖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皇甫徹回了皇上道:“父皇,兒臣正好也想參與呢,就讓玉妹妹來持酒令吧。”
太子皇甫齊也早就注意到那個玉胭兒是一個美人了,如真是讓她持令子,可就欣賞不到美人的歌舞了,聽到皇甫徹竟然允了當即拍案而起,粗聲粗氣的說道:
“二弟,你此舉甚為不妥啊。我泱泱大國宴請外賓,怎的讓一個女子持酒令抬氣氛呢。且不說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不識我們男子酒桌遊戲,就是這拋頭露面與男子玩鬧在一起也是有悖禮數累及名聲啊!”
坐在一旁一直不曾說話的納蘭汐此時卻開了口道:
“東麒太子此言差矣。這是瞧不起我們女子是怎的?不就是持個酒令又有何難,聽東麒皇所言一會子可是不少女子也要參與遊戲的,這參與遊戲的都不違背禮數,怎的持個令子還涉及名聲了呢?”
皇甫齊被納蘭汐頂了個啞口無言,憋得臉通紅也不再說話逕自灌了一杯酒。東麒皇看這南羽太女數落自家太子一點也沒留情面,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倒是沒有對納蘭汐如何,只是恨鐵不成鋼的撇了眼太子。這個太子真是太沒腦了。
坐在旁邊的皇后也知自己的那個蠢兒子沒看出皇上的想法,被人駁了個沒面兒,便打着圓場道:
“皇上,太子也是怕左相之女不懂酒桌規則,不過既然徹兒說允了,咱們就開始吧。”
皇甫劍臉色稍緩,哼了一聲,道:“愛卿,就讓你那寶貝女兒上前來吧。”
玉明闇回頭看了眼玉胭兒,見玉胭兒點頭,便給皇上行了一禮,做回了自己的位子。玉胭兒起身,抬步走上前去。
這大殿是平日裏皇上早朝的地方,本就大的很。分三階。最上面是皇上皇后及玉貴妃,第二階做的便是三國賓客和皇子公主。眾臣及其家眷則在最下面一階。臣子百官以丞相為首,左相和右相分居兩側,最是靠近二階。
玉胭兒從座位上走出的時候,其他人也僅是看清了一個裊裊婷婷的背影,身姿曼妙體態輕盈。可皇上等人坐在上首的卻是看了個分明。此女子果真稱得上絕色。
玉胭兒落落大方俯下身子給皇甫徹行了禮,聲音清澈的道:
“玉胭兒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皇甫劍朗聲笑道:
“哈哈,好好。”回頭看向玉貴妃,“愛妃你這個侄女真是不錯啊,模樣生的好,氣質也是不錯,有左相風範。許了人家沒有呢?”
玉貴妃掩唇一笑,滿眼寵愛的看着玉胭兒道:
“勞皇上您惦記,這丫頭身子不好,是第一次露面呢。而且還未及笄呢。”
皇甫劍一聽這話就知道還未婚配呢,便掃了眼在座的幾個兒子,就見二兒子一直眼光不移的看着玉胭兒,就笑道:
“那感情好,愛妃可着意留心看看,有相中的,孤親自下旨賜婚。”
“那臣妾就替胭兒先謝過皇上啦。”
皇甫劍讓玉胭兒起身,對着她道:
“你可是懂得這行酒令?”
“回皇上,小女懂得。”
“那好,那就由你持了這令子,就開始吧。”
玉胭兒又道:“皇上,小女想請皇上給個恩典。”
皇甫劍也頗有耐心,道:“哦?說來聽聽。”
“都道是酒令大如軍令,不論尊卑,唯持令者是主,可皇上您在殿上,小女怕是施展不開啊。”
聽着玉胭兒有些撒嬌的口氣,皇甫劍笑道:
“哈哈。行。孤今兒下旨君臣同樂,都聽了你的。誰要是違令,孤替你做主罰了他!”
玉胭兒展顏一笑,立馬行了個禮:“謝皇上恩典。”
開始時,還有好些個人沒有把玉胭兒放在心上,想着不過是個閨閣女子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結果,玉胭兒命幾名下人準備了些東西后就開始就定好規則。整個酒令共分三輪。
“第一輪,投壺。每個家族出一男子參加比試。”看人們都面面相覷,胭兒心想,這裏的人怕是沒有玩過這個項目呢,便招手讓人抬了道具上來。
眾人只見廳內擺好了兩尊金屬制投壺,壺頸長約七寸,口徑二寸半,壺高一尺二斗,壺腹五寸。裏面正正的插着八支箭羽。
玉胭兒往前幾步,面對着投壺道:
“每人走到我這個位置,將八支箭投到對面的壺中,八支全中者不挨罰。丟了幾支可是要罰幾杯。拔得頭籌的人可以點在座的任意一位罰酒或指定才藝。大家可明白了?”
