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8

“這麼晚了，莫總還在辛勤辦公嗎？今天出乎意料地贏了，不是應該慶祝的嗎？”葉非離冷冷地說道。

“我和葉非離葉總一樣不是一個容易得意忘形的人。”莫如冰回身說道，“直到最後真正贏的時候，那個時候才是真正可以慶祝的時候。”

“找我來，要談什麼？”葉非離說道。

“你不是想要那塊東區的土地嗎？這是你打翻身仗的唯一選擇不是嗎？”莫如冰說道。

“這就是你突然搶走伍芳菲的低價的原因嗎？”葉非離挑眉，“你想找我交換什麼？到了如今，你這高高在上手握權勢的莫總，想要找我葉非離換什麼？”

莫如冰打了一個響指，頗為欣賞地看向葉非離，“葉非離果然是葉非離，腦筋轉的真的很快。”

葉非離走上前兩步，“你到底想要什麼？”

莫如冰卻笑而不語。

“東聖？”葉非離看向他陰險而又得意的樣子，“還是……小言？”

“不。”莫如冰搖了搖手指，“錯了。”

“什麼？”

“不是or，是and。”莫如冰說道。

“什麼！”葉非離皺眉，看向他。

莫如冰啞然笑了，“怎麼？聽不懂嗎？還是，我說的不夠清楚。”

葉非離深吸一口氣，斜眼看他，“你的胃口還真不小。”

莫如冰坐在沙發上，看向他，“如果東區的土地不給你打翻身仗，你的東聖和你也不過是一灘死水，空有殼，不是嗎？那又有什麼用呢~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葉非離抿了抿嘴唇，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威脅和談條件，看着這個深藏不露，不輕易耍狠但是卻狠起來卻是讓人咬牙的莫如冰，極力地冷靜，“要小言的理由，要小言的理由是什麼？”

“恩？”

“你接近她，是因為綠兒，你根本就不愛她，要她的理由。”

“因為你，所以我要把她搶過來。”莫如冰摸了摸下巴說道。

“……”葉非離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徐念言根本就沒有遵守和我的諾言，她一直都在你的身邊。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還是你們以為你們偽裝的那麼好，根本就可以騙過任何人？”莫如冰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血，“真是好笑。葉非離，是不是陷入愛情的你，也變得單純還是……愚蠢了呢？”

“你！”

“不過我還是不做計較地幫了你一把不是嗎？沒有讓你輸在你最不想輸的人的手裏。”莫如冰說道。

葉非離透過他的眼神，看到了一種威脅和危險。以前他從來沒有注意過的敵對，可是現在，他全部都明白了，為什麼莫如冰會退出，又為什麼莫如冰會忽然地在拍賣會上搶走了伍芳菲的底線，他的退可攻防可守，真的是做的天衣無縫。

莫如冰看到葉非離的沉默，將他的手給放開，拍了拍自己的衣領，“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不要的話，那我就考慮考慮伍芳菲吧，雖然她會對我的不告知就搶走她的風頭會生氣，可是如果我把她想要的勝利再給回去，我想她還是會要的。”

“……”葉非離看向他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葉非離回身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的雙腿有萬斤重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漩渦，背後的那個黑暗，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這段時間以來，他好像面對了人生里全部的選擇，每一個選擇都讓人煩躁。

他開着車到了徐念言的別墅門口，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了。

翌日，徐念言照常上了電腦，想要查收一下郵件，便看到了頭版頭條。她忍不住皺眉，喊來了齊若天，“sky，sky！”

齊若天應聲而來，“怎麼了嗎？”

“你快看！為什麼漫天都是我和非離拍的照片呢？”徐念言吃驚地捂嘴，“怎麼會這樣……這，這不可能的呀……”

“……”齊若天看到了這些鋪天蓋地的照片和報道，也忍不住皺眉，“怎麼會這樣？”

徐念言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行，我要去看非離。”說著，她根本就顧不上梳洗，就拿起外套飛快地跑下樓，打開門，就怔怔地看到葉非離站在了門口，一身的白色西裝，在日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他就像是一個騎着白馬而來的王子，不，他就是王子。只是……這位王子的臉上是慢慢的失落。看到她的出現，稍稍地微笑了起來。“你下來了。”

