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怕喜歡上我
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用手支着下巴搖搖頭,“沒什麼。”
“你認識她?”疑惑且音調陡高的女聲。
“當然……”唐硯勾起嘴角笑笑,轉身輕飄飄的回了句,“不認識。”
“那你……”
“可遙,夏可遙。”唐硯低低出聲,帶着笑輕蹙了眉尖,“我解釋過了。”
不太甘願的止住了話題,夏可遙走上前去親親熱熱的挽住他的胳膊,“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們繼續剛才的事吧。”
唐硯沒回答,攬住了身邊人的腰。
不遠處紅着鼻子的柳箏從幾棵樹交錯的陰影下走出來,看着那對情侶走了才又回到長凳旁。
秘密基地也不秘密了。柳箏很有些鬱悶。
咕嚕咕嚕幾口喝完不那麼燙的補湯,想哭的情緒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有些情緒該發泄的時候就需要好好發泄一通,就算悶在心裏覺得時間會帶來遺忘,不經意間拿出來還是要再不是滋味一遍的。柳箏仰着頭愣愣的看了一會天,也不知道看的是什麼,直到已經有困的徵兆,才順應心意,迷迷糊糊的起身回了家。
許是心裏不太平,夜裏做了亂七八糟的夢,以至於柳箏第二天起床后都是懵懵的。晃着頭晃到自家客廳里,就見柳母張羅着早飯上桌。她愣了下,繼而感到很開心,只是也沒表現出來,表現出來的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之後一家人氣氛融洽的吃了飯,柳父柳母問了她許多學習上的事,她都一一乖乖做了答。
用了一上午的時間看書,做題,做題,看書,忙活了好一陣子,柳箏倒也沒心思去想沈時修。或許想不想的也沒多大差別,想是喜歡,不想也絕不代表不喜歡。
下午稍微整了整接下來一星期要用的東西,時間也差不多了,她就出發去了學校。剛剛開始的生活,已經準備好一步一步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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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怎麼都成這樣了?”
小小的“噓”了聲,柳箏看看四周,沖江言擠擠眼,“其實也沒多嚴重。”
“還沒?”江言揚了尾音,頗不贊同的把鏡子遞給她,“給給,你自己看看。”
本來柔嫩的耳垂紅腫流膿,發炎發得很厲害,都紅到了耳廓,連動也不敢動。柳箏有些苦惱的看着兩邊一樣嚴重的耳垂,抿了抿嘴唇。
任由江言給她擦藥,她心裏想的是熬一熬興許很快就好了。自我催眠有些時候很管用,是體現在精神的支撐上。
下午下了課,柳箏難受的連吃飯都沒了胃口。鈴一響,她就趴在桌子上閉起眼,說話也不想說,一點兒力氣都沒。
小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了,柳箏打算再擦一回葯止止疼。江言去買飯了,她一個人對着鏡子,憑着感覺,有些地方弄不好,有些葯壓根沒擦到點上。
“我來。”
“嗯?”柳箏下意識回了句,一扭臉看清來人後,便冷冷的回了句“不用。”
喬白也不再多說,看她擦得亂七八糟,直接伸手拿了桌子上的藥膏就走,後退了幾步,才挑挑眉說道:“來拿吧。”
柳箏看了他一眼,伸手拿了紙把頸側黏黏的葯擦掉,冷笑了聲,“喜歡就拿去,我還能不給不成?”
喬白拿不准她這是什麼態度,只好解釋道:“我只是想給你擦藥。”
真是理直氣壯。柳箏覺得不免有些好笑,“你想做的事多了去了,我憑什麼答應你。”
喬白被弄得無言以對。
過了會兒,他才用篤定的口氣說:“柳箏,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頓住了正在翻書的手,面上還是冷淡的表情。
“我只耽誤你幾分鐘。”喬白看着她快要鬆動的情緒,加把勁繼續補充:“很快。”
柳箏仰臉睨他一眼。
“疼嗎?”
“不疼。”
空教室里,柳箏讓他動手幫着處理自己槽糕的耳朵,偶爾答話也是絕對的言簡意賅,心不在焉。
“你幹什麼?”直到臉頰邊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柳箏才回過神跳腳,捂着耳朵站起來。
喬白眨着眼,正正經經的答:“給你吹吹。”
“你別得寸進尺!”
“冤枉,我沒。
“你!”柳箏氣得不行,瞪他一眼就走。真是瘋了,才會和他獨處一室。
喬白見她真的生氣,趕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含着冰碴的目光的注視下,才不大情願的鬆開手。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拖拖拉拉的。”
“不坐下?”
柳箏看着他,清清楚楚的告訴對方,“我就這樣聽,說不說是你的事。”
“好。”喬白站起來,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柔着嗓音,“你一直躲我幹什麼?”
柳箏連動也沒動,就那麼站在那,看着喬白能靠多近,“我喜歡。”
“喜歡我?”喬白玩味的故意把她的話掉了個意思。
柳箏毫不客氣的回敬,“你這麼想也行,畢竟我管得了你嘴上怎麼想,也管不了你心裏怎麼想不是?”
“你怕喜歡上我,才躲我的吧。”簡簡單單的陳述句,溫柔的語調,語氣肯定。
柳箏才不會回答他,覺得和這人真是說不通,於是只管拿了桌上的棉簽和藥膏就走。
“其實你心腸很軟。”
喬白聽着自己的話散落在空氣里,也不知道想讓聽到的那個人聽到沒有,他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看來這次,似乎真的把人惹毛了啊。不過,嗯,也不盡然。他想了想,笑笑。
一日一日好端端的就漫長了起來。好不容易扛到休息日,柳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泄了氣,不舒服的感覺一下子明顯了不少。耳垂上的癥狀緩解很多,可全身無力,卻又有發燒的跡象。
星期六下午回到家時柳箏只覺得坐車累得喘不過來氣,已經難受的不行。自己尋了退燒藥吃過後,她就迷迷瞪瞪的裹了被子睡下。
半夢半醒的,不知過了多久才睡意漸濃,倒是隱隱約約聽到斷斷續續的敲門聲。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只覺得難受得好似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