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焚盡月影

第五十九回 焚盡月影

“啊!”

半夜裏一聲慘叫劃過寧靜,讓夏侯綾和耶律風都一下子從夢中被硬生拉回了地面。耶律風和夏侯綾都清楚得很這一聲驚叫的發出之地正是崔昱的房間。耶律風破門而入,還沒等能夠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崔昱緊緊地抱住。

“崔昱,怎麼了?”

崔昱什麼都不說緊緊地抱住耶律風默默地留起淚來。耶律風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與崔昱相知相逢甚久,但從未見過崔昱如此痛苦。知道此刻根本沒有必要,也沒有可能說什麼只是杵在那裏等崔昱哭個痛快。

夏侯綾穿戴好再出來便看見崔昱抱着耶律風哭着,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甘就此離開,便靠着門旁的牆躲了起來。

“說,出什麼事了?”耶律風見崔昱的眼淚已竭便問道。

崔昱嘆了口氣反問:“你還記得我做的那場噩夢么?”

“又做了?”耶律風輕聲問道。

“不。”崔昱搖了搖頭道,“不是又做,是每天都在做。”

耶律風知道崔昱城府很深,心中有着天上星星的數目堪比的難言之隱。但是耶律風知道崔昱這些日子最耿耿於懷的就是那個夢。自從那個夢出現在崔昱的生命中的時候起,崔昱便已經沒有能力在控制盛怒下的自己,更加難辦的是這夢對崔昱的神志起到了很大的打擊作用。耶律風深知這夢就好比就是地震,將崔昱內心的不安和矛盾以及夢想和現實之間被架空的現實所帶來的嚴重後果完全體現了出來。耶律風原本以為就這麼一次,可是崔昱今日說自己每一日都在做同一個夢這事就根本就不能小視。

“你每一天都在做同一個夢?”耶律風擔心地問道。

崔昱點頭道:“是的,一直到今天。”

“今天?”

崔昱的眼中慢慢又開始積起淚水道:“我跟你說過我曾經跟自己吵起來了是么?”

耶律風點着頭道:“是的,那一次你還如發狂地自己跟自己吵了起來。”

崔昱點了點頭道:“對,我是在爭吵,我僅存的理智在和我自己那根本無法駕馭的狂性在爭吵,爭吵着我的未來。可是今日我的理智已經消失,餘下的只是我在讚揚那個狂性的我,認同那個狂性的我……”

耶律風沉默了半天,道:“崔昱,我是也會看人。雖然你也是知道我對於心理救治卻是根本不如你,但是我還是希望至少你對我說說你最想說的事情們,讓我來盡我所能幫幫你。好么?”

“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么?”崔昱反問道。

耶律風嘆了口氣道:“是的,我也承認我最了解你,認識你。但是你知道么,一個十分複雜的人是最不了解自己的。因為他感覺到的任何自己的心理活動都是十分真心的,所以他們就會時常搞不明白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自己。”

“你是說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都不知道?”崔昱問。

“那麼你清楚地知道你是誰么?”

耶律風的反問讓崔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崔昱現在正處在內心的希望和腳下的大地之間被架空的地方。已經是快被撕裂的內心又有誰能夠清楚地說出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崔昱慢慢地想,自己能夠寬容曾經狠狠傷害自己和朋友的人,卻饒恕不了那些小非小過的山賊海盜。自己聲討着說著如夢幻想般的口號準備造反的幽狼會,自己卻又在為自己的過失絞盡腦汁找着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借口……

“你最大的問題是我一手造成的。”耶律風打斷崔昱的思緒道。因為耶律風知道崔昱這個人的內心太強了。而內心強大人都有一個毛病就是會將自己的強大太過擁有信心,將什麼事情都緊緊窩在心中。直到有一日當發現自己的內心如吹漲到極限的氣球輕輕一破就要壞掉的時候想將其中的東西泄出來都找不到方法。因此會在這種時候會變得神經質,甚至瘋狂。更何況崔昱原本就有着疾病史。

“這我不說不怪你了么?”崔昱果然被耶律風拉回來,回答眼前的問題道,“空中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遲早都是要落到地上的。”

耶律風點了點頭道:“這句話說的對,空氣原本越飄越高,到達了正上之後會變重落到地面;雲也會變成雨滴落到地面再次飄上天空形成美麗的風景。但是這兩樣都要又熱氣才會再次升起,我們現在要找的就是那一股熱氣。”

崔昱點了點頭道:“你要知道天地之間最好找的就是寒冷,溫暖卻是少之又少。”

