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夜探
華玉山莊位於城鎮外面的一處山坡上,房屋高牆將山坡擠的滿滿當當。
月亮剛升到半空就見兩個黑衣人悄聲走到山莊一處牆外,“師兄,你怎麼不叫上那糟老頭?”說話的赫然是郭天,萬藏鋒左右看看,低聲說道:“我們兩個就足夠了,何必再叫上前輩。”嘴上雖是說的場面,恐怕心底下是怕雲谷大聖惹麻煩。
萬藏鋒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和郭天正在一堵高牆下,左右都是碎石野草,月光顯得下什分蕭瑟,伸手拉向郭天,卻拉了個空,只聽得院內草動,卻是郭天搶先跳了進去。萬藏鋒無奈的笑了笑,真氣凝聚,輕輕一躍,跳進院內。
二人落腳的地方正好是在一座假山背面,月影朦朧外面的事物也是看不真切,忽聽腳步聲,前面一條碎石子鋪成的小路上來了兩個漢子。
“雷劍,你小子酒量忒的差勁,才喝了多少酒便醉成這般模樣?”走在左邊的漢子笑罵道。
“老..子喝酒比..你海量,你小..子像..是.娘..們一般小口抿..酒又怎麼..喝得..醉?”那個叫雷劍的漢子口齒不清的怒道。
“趕緊趕路吧,這時辰是我們倆執守,莫要去晚了讓莊主責罰。”左邊的漢子說道,聲音微帶顫音,怕是這莊主定然對下屬狠毒非常了。
萬藏鋒聽到這裏,心想這莊主絕非什麼善類,輕聲竄出,雙掌朝那兩個漢子脖頸拍去,掌風一帶而過,那兩個漢子如同爛泥般軟了下來,萬藏鋒怕他們倒在地上發出聲音,連忙扶住,雙臂運力竟是將二人提了起來,又走回郭天那邊。
“脫掉他們的衣服,換上”萬藏鋒低語道。
只聽假山背面悉悉索索幾聲微響,從假山後面走出萬藏鋒二人,只是衣服卻是換了一套,郭天身材消瘦,那衣服穿在身上鬆鬆垮垮極不合身。
“糟了”萬藏鋒突然一拍額頭,悔道。
“怎麼?”郭天問。
“忘記問他們去哪邊看守了,這下卻叫我們怎麼找正主?”萬藏鋒懊悔不跌。
“進去看上一看,又怕他怎麼的?”郭天說道
“郭師弟說的是極,就去看上一看又能如何?”萬藏鋒笑道。
這山莊也不知道修成多長時間,院內道路縱橫錯雜,若這般到處瞎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地方。
兩人在院內走了大半個時辰,郭天站在一處亭子旁大感泄氣。
萬藏鋒見狀對郭天笑道:“不要着急,大不了被莊主責罰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中正是加上也剛才那兩個漢子的腔調。
郭天忍不住一笑,低聲道:“就怕那莊主不給我們機會,直接一掌拍將下來..”
“怎麼?”萬藏鋒見郭天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不說,頓時追問道。
“還能怎麼?直接嗚呼哀哉了”郭天雙手高舉頭頂姿勢滑稽的說道。
“你小子..”萬藏鋒話未說話猛然頓住,郭天凝神細聽,發現路上又來了幾個人。
萬藏鋒扭頭看去,月色下迎面走來一隊人,領頭的雄壯結實,看起來頗為彪悍。
“你們在這邊幹什麼?”那壯漢看見郭天二人怒喝道。
做戲總是要真上一些的,萬藏鋒低頭哈腰的對那壯漢說道:“我這兄弟喝多了,走到這裏死活也不再走了。”
那壯漢走上前去,細細打量郭天。由於原本郭天所傳衣服就是那個喝醉之人的,衣服上也是酒氣熏天,那壯漢皺皺眉,對萬藏鋒說道:“兄弟,不是大哥說你,這小子真不該喝成這樣,莊主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么?”
