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早晚有報應

蒾瓊低頭看了看胸口還沒好利索的刀口，捏了捏柳絮的臉蛋，“小傷而已，不深也要不了命，一會兒幫我上點創傷葯。”繫上腰間絲帶又抬頭看了柳絮一眼，輕輕地笑望着她戲謔道“這件事要對母親和哥哥他們保密，小心你說漏嘴我賞你鞭子吃。”

“柳絮倒希望小姐真的賞我一頓鞭子，那也總好過你受傷。”

“傻丫頭，征戰沙場哪有不受傷的道理，我又不是神。”

蒾瓊邁出浴桶，坐到梳妝鏡前看着鏡中的面孔，戰場半年，都快忘了自己長什麼樣子。

柳絮拿了創傷葯和繃帶給她把傷口處理好，聲音還是哽咽的，“小姐，你辛苦了。”

“這是我的職責，誰叫我是軒轅後代呢，不過也慶幸自己是軒轅後代才能把你撿回來做姐妹不是？”

“小姐，你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老天爺一定會開眼，一定會讓你幸福的。”柳絮萬分堅定的道。

“嗯，我的好絮兒，有你們我就很幸福了”蒾瓊笑着又捏了捏她哭紅的臉蛋。

“不，小姐會比現在更幸福”柳絮更加堅持。

“會，我一定會更幸福，真是說不過你，好了，你也快回去歇着吧”

“那小姐早些歇着，明早柳絮給你做你最愛吃的桂花糕”

“好，我都想死你的手藝了”蒾瓊輕笑着拍了拍柳絮的臉蛋。

柳絮聽此話立刻笑逐顏開，笑着退了出去，蒾瓊聽到關門聲，不禁暗暗感慨。幸福？嫁給司文睿這樣的人，這輩子還有希望得到幸福嗎？

翌日，蒾瓊依着習慣早早起來練劍。庭院裏很安靜，莢蒾樹只剩下樹枝在乾冷的寒風裏隨着蒾瓊劍尖帶起的劍氣抖動。

一股異風從後面傳來，蒾瓊飛身閃過，縱身躍出五米之外。回頭一看，原來是葯，砸在莢蒾枝上摔得粉碎，被染上的樹枝已經化成粉末，一地雪白。

“公主又淘氣了，要是我剛才順手甩個飛刀給你可怎麼好？”蒾瓊輕笑着把軟劍盤在腰間，頭也沒回的在石桌旁坐下。

“軒轅將軍是不會甩飛刀的，你不用嚇唬我。”何歡兒從藏身處走出來，坐在蒾瓊對面打量她，“看不出來，你穿女兒裝端坐的樣子也很有大家閨秀的氣息，你這麵皮也是個禍國殃民的好料子，怎麼好好的女兒家不做，非要征戰沙場，你手上那麼多人命，夜裏睡覺就不怕鬼來纏你？”

“勞煩公主費心了，蒾瓊正是不想禍國殃民才拿起刀槍上戰場的，更何況我連手拿砍刀刺槍的人都不怕，又怎麼會怕什麼都沒有的鬼？”

“哼，早晚你要有報應的！”何歡兒咬牙切齒的看着她。

“那我就等着，我有報應了公主也能開心些，不用每天勞神費心想着怎麼殺了我。”蒾瓊不甚在意的回望着她，好像真的盼望着報應來臨似的。

“你……”何歡兒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恨恨的瞪着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正事，“你說有辦法讓皇上收下我的，不會言而無信吧？”

“本將軍一向言出必行，你只要照我說的做，我保證把你送進宮，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直接封妃。不過話說回來，進了宮你這些個玩葯的小把戲可就不能再用了，小心駛得萬年船明不明白？”蒾瓊也只能點到為止，見何歡兒撅着嘴不說話也沒再言語。

柳絮端着食物進了院子，蒾瓊便起身向著屋子走去，吩咐柳絮道，“你一會兒把我那件壓箱底的素錦紫蘇琉璃裙拿出來，改一改讓公主晚上穿上，一會兒吃過飯咱們一起教公主彈琴舞袖”

“是。”柳絮點頭輕笑，明白蒾瓊要用什麼辦法讓何歡兒贏得皇上的歡心，不得不佩服。

“彈琴跳舞我指定比你在上，為什麼要你教我？”何歡兒不知道她在打什麼啞謎，很是不服氣，要說舞刀弄槍她是盲人，那撫琴舞袖，面前的軒轅蒾瓊肯定是個瞎子。

“你的琴和舞達不到效果，我的琴和舞有魔力。”蒾瓊笑着留下這句話就離開，只留何歡兒一人站在身後用眼光殺她千百遍。

蒾瓊自打嫁到睿王府，一日三餐都是在自己的瓊華閣解決，連新婚回門和去宮裏請安她那個王爺夫君都不曾露面，更不必提要陪她一同吃飯了。

新婚，婚的不是她，是雲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