“非離……”徐念言抿了抿嘴唇，遲疑地走上前，“我看到了……我都知道了。”

“對不起。”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的？”徐念言見他說抱歉，心裏很焦急地跑上前，“為什麼那些照片會……妮妮……妮妮沒事嗎？”

“妮妮現在在醫院裏邊。”葉非離說道。

“什麼？妮妮怎麼了？”徐念言震驚了，網上根本就沒有寫妮妮的事情，難道說妮妮也牽扯了進去？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葉非離擺了擺手道，“妮妮沒事，你放心好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徐念言覺得很不可思議。

“小言，我們去英國吧。”葉非離說道。

徐念言怔了怔，倏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這裏什麼都不要管了，我們一起回英國吧。”葉非離說道。

“……”

這時，齊若天從裏邊出了來，看到葉非離，微微點頭致意，“要進來聊嗎？”

葉非離搖頭，“謝謝，不必了，我是來帶小言走的。”

徐念言怔怔地看向葉非離，“你說的是真的嗎？”

“上車吧。”葉非離拉過她的手。他能想到的，就是放開。什麼都不重要了，什麼都不管了。東區的那片土地也好，被比作是一潭死水的東聖也好。全部都放開，那麼也就不必面臨選擇了。

“……”

兩個人到了機場，葉非離給徐念言看他買的票。徐念言看着他的一臉輕鬆，心裏不由地有些擔心，“東聖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這樣一走了之……可以嗎？”

“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葉非離聳聳肩，“你不是說了嗎，就算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我還可以去當廚師。”

“可是那是玩笑話的……”徐念言看向他，擔心地說道，“你不可能去當廚師的。”

“為什麼是玩笑話？為什麼不可能？”葉非離反問道，“昨晚，我到了你的白色別墅門口停了好久，我看着那裏，就想起了你作為瑪麗莎公主回來參加慈善晚會的那一天。那一天……我根本記不得你，但是我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這個女人很熟悉，很漂亮……也許很多時候，這些就是命中注定的安排。躲不掉，逃不了。我註定要想起你，別人註定要我做選擇，可是我註定還是葉非離，所以這樣那樣之後，我就決定牽着你的手去英國陪在念恩的身邊。”

“那場拍賣會是個陰謀對不對？莫如冰找你了對不對？”徐念言倒在他的懷裏，抱緊了他。

“恩。”葉非離不想瞞着，也知道她一定會猜到的。“他要東聖，還有你。”

“……”怪不得。

“如果我一無所有，你還會不會要我呢？”葉非離摸過她的頭髮，輕聲地問道。

徐念言把頭埋進他的胸膛，“你不會一無所有的，你有我，還有念恩。”

“那不就好了，所以我什麼都不怕了。”葉非離附和地說道。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徐念言就這樣跟着葉非離的腳步，離開了這片剪不亂理還亂的土地，心裏雖然有一點點的不安但還是更多的是坦然。想到身邊的葉非離，能夠做出這樣放下的決定，也是十分的不容易，和挑戰自我的。那麼她就不應該再懷疑他什麼，而是好好地支持他，陪在他的身邊就好。

“去英國有很長的時間，你睡一會兒吧。”徐念言看着有些黑眼圈的葉非離說道。

葉非離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要了，不想睡。”

她握過他的手，用力地握緊，“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葉非離呵呵笑，“在飛機上，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呵呵呵……”徐念言抿起嘴唇，輕輕地點頭，輕聲道，“你說的對。”

葉非離緊緊地依靠着徐念言，說不睡，但是很快地因為太過疲倦而睡著了。徐念言給他輕輕地蓋過毯子，看着他的睡容，忍不住心疼。這個男人，他昨晚是經歷了什麼，那些照片像是雨一樣地下在了東聖集團的門口，他一定是想阻止的，可是他卻阻止不了媒體像豺狼虎豹一樣地哄搶。他該有多難過，多焦急。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早上，他又在別墅門口等了多久呢？大概是很早就在等了，像一個雕塑一樣地懷揣着一顆要走的心，在等着她和他牽手。

他該有多害怕，多矛盾。從高高在上的位置，到最後的放手一搏，再到現在的面臨被選擇的境界，他拿出了所有的勇氣，面對一無所有的可能，帶着她回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