萬藏鋒裝作惶恐之極的低聲道:“是,是,以後保准不會的了。”
那壯漢看看了萬藏鋒胸前,笑道:“原來是你們,剛才巡邏到丹室的時候,看守丹室的兄弟急的罵娘呢,快點去罷”說完抬手隨意指向身後。
萬藏鋒連忙扶着郭天,快步走向壯漢所指的地方。
郭天偷偷回頭望去,見那隊人去的遠了,對萬藏鋒問道:“他是怎麼看出我們去哪的?”
萬藏鋒低頭瞄了瞄胸前,並不答話。
郭天低頭看去,只見胸前血紅的一個“三”字,不由恍然。
萬藏鋒低語道:“這裏組織分工極為嚴謹,看來我們真是進入虎穴了。”
“進已經進了,還怕他怎的?”郭天低笑道。
正說話間兩人已走近丹室,剛踏入丹室就覺勁風撲面。當頭跳來兩人,郭天正要拔劍,萬藏鋒用手將郭天的劍又壓了回去。
那兩人也不看郭天和萬藏鋒,錘了二人一拳頭,頭也不回的走了,邊走還邊罵道:“晚來那麼久,定好吃好喝了,明天再找你們算賬。”
看來是在這看守的久了,急不可耐的回去,也沒仔細看看郭天二人。
郭天虛驚一場,看看萬藏鋒,萬藏鋒正也微笑着看着郭天。
遠處看去這丹室不算很大,只有一扇門,沒有窗戶,看起來極為怪異。
郭天與萬藏鋒提氣走到門角,透過縫隙向裏面看去,只見裏面有個中旬男人,絡腮鬍須,看起來比剛才的領隊更要威猛。
那大漢背對着二人,也看不出他在做什麼,郭天只覺一股子血腥之氣至鑽進鼻孔。而萬藏鋒修為頗高,已經練就“天目”可透視岩石,觀察四周。
萬藏鋒一望之下,頓時義憤填膺,那大漢面前的是個石盆,盆中有把血色仙劍,比之夏青雨的“赤血”其紅色更要鮮艷,妖異。
那血劍四周緩緩流動着紅色液體,這血腥氣味就是從那裏散發出來的。
明眼人一瞧即知道盆中液體是新鮮血液,在聯想到客棧老闆說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大漢手中,萬藏鋒一想至此頓時無名火起,真想用自己的“太常”仙劍將那大漢刺死。
那大漢正是華玉莊主,叫做焦華成。早年間去西域跑商,也不知道怎麼學得了一身妖門邪法,回來后就建了這個華玉山莊,外面都只是以為這焦華成是個大財主,其暗地裏到底如何卻是沒人知道。
一個月前從西域快馬送來一個包裹,焦華成的血劍就是在那包裹里。也不知道這劍到底是何兇器,十分暴戾嗜血,凶性非常,日常使用起來更是冤魂嘶嚎,端的厲害。只是在這鎮中總不能無端殺人,只好暗地干起些勾當,將少男少女的童子之血浸泡這怪劍,這童子血氣俱是純陰純陽之血,這幾日浸泡下來着劍更是暴戾非常,焦華成使用起來也大為順手。
萬藏鋒只看的熱血翻湧,郭天覺萬藏鋒身子微顫,奇怪的看去,只見萬藏鋒怒目圓睜,鋼牙緊咬,一幅氣憤道極點的模樣。
郭天對自己的師兄是了解的,平日親和大度,這般模樣必定是見到極惡之事,不由更加好奇,擠着身子向前想看個明白,誰知道身子碰到房門,“吱嘎”一響。
焦華成頓時警覺,扭頭喝道:“門外是誰?”說完拿起盆中血劍快步走了出來。
郭天只覺領口一緊,被萬藏鋒拎到院子裏。只見一個大漢持劍走了出來,右手兀自鮮血直淌。
猛聽一聲哨響,四周呼啦啦突然跑來許多侍衛,將原本不大的院子堵得密密麻麻。
“我就說你們不對勁,哼哼原來還真是有不怕死的。”說話的正是剛才的領隊大漢,他方才沒有察覺郭天二人,此刻內心忐忑,不由得瞄了瞄丹室門口。
焦華成持劍站在那裏,對剛才的話至耳不聞,只是目光兇狠的看着郭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