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巧笑倩兮

第二天早晨。

葉橙睡眼惺忪，像一灘軟泥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鬧鐘，忽然驚天動地地叫一聲：“啊——-我要遲到啦！”於是她以光速洗漱完畢，隨便拿了兩塊土司便帶上書包跑下樓。一路上乘風破浪，劈波斬浪，過五關斬六將，終於抵達了九年級教學樓門口。“呼，我真佩服我自己，那麼晚起床還能不遲到！”上氣不接下氣的葉橙舉起左手瞟了瞟手錶，舒了一口氣，站在原地調整一下呼吸。

不遠處，許亦晨從另一個方向跑了過來，同樣是氣喘吁吁，嘴裏嚼着德芙巧克力。葉橙趕快躲在柱子後面觀察他，只見他頂着鳥巢一般蓬亂的頭髮，將雙肩包背在胸前，嘴唇黑糊糊一圈巧克力殘渣，黑眼圈變得更濃了。

葉橙忍俊不禁，從柱子後面走出來在許亦晨面前站定。許亦晨察覺到地上的人影，猛地抬起頭來，發現是葉橙，立刻挺直了身子，道：“橙子？你不是尖子生嗎？尖子生也會遲到啊！”他嘴裏塞滿了巧克力，說起話來自然是讓人聽不懂，葉橙皺着眉頭問了一句：“你說什麼？”“我是說，”許亦晨努力讓自己的口齒清楚些，當然這樣的話巧克力就會噴出來，“你今天領讀吧？遲到了會被老師罵的！”

葉橙見許亦晨浪費她那麼長時間，就沒擺出好臉色，微微側過頭白了他一眼，冷笑了幾聲，說：“你費了那麼多時間就是問這個？拜託，我們班今天第一節課是數學課，我是語文課代表……”“不過幾分鐘時間，至於擺出那麼難看的臉色嘛？”許亦晨撇了撇嘴，趁葉橙沒注意，伸出手去把她的餐巾紙搶了過來，抹了抹嘴，原本純白的紙立刻變得不堪入目。他將受傷的餐巾紙丟入垃圾桶中，不經意間望了望自己手腕上的手錶，馬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叫道：“都已經七點二十啦，橙子，我們快走！”

許亦晨抓起在一旁神遊的葉橙的手臂，用足以跟林天漠媲美的跑步速度，三步作兩步爬着樓梯。葉橙只感覺耳邊呼呼生風，整個人一顛一顛的，眼前的景物飛一般地閃過，讓她眼花繚亂。很快葉橙就不行了，她突然以穿雲裂石的聲音喊道：“許亦晨你給我停下！”“怎麼了？是不是我跑步速度太快了，你有種坐過山車的感覺，對不對？”

“遲到就遲到了，你自己跑上樓就行了，幹嘛要拉着我？扯得我都疼了。”葉橙不耐煩地埋怨道，還揉了揉自己有些泛紅的手腕。許亦晨似乎有些不高興，他說：“橙子，我要是一個人跑了就不算你的朋友了！”葉橙聽了這句話心裏有點酸酸的，她的臉泛起了紅暈，扭過頭去傲嬌地道：“去你的，你以前不是說是我的仇人嘛？”“我們現在成了朋友啊，難道你還想一直這麼吵吵鬧鬧下去嗎？”許亦晨走到葉橙的身邊拍了拍頭，道，“我們慢點走，被老師罵也沒關係，因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一路緘默不語。許亦晨搶先打破了沉寂，拍了拍葉橙的肩膀，兩眼放光。葉橙知道，許亦晨一旦露出這個表情，就意味着他肯定知道了什麼八卦，想要再確認一下，或者是要告訴自己。難不成是……“橙子，聽說昨天下午，彬哥和燕冉那啥了，你知道嗎？”果不其然！葉橙剛剛在喝水，聽到他這句話差點就被嗆到了。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震驚了一把，道：“彬哥是張洋彬嗎？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看來橙子你八卦王的位子不保了。昨天晚自習的時候，彬哥就已經將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九年級！”“咳咳咳……”葉橙見許亦晨如此誇張的表情動作，笑不出來，反倒又被嗆了一次，立刻提心弔膽起來，“怎麼辦啊，包子要受處分了，我們初三（5）班‘學霸班’的名號要沒了！”