崔昱起身在房中再次尋到酒罈子,將裏頭剩下的最後一些傾倒在口裏,也不管過量的瓊漿順脖頸而下浸濕衣襟。崔昱將酒汁吞下掄着酒罈子道:“放眼觀去,你看那官場**貪權之風橫行不絕、再看那平民百姓愚昧迷信,比較眼觀更樂於信於流言蜚語、看那些俠士游勇……哼!我們的游勇俠士其實就是一些黑道流氓,靠着一己只勇以為可以橫行鄉里,不思為百姓謀利只求富貴並割地為霸……”

崔昱說著低下頭呵呵冷笑了起來最後慢慢笑着就便成了仰天長嘯最後笑聲一聽隨着就將酒罈子順着開着的房門扔出去發出了很大的聲響。但最害怕的其實就是藏在旁邊的夏侯綾。

“你進來,除非你根本就不是探望我,而是來探聽消息的!”崔昱大叫道。

夏侯綾身子一激靈嘆了口氣轉身出現在門口輕聲道:“對不起。”

耶律風連忙站起來向夏侯綾示意帶上門坐下,不敢耽擱來到崔昱面前試圖鎮定着崔昱讓他再次坐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深有體會,所以我這不才跟着你么?”

崔昱不知道耶律風這句話中的意義便也忍着合起自己還有許多話要說的嘴,傾聽起來。

“你不是問過我是誰弄得這麼一身傷么?”耶律風扯開上衣任其因要帶掛在腰間,露出滿身子的傷疤道,“我告訴你這一條是在勸領主不要太剝削奴隸時留在身上的,而這一條卻是那個我救的奴隸留給我的。而這一條是……”

耶律風指着一條條傷疤一一回答,每一條無不是令人覺得十分難以承受。

“而這一條,這條最大的傷疤是我第一次出現在四千公里高原的地方的時候四個大喇嘛說我是妖魔而師父卻要收留我的時候為了測試是否得到佛祖保佑而用一把大刀砍出的深至露骨而留下的。”耶律風慢慢穿起衣服道,“四千米的高地,無數次地因為空氣稀薄、失血過多、營養不良、病毒感染,而徘徊在生死線,孤單至極的我經歷了許多的是是非非,讓我已經將世態炎涼深刻入骨。這讓我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圍繞着我身邊的各種感情。以至於讓我已經可以將刀尖指向任何有可能毀滅這些我看重的東西的障礙物。”

崔昱不說什麼。高原反應耶律風雖然就這樣一語帶過但是崔昱以前曾就聽過高原反應帶來的真正痛苦與其身後隨之而來的死神的可怕。崔昱腦海中畫著耶律風一次次在青藍的刀刃之下紅色血液飛濺不禁心中黯然。而當然夏侯綾也是感同身受。

“可是你跟着崔昱的真正原因你不是還沒有說么?”夏侯綾開口問。

耶律風坐下來道:“受傷太多的我已經沒有任何熱情去保護其他跟自己無關的人,而隨着在吐蕃的師傅的過世吐蕃牽着我腳踝的最後一絲連接也就斷開,我只好抱着一絲希望來到大宋尋找我的朋友和心上人。換句話說,只有他們是我最後一片陣地,最後一個港灣。”

“可是因為我你才捲入了一場又一場戰鬥中。”崔昱拉過耶律風的手緊緊握着道。

耶律風道:“那沒有辦法,你既然選擇了這樣一條路,那麼我就會跟着你走到黑,除非你最後要將偏離你原本那個善良的仁慈的心。雖然我已經疲於保護那些我不太認識的人,但是畢竟我心中的是非尺度並沒有變。”

崔昱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夏侯綾則是顯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問道:“難道朋友不是要同進退的人們么?更何況你們說過你們就像手足兄弟。”

“不,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要阻止對方的錯誤。”崔昱打斷道,“所以我才求你,要是真的有一天……”

“我們不想這件事好么?”耶律風擺出一張認真的臉道,“讓我們現在好好找出方法來讓你恢復原來的情況好么?”

崔昱顯然也擺脫不了一個人恐懼死亡的最基本、最真實、最強烈**,肯定地點了點頭。夏侯綾這時問道:“你們剛才不是說什麼溫暖什麼的,找到方法了么?”

“哪裏有那麼簡單。”耶律風說著起身慢慢將雙腳移到了房門前。崔昱也將烏龍蒼脊劍也緊緊握住起身道:“對啊,這就得慢慢來悟,不過不是我自誇自,我還好自己不笨也不迂。”

夏侯綾也是一個練武之人更躋身於幽狼會這麼一個組織中的六狼之列當然也已經察覺到了門外傳來的一陣陣濃烈的鬥氣。鬥氣、殺氣與其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其實是一種感覺十分敏銳的人都能夠察覺到的。就如野獸將要撲來的時候散發的讓人脊梁骨發涼的感覺。

