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交鋒

門重新關上。

兩人相對而坐，五分鐘過去，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墨桐把玩着手中的鉛字筆，一副輕鬆的模樣，可視線對上程蘇灝的目光時，動作頓了頓，但很快她又使自己放鬆下來。

儘管他的表情愈發陰沉。

半晌，他盯着她問：“就不想解釋？”

“不想。”說到這，墨桐起身，“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然後提包往門口走去，她開門的那一瞬，程蘇灝速度更快，他快一步將門板按回去。

“可我還沒說完。”

“我不想聽。”墨桐背對着他，微怒道：“你想說什麼？哦，不對，是你想質問我什麼？你真不要說自己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對清粥小菜感興趣了，就算真的是，麻煩你也找好一點的，不要隨便對路邊攤的東西感興趣，我可怕你那金貴的胃會受不了！”

“你覺得好的東西就不髒了？還是你就這麼自以為是。”

“我說事實而已。”

“那麼你呢，你認為一切你想要的只要用心計都能得到，包括我，對吧？”他說著湊近，在她耳旁一字一句的說：“你把自己端得這麼高，那你的目的呢，林氏發展得如此迅速，難道不是我們家的關係？兩家的聯姻不也是為了綁住彼此，這樣，林氏就算哪天垮台了，華盛也不會坐視不理，這不就是你費盡心思要得到我的原因？”

“所以你覺得我是為了錢。”說這話的時候，墨桐努力控制着情緒，她雖然笑着問，但笑得諷刺，內心的苦澀很快涌到喉嚨，彷彿下一秒就會控制不住掉下淚來。

苦入心，所以苦不堪言。

“說這種話顯得很沒意思，這樁聯姻一開始目的就很明顯，不管華盛能得到多少好處，但林氏一定獲利最多，不然你真以為是什麼，愛情？還是說至少不能浪費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些日子？”他頓了頓，鄙夷地說：“其實都是廢話。”

“夠了。”墨桐忍無可忍，她下意識用手肘往後頂去，想要推開他，但是接着是手臂被狠狠抓住，她被迫轉身面對他，身子靠着門板。

程蘇灝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冷冷說：“我警告你，在我和你相處的世界裏，你沒有資格主宰一切，更不要認為你做的事我會全部默認，你如果要把完美的帽子牢牢戴着，就不要私下又做一些骯髒還見不得人的事，然後認為自己依舊高高在上。”

這番話一出，確實傷得人體無完膚。

墨桐笑得凄涼，“所以你認為我不應該這麼對許芸，所以我才應該是被全校議論指點的那個，到那時才真的順了你的意，你就能和你那位程夫人統一口徑，以此暫延訂婚，或者是補多一刀，徹底解除關係？”

說完后，她盯着程蘇灝，眼裏原本暗淡的光很快變得明亮，她斬釘截鐵地說：“可怎麼辦，你們越不想的事，我就是越要做到。”

“行！”他冷笑，“那我就看你能堅持多久。”

末尾又說：“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