許亦晨看到葉橙骨寒毛豎的樣子，不屑一顧地斜睨着她，道，“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哪有那麼多後果？你就安啦安啦，這件事不會被老師知道的。”“你不清楚情況，別瞎嚷嚷。我先走了，我得趕快把這件事情告訴包子。”葉橙又背着書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上了樓，只留下一陣陣涼風。

初三（5）班熱火朝天的教室里。

燕冉靜靜地坐在課桌前看書，還不時優雅地用她纖細的手指翻頁，真像一隻高貴冷艷的白天鵝。葉橙拖着疲憊的身子從教室門口沖了進來，像一隻餓極了的狼直撲燕冉：“包子！有重大消息。”這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啊。燕冉明顯被嚇了一跳，纖弱的身子抖了一抖，恢復平靜道：“什麼事情啊，那麼激動。”葉橙警惕地瞧瞧四周喧鬧的環境，將嘴湊到燕冉的耳邊，小聲道：“張洋彬已經把昨天的事傳遍了整個九年級。”

“什…什麼！”燕冉頓時暴跳如雷，她猛地一拍課桌，桌子上的各種文具都嚇得顫抖起來，“我只顧着提醒你和葉子朗，忘了他啊！”剎那間，全班同學的目光都注視在燕冉身上，他們一擁而上，瞬間將燕冉圍得水泄不通。葉橙和燕冉見同學們那麼大的架勢，就明白他們都知道了。

“燕冉，你和張洋彬究竟是什麼關係？”“聽說你們在一起了，是真的嗎？”“但是騰蘭中學校規明文規定，學生不能談戀愛啊！”“張洋彬長得那麼丑，你怎麼會喜歡上他啊？”“就是啊，你們到底有什麼大家不為人知的歷史啊？”“……”初三（5）班的同學們對燕冉進行輪番轟炸，一系列犀利勁爆的問題都被他們問了出來。

正當燕冉覺得自己就要掉入深淵時，胡老師一聲不響地站在了講台上，用哀怨的目光盯着人群中心的燕冉。同學們問問題聲音都是如雷貫耳，胡老師自然也是聽得一清二楚。葉橙焦急不已時，忽然看見胡老師，就抓住了這根救命的稻草，大聲道：“胡老師來啦——”同學們瞬間一鬨而散，趕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鴉雀無聲。胡老師臉色鐵青，顯然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他並沒有在班級里公開審問，似乎是想給燕冉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道：“昨天考的第一單元數學試卷，我想讓同學來改。燕冉，你找一些班級里學習好的同學，下午放學到我辦公室來改試卷。現在我們開始第二單元的學習。”燕冉不敢違抗，點了點頭，翻開課本學習起來。

第一節課下課。葉橙剛想跑到燕冉那裏商量對策，洛晴和項純鈴就過來問她：“葉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燕冉和張洋彬的事啊？”葉橙緊張得舔了舔嘴唇，道，“小妹，純鈴，我也是為了燕冉和五班着想，畢竟這件事傳出去也有很嚴重的影響。所以，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們，我們約好的，姐妹之間沒有秘密……”“你想哪兒去了。”洛晴親昵地挽着葉橙的手，笑嘻嘻地道，“我們不是來向你興師問罪的。只是想和你還有燕冉一起討論討論。”項純鈴也點點頭，挽住了葉橙的另一隻手。“謝謝你們！”

三個人剛剛走到燕冉那裏，想要表明自己的意見時，班主任白老師敲了敲前門，同學們的注意力瞬間被引到白老師身上。白老師臉上波瀾不驚，燕冉鬆了一口氣，以為不是來找她。不料燕冉最不發生的事情發生了，白老師對她招了招手：“燕冉，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沒想到事態發展得如此之快，燕冉和張洋彬的事昨天才發生，今天就被老白知道了，這張洋彬有多神通廣大，人脈那麼強，他是不是把這件事寫在短訊里群發啊！三個姐妹倒吸一口涼氣，馬上偷偷給愣住了的燕冉支招：“不管老白怎麼逼問你，你就說只是大家傳謠言，自己跟張洋彬根本沒多少交集。明白嗎？”燕冉顯然被這個消息打擊過頭了，現在的她看起來更加孱弱，她點點頭表示自己會處理好的。

第二節是英語課。葉橙、洛晴與項純鈴在教室里等得花兒都要謝了，第二節都已經上課十多分鐘了，老白怎麼還不把她放出來啊？難不成燕冉把事情都坦白了？三個人不敢再想下去。突然門外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燕冉叩開了五班的前門。同學們的目光都對着她如影隨形，直到英語老師輕輕咳嗽了一聲，大家才晃過神來。