“請您現身吧。”耶律風緊握着赤羽火鳳刀的刀柄小聲但有不失堅定地向門外說。可是迎來的回答卻不是人語,而是“鏘”第一聲利刃剖開硬物的聲音以及忽然從牆中露出的閃耀的利刃快速穿過泥質牆壁和木質門板划向耶律風的腰間。耶律風兩忙拔出一截赤羽火鳳刀,用刀背相撞這才免去了一劫。

“哎呀呀,果然好刀的主人也是一個身手了得的名家啊。”門外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來,卻聽不到參雜有任何惡意,反倒是似乎有着無限的歡喜和驚訝。

屋中的三人沒有一個人面上未帶着驚訝,夏侯綾是被突如其來的那一刀驚心未定,耶律風則是驚訝於那一刀又快又狠,以及那根本就沒有任何瑕疵的刀,崔昱驚訝於門外那個偷襲之人聽不出來的來意。

北風刮來角落上的那一塊被劈開的門板“啪嗒”一聲摔在地上。耶律風透過這個不大的“窗戶”看清了門外的那個人。

“在下中村鬼丸,特地前來想跟貴樣比一比劍。”中村鬼丸將手中的刀收回刀鞘站直屈身向耶律風小鞠了一躬。耶律風自看到這人颳得如同謝頂的的腦頂和那一身寬大的和服便已經猜出了這個人是扶桑的武士,而中村鬼丸給自己行的這個禮也並不差到哪裏但是一想到不是先禮後兵而是先兵后禮的舉動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瞪着雙眼等中村鬼丸再次立正,道:“中村鬼丸是吧,你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咦?啊,您是說剛才那一劍是么?”中村鬼丸笑着道,“一把好刀如果落到連這麼一擊都接擋不住的人手裏,那還不如就那樣被我砍死,讓我取走那把赤羽火鳳刀。”

“這是哪裏人?”夏侯綾覺得有些不便讓他人聽見便來到崔昱身邊咬着耳朵問道,“怎麼那麼丑?”

崔昱一直關注着耶律風哪裏料到夏侯綾會突然在自己耳邊說話?身子一激靈連忙向旁躲了一步回答:“這就是扶桑國人的裝扮,就像北邊的契丹人梳兩條辮子。當然他除外,他喜歡披頭散髮。”

夏侯綾再次被崔昱這麼一句不合時宜的笑話給逗得樂了起來。耶律風知道崔昱在身後又跟夏侯綾嚼舌頭,但現在大敵在前不容疏忽哪裏還有工夫管那些小事。

中村鬼丸身子一轉走到院中道:“請您跟我比一比吧?”

耶律風也跟着慢慢來到院中問道:“怎麼比,比什麼?”

“就比一比我這手中的這把月影。”中村鬼丸抽出刀高高舉起,映在月光下這把月影刀發出了青藍色的光芒。

“好刀!”耶律風說著將自己腰間的赤羽火鳳刀抽出問道,“不過這麼一把好刀要是斷掉了可是很可惜的哦。”

中村鬼丸重新將刀收入刀鞘笑道:“沒關係,反正這把刀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耶律風被這麼一句話弄得疑惑起來。

“難道這把刀還是他偷來的不成?”耶律風想着便有要收進去,但在細一看中村鬼丸的姿勢之後便沒有放進去反而緊緊地撰在了手中。中村鬼丸紮好馬步,擺好了即將抽刀的姿勢道:“我是扶桑的浪人,最善拔刀術。”

耶律風深呼了一口氣,右腳向前邁出一小步,挺直身子左手頂着右手手肘將右臂自左耳便遠遠向後伸去,連帶着右手中握着的赤羽火鳳刀筆直地伸向身後,道:“我是契丹人耶律風,沒有什麼特別擅長的。”

“耶律風這是要幹什麼啊?”崔昱咬着牙細聲地自言自語,但卻被夏侯綾聽個正着問道:“怎麼了?”

崔昱指着耶律風道:“你看耶律風現在右邊的所有要害都已經露了出來,而且你看他身子還立得那麼直根本就像是在說砍我吧。”

“可是耶律風的樣子像是胸有成竹啊。”夏侯綾說道,“我們還是相信他吧。”

“你不知道,扶桑的打刀成一定弧度,所以就算刀身很長但也能夠輕易抽出。耶律風也是很明白這一點才沒有將赤羽火鳳刀收起來。”崔昱眯着眼睛再指着中村鬼丸道,“而且拔刀術是一種用極快的速度將刀抽出來劈砍敵人的招式,而且瞄準的就是敵人的右邊。”

夏侯綾聽到這裏連忙小聲地對崔昱着急地說道:“那你還不趕快讓耶律風換個招!”

