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由集市
五天過去了。
蒼錦瘋狂地捕殺着魔獸。這樣的後果就是後來所有魔獸一看見她就下意識逃跑。
鬱悶地回到山洞，蒼錦再次空手而歸。她正想閉眼休息，不遠處卻傳來一陣喧鬧。
她皺了皺眉，起身走了出去。
……
死亡森林的自由集市中。
“喂，這顆碧雲果明明是我的，你憑什麼說是你的！”黑髮藍眸，戴着遮住半邊臉的面具的少女氣憤道。因為憤怒，少女的鼻尖與臉頰隱隱透着暈紅，像晶瑩剔透的紅玉琉璃珠。
個子不高，甚至比少女還要矮些的少年仰起頭，有些不滿道：“你胡說什麼呢，這顆碧雲果是我歷盡千辛萬苦才採摘到的，你一句話就想搶了去，不覺得可恥嗎？”
少女的身旁還有一位少年，那少年也是黑髮藍眸，戴着面具，但給人的感覺不同於少女的嬌俏潑辣，而是十分溫和文雅。此時，這少年對他對面那矮小少年輕聲道：“這位閣下，這顆碧雲果確實是我和我妹妹跋涉萬里到死亡森林，苦苦等候三個月，等到碧雲果成熟，才採摘到的。這是我們兄妹獻給母親的壽禮，請閣下將碧雲果歸還給我們兄妹。”
三人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許多圍觀的人。那個子矮小的少年見這陣勢，不禁有些心虛。畢竟這顆碧雲果是他從少女的空間戒指中順手牽羊拿來的，而不是他採摘到的。
他仰起頭，在心中暗罵自己的身高，直視着少年的眼睛大聲道：“你說的我一個字，不，半個字都不信！你若是能拿出什麼證據證明這顆碧雲果是你的，我就把碧雲果歸還！一刻都不拖延！”
少年愣了愣。他們兄妹出門匆忙，只準備了衣物、隱藏身份的面具和空間戒指，採摘了碧雲果就匆忙趕往家中，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碧雲果屬於他們兄妹？
矮小少年見那溫和少年愣住，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圍觀人群耐不住寂寞，開始蠢蠢欲動——
“瞧，那對兄妹一定是小偷，見碧雲果珍貴，便起了盜竊之心……”
“嘖嘖，那碧雲果碩大晶瑩，乃極品中的極品，不可多見啊……”
“此生能見一回，足矣……”
聽着各種傳言，少年恢復冷靜，悠悠道：“那請閣下列舉出證據，證明這顆碧雲果屬於你。”
矮小少年一噎，他也沒有證據。
少女冷笑。三人之間氣氛凝固。
……
蒼錦皺着眉，向著喧鬧之處快步走去。
街道兩旁有許多小攤，擺放着死亡森林的特產。但攤主已不翼而飛，也不擔心商品被盜。路旁還有許多店鋪，店鋪里原是人山人海，現在卻連半個影子都沒有了。而不遠處，人頭攢動，不時傳來竊竊私語聲。
看來就是那裏了。
蒼錦加快步伐，走向喧鬧處，也就是三人對陣的地方。
走進了，蒼錦才窺見裏面的情形。
一個矮小少年、一對面具兄妹、無數圍觀群眾。
從路人的討論聲中知曉事情經過，蒼錦帶些譏諷地揚起唇角。
不過是一出“極品珍果被盜，小偷失主不分”的鬧劇罷了。
她抬起腳，正想離開時，卻聽見了少年冷靜的語調，“那請閣下列舉出證據，證明這顆碧雲果屬於你。”
眼睛一亮，蒼錦立刻轉身，踮起腳直起身，朝着三人所在的地方望去。
這少年是個人才！
在看清楚三人後，蒼錦反而沒那麼興奮了，眼睛裏的光一寸寸地黯下去。
哎，看來是沒戲了。這對兄妹一定是哪個勢力的繼承人，那個勢力還不小。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冷靜淡定，氣質雍容，出門還需要帶面具，以免有人認出他們來。
雖然拉攏人家沒戲了，但蒼錦還是留了下來。
不能拉攏到一個人才，看一場好戲愉悅心情也是不錯的。
……
矮小少年已經耐不住氣了。他再次在心中暗罵自己的身高，拖長了聲音道，“找到證據了嗎？”
溫和少年聽了，眉梢微微跳了跳——看得出他的耐心也不多了，但他的教養卻很好，並不激動地為自己和妹妹辯論，只是溫和地反問，“沒有。那閣下可有證據？”
仰天大笑，矮小少年笑道：“碧雲果在我手裏，有證據又有什麼用？反倒是你們，沒有證據就信口污衊人，還說是你們的。那證據呢？嗯？”他將尾音拖得又長又重，夾雜着鼻音，帶着諷刺和嘲笑的意味。
那少女忍不住了，欲衝出去與他理論，溫和少年卻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從蒼錦的角度看不清楚少女的神情，只能隱約看見她的側臉，卻見她唇角有一顆妖艷異常的血紅玉珠順着精緻的下頜緩緩滴落，緩緩綻出一朵血紅的花。
應該是咬破了下唇吧。蒼錦這樣想。
矮小少年見此，瀟洒地轉身，大步走遠，人們不自覺地讓開道路。他走時笑道：“這件事就這麼了了吧。你們若是找到了證據，就來找我討要碧雲果吧。記住，我叫花—流—光——”
人群之中的蒼錦目光一閃——花這個姓氏，好像是七大世家之一吧……
好像、好像她也是七大世家的……那個什麼蒼氏世家……
哪天有空就回去看一下吧……當然，最好的還是那個什麼世家不認她了，這樣她就可以逍遙天下了……
蒼錦在瞬間做了這個帶着那麼一點點無恥的決定……
“我會記住的——”那少女大聲喊着，將尾音拖得很長很長，好像生怕他聽不見似的。
待到少女的語聲徹底消失之時，少年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了。人群已經散開，獨留他兄妹二人孑然而立，形單影隻。
少年依舊是最初時溫和儒雅的模樣，但細細端詳，便能看出一抹落寞。
在自己面臨被他人陷害與污衊的情況下，有人旁觀，有人不平，但就是沒有人願意站出來為他兄妹二人做主。
即使他早知世人本性薄涼，但在真實面臨時，仍然感到接受不了。
“妹妹，我們回去吧。”終是少年先開了口。
少女並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站着，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妹妹？”見少女沒有反應，少年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少女這才回過神來，隨兄長一同回到暫住的酒店內。
隱在人群中，蒼錦唇角隱約一抹狡黠的微笑。
……
回到房間。
少女獃獃地坐在椅子上。少年終不忍，開口安慰，“妹妹……”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陣笑聲打斷。
少年警覺地四處張望，但很快那人就回答了他，“我能幫你們拿回碧雲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