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不可逆轉的

看到高於斯的一瞬間，蘇杭相信了歷史真的是不可逆轉的——偉大的鋼琴家貝多芬是聾子，天才的小提琴家帕帕尼格是啞巴，而高於斯竟然是……半身不遂。

“蘇小姐，請坐。”高於斯淡淡一笑，略微消瘦的面孔，深邃的五官，漂亮眼睛下顯而易見的黑眼圈，還有交疊在一起的修長的手指……可是這些都無法吸引蘇杭，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坐在輪椅上的高於斯的雙腿。

高於斯眼中露出玩味的目光，嘴角微微上翹：“蘇小姐難道不知道盯着一個人看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嗎？”

“啊，高先生，對不起。”蘇杭慌張的低下了頭，她只是太過震驚，誰知道犯了這麼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

高於斯似乎很滿意蘇杭的反應，“是車禍。”他的聲音低沉，“幾個月前發生了一起車禍。”

蘇杭：“……”

沒有什麼語言可以安慰一個受到巨大創傷的人，很多時候不說話往往比說很多話效果要好很多。

“蘇小姐，不要拘束，有什麼需要可以找趙阿姨，她人很好，我去一下洗手間。”高於斯說完便雙手轉着輪椅離開。

蘇杭望着他的背影，硬生生的將那句……要我幫忙嗎給吞到肚子裏。

等到高於斯不見了，蘇杭才敢放心大膽的四處打量，米黃色的真皮沙發，柔軟而舒適。落地窗給整個房間帶來足夠的光線，白色的茶几上放着一束小花，32英寸的液晶電視懸挂在牆上，整個佈局大方又美觀。

看了一圈，蘇杭有點疑惑——上二樓的樓梯哪裏？慢慢踱過去，蘇杭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樓梯和旁邊的扶手均是用玻璃製作，完美精良的做工讓蘇杭看不到一點點的縫隙。蘇杭腳軟了，哪怕是打死她她都不會走這個樓梯。

“那是南西的意思，她就喜歡這樣。”高於斯的聲音響起在蘇杭身後，“不過我是住在一樓的。”

“呵呵……的確……很與眾不同。”蘇杭打着哈哈，忽然就意識到自己詞窮了，這種搞外交事情應該交給周周來做，她可比自己善於調動氣氛，活絡話題。

“嗯？聽說蘇小姐要開一個蛋糕店……”

“高先生不用客氣，叫我蘇杭就好。”蘇杭站在高於斯面前，拘謹的點了點頭。

高於斯笑了笑：“蘇杭，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杭？”

“嗯嗯。”

“那個……你推我到外面看看吧，好久沒有出去了。”高於斯不自在的別過臉。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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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a市天空變得高遠起來，街道兩旁的柳樹槐樹已不再綠葉繁盛，摻雜的黃色更讓人覺得時光易老。蘇杭抬起頭會看到成群的候鳥在天空盤旋，然後緩慢的飛向南方——它們都知道要回去了，自己呢？

第一次，在秋天的時候，蘇杭突然沒由來地有了一股悲涼的感覺。

“很冷，我們回去吧。”

高於斯柔柔的聲音像是小石子一樣，投擲到蘇杭平靜的心中，然後……激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