崔昱連忙擺了擺手道:“不,耶律風也有勝算。”

夏侯綾還等着聽往下的解說但崔昱卻止在了這裏不再說下去。夏侯綾轉過臉卻看到了額頭上青筋暴起的崔昱的眼睛中的瞳孔忽窄忽圓有着即將變成“龍瞳”的徵兆。夏侯綾連忙大聲對耶律風喊道:“你可千萬不能夠受傷,崔昱又要變了!”

耶律風倒吸了口涼氣,隨即就將目光轉了過去。就在這時中村鬼丸腳上用勁向耶律風沖了過來。

“不好!”夏侯綾驚嘆一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盯着耶律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中村鬼丸心中一喜手上一用勁,緊緊握住了月影刀柄,剛要手臂用勁抽出月影來眼睛看到了耶律風身後竟然亮了起來,熾熱的紅光如佛光映在中村鬼丸的眼中。

“鳳尾卷塵!”耶律風一聲大喊中村鬼丸連忙回過神急速將月影揮了出來。

“着了!”中村鬼丸看着完全抽出的刀身畫著美麗的扇面一寸寸、一毫毫接近耶律風臉上不免帶起笑意眼睛一瞥看起依舊還是保持着站姿瑟瑟發抖的耶律風。但這才看出發抖的耶律風的臉上竟沒有一點的害怕之意。耶律風手中已經赤紅的赤羽火鳳刀帶着一股猶如火焰的熾風如閃電般劈下在月影剛剛碰到耶律風腰間的衣衫上的時候撞在了一起,跟着便是一個長約四寸的青藍色的刀劍旋轉着飛向高空又插在了地上。

“這……這怎麼……”夏侯綾被驚得緊緊抓着崔昱的胳膊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前後搖晃了起來。

“停,停,停。”崔昱連忙止住夏侯綾道,“等會兒,就告訴你,等會兒,等會兒。”

院中的中村鬼丸瞪大着雙眼手握半截月影擺着姿勢愣在原地。耶律風將赤羽火鳳刀收回道:“這回滿意了吧?”

中村鬼丸這才緩過勁來慢慢站直了身子瞪着眼睛左右看了看自己的短劍和耶律風,竟然嘴角上揚笑道:“好,好劍!沒想到這把月影剛到我手上沒多久就夭折了!請您等等,我過些天一定會跟您來討要您手中的刀!”

中村鬼丸說著便轉身跑着離開,竟還不時回頭擺手道別。

“呵呵……”耶律風歪了歪腦袋轉過身子指着遠去的中村鬼丸笑道,“我喜歡這個傢伙!”

“這傢伙到底幹什麼來的?”夏侯綾疑惑道,“除了用刀亂砍亂揮他幹什麼來了?”

耶律風笑着撿起地上留下的半截月影道:“嗯,你這算說對了。他就是來砍東西來了。你看,他砍牆、砍門、還要揮刀砍人,你猜最後怎麼著?連自己的刀都砍斷了,哈哈……”

崔昱也跟着笑了笑但就在接過耶律風遞過來的斷刀的時候臉上便收起笑容仔細觀察了起來。

“怎麼,有什麼問題么?”夏侯綾問道。

崔昱搖了搖頭道:“看不出,反正先帶回去找專家再說吧。”

耶律風接過來斷刀掏出手絹想再次抱起來卻發現布片輕輕碰到刀刃竟無聲地被刮開了一個口子。沒有辦法只好掏出自己懷中的匕首將斷刀放進去再用布片牢牢包住晃了晃見並沒有什麼異狀將裝着斷刀的刀鞘收入懷中把沒有了去處的匕首看了看扔在了地上。

“喂!你怎麼能夠就這樣將這種東西扔了?”夏侯綾連忙拾起匕首道,“萬一有什麼壞人得着了該怎麼辦?”

崔昱笑着連忙拿過匕首道:“是啊,怎麼能這樣呢?應該這樣才對嘛。”

說著崔昱來到台下就將匕首狠狠地橫着插進懸在地上的厚厚木質地板上直至沒刃。

“這辦法好,反正沒幾個人能夠拔得出來。”耶律風說笑道,“拔得出來的人手上有沒有這把匕首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啊?你們兩個就這麼辦事的啊?”夏侯綾被氣得臉上一紅一青直喘着粗氣,耶律風見狀也不說什麼抬起腿狠狠跺在匕首的把上。拿匕首原本就是用硬鋼打制雖然剛硬鋒利但也脆弱。在這麼一個大的外力下利刃就直接短在了地板之中。

“你們……又耍我!”夏侯綾怒道。

“誰叫你那麼單純,害得我們不忍不欺啊。”耶律風擺着一連無賴相笑着回答。崔昱也跟着在旁邊點了點頭道:“反正挺有趣的不是么?啊,我這個房間……”

“來,來。我們用一個。走。”耶律風說這便與崔昱兩人繞過夏侯綾走進了房間,留下夏侯綾氣得對兩人喊道:“你們兩個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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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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