幾句話講的清晰透徹,不由得從各個家族裏就走出幾個躍躍欲試的男子。
皇甫徹為了捧玉胭兒的場便上前一步:
“這第一輪就由我這個壽星開場吧。”說罷便拔出了那八支箭,走向玉胭兒的位置。玉胭兒側身一讓站到旁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皇甫徹也沒見過這個東西,顛了顛手上的箭,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同,便衝著那壺口擲了過去。卻沒成想,箭卻在沒到達壺身的地方便直直落在地上。
玉胭兒笑道:“二皇子看好了,這可就一杯了。”
皇甫徹看着玉胭兒的壞笑無奈的搖搖頭,抬頭擲第二支。第二支箭卻如同第一支一樣,沒有到達壺口,卻比前一支稍近了些。
玉胭兒又道:“兩杯。”
皇甫徹定了定心神,手上加力,擲出第三支。可第三支卻稍稍出了壺口,落在了投壺的後方。
玉胭兒立起三根手指道:“三杯。”
皇甫徹可算是找到了竅門,他也是聰明人,只是剛上手掌握不好力度,出了頭三支,也算是摸到了精髓。沒有給玉胭兒再數酒的機會,連中五支穩穩的插在壺裏。
“好!”坐在上首的皇甫劍此時似乎也看出了這個投壺的精妙所在,一個小小的遊戲,既鍛煉了力度,精準度。也鍛煉了其心態是否鎮定。壺口如此小,越是往後投,壺口余留的位置越小,可見其難度。他微微眯了眯眼,這玉胭兒果真心如巧思啊。
皇甫徹走到玉胭兒的身邊,端起她準備好的三杯酒,挑了挑眉:
“你個鬼精靈,變着法的哄我喝酒是不是。”說罷也不聽玉胭兒回答,便揚頭飲盡三杯酒。
接下來的時間參與投壺的男子或多或少都罰了幾杯酒,場面也開始活絡熱鬧了起來。南羽國來的都是女子,自然不參與這輪。北玄國平涼王世子紀央倒是力壓群雄,八支箭羽全中,博了個滿堂彩。
現在獨獨剩下西曜沒有出人了。西曜此次只來太子一人,別人都出了皇子將軍的,他怎麼也不能命侍衛上前比試。所以只好起身,撫了撫長衫的衣角,抬步走向壺前。一邊掂着箭,一邊問向旁邊的玉胭兒:
“陌有一事不解,想問問玉姑娘。”
玉胭兒暗自翻了個白眼,道:“太子請講。”
“這遊戲結果算的是總共投進壺裏的箭矢數量,還是待在壺裏的數量?”
周圍的人聽到西曜太子的問話疑惑的看着他,他問的這話好生奇怪,不是都一樣么,投進多少,當然就待在壺裏多少。
可玉胭兒卻略有深意的一笑,道:“算投入的數量。”
百里陌眼角也帶起笑意,道:“陌懂了。”
然後抬手舉起其中的七隻箭,猛地擲向其中一個投壺,幾支箭劃了一個弧度,整齊的落入壺口,投壺晃了晃,沒有倒。
所有看到百里陌這一手的人都驚訝於百里陌的內力,因着同時投出七隻箭,必定會在空中分散開,可百里陌卻控制着自己的內力將幾支箭捆成一股,卻不破壞投壺,真是好精準的控制力。
玉胭兒見此拍了拍掌,贊道:“太子好技巧。”
“姑娘過譽。”
之後抬步走向未插箭的壺,拎起,嘩啦啦的將裏面裝着的紅豆倒入另一個壺內。眾人疑惑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只見百里陌已回到了原位,抬手擲出最後一支箭,只見那箭投入了空壺,叮的一聲便彈了起來,彈起的角度正是旁邊插這七隻箭羽的壺。箭羽落定,穩穩的落在了那七隻箭羽的中心位置。
周圍鴉雀無聲。
玉胭兒卻笑了,對着眾人道:
“西曜太子八投九中,拔得頭籌!”
百里陌看向紀央,眼中有着挑釁。看吧。我不需要勝你很多,一數,便可將你踩在腳下。
紀央也心有不服,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箭是可以彈起再投的。他……倒出去的紅豆應該就是防止箭羽外彈的吧。可持令的女子既說他贏了,那便是也不違反規則。又想起百里陌之前問玉胭兒的話,才反應過來真真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玉胭兒見百里陌收回了視線,便道:
“西曜太子既然奪了魁首,就可以點在座的一位罰酒或表演才藝。”
百里陌卻勾起了一絲蠱惑的笑容,望向玉胭兒道:
“既是隨陌……不知玉小姐可願與陌合奏一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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