葉橙、洛晴和項純鈴還是擔心地望着燕冉，畢竟老白找她談了足足二十多分鐘。燕冉注意到那仨貨的目光，偷偷地朝她們笑了笑，做了一個ok的手勢。這下，三人才放心。

“你和老白到底談了什麼？”英語老師前腳剛跨出五班的門，葉橙後腳就跑到燕冉身邊問。“我就按照你們說的話跟老白講了，說是張洋彬一個人故意捏造了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起初老白還不信，我跟她打了保證說我會去找張洋彬問他清楚，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燕冉調皮地吐了吐舌，像是打過勝仗的士兵添油加醋地敘述她的光輝事迹。“有你的啊！”葉橙捶了捶她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這副班長也不是白當的。啊，這一次危機終於化解啦。”燕冉望着葉橙舒心的笑容，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誰都沒有注意到，燕冉的笑，是如此苦澀。

下午放學。

燕冉趁同學們還沒有去食堂吃飯時，大步流星地走上講台吼道：“葉橙、洛晴和葉子朗，你們三個，跟我去辦公室改六試卷！”葉橙聳了聳肩，牽着洛晴的手緩步向辦公室邁去。只要是改試卷的活兒，這四個人是原封不動的主角，除非一次性考了好多試卷，四個人忙活不過來，胡老師才會叫其他人來幫忙。

五班離辦公室是最近的，葉橙哼着《letitgo》的**部分走進辦公室，辦公室里的所有人無一不望着她。葉橙停下她的歌唱，發現辦公室里還有六班的同學在改試卷——也是，昨天下午數學考試時，胡老師叫六班的班主任監考六班的數學考試。

辦公室還挺大的，一共有四張辦公桌，拼接成一個正方形放在辦公室中央。林天漠和季夏正坐在最裏面那一張桌子上專心致志地改着五班的試卷。霽哥和許亦晨雙手撐在對着窗口的桌子上，低着頭用紅筆劃勾，一臉不情願，顯然是被逼過來的。每一張桌子上都有兩沓試卷，等着他們去批閱。

“喲呼，晨哥霽哥天漠，那麼巧啊，一起改試卷。”葉子朗在三個男生的背上各拍了幾下，拉着葉橙坐到許亦晨對面那張桌子上。許亦晨穿着熒光綠色的衛衣，脫下來的校服就系在腰間，校褲依然套在身上，腳踏耐克的運動鞋，道：“浪子，幾日不見你的手勁兒又大了。”林天漠可以不用穿校服，因為他要一直穿着田徑隊服，不知道田徑隊有沒有下發兩套這樣的服裝，否則隊裏一天訓練下來衣服豈不是要臭死。季夏和霽哥規規矩矩地穿着校服，儼然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葉橙盯着六班同學們的着裝，直到葉子朗把一沓試卷和一支紅筆重重地放在她眼前，她才反應過來。洛晴和燕冉就坐在林天漠他們對面的辦公桌上，一言不發地改起試捲來。頓時整個辦公室就變得萬籟俱寂，只聽見紅筆在試卷上一筆一劃的沙沙聲，和同自己搭檔商量題目的討論聲。

葉橙很喜歡改試卷，因為她的夢想就是當一名教師。正當葉橙改得正歡時，洛晴忽然一聲不吭地塞來了一張試卷，往名字那欄一瞧——呦呵，許亦晨啊！葉橙明白了洛晴的用意，她早就想探探許亦晨的成績怎麼樣了，不過看他那副衰樣，肯定也不怎麼樣吧？

葉橙開啟火眼金睛模式，細心地一個字一個字看許亦晨的算式和答案，還小心翼翼地劃上幾個漂亮的勾。要是把他試卷劃得很難看，印象豈不是就差了？填空題連相似三角形的四種性質都填不了多少，各種定義有時候寫串了。圖形題……不要說了，那畫面太美，葉橙不敢看。選擇題和應用題倒是被許亦晨給全對了。總分120分，許亦晨得了108。5分。

雖然這分數看起來不錯，但是對於葉橙來說很低，從那時開始，葉橙就已經視許亦晨為“差生”。

霽哥從試卷堆中抽出三份試卷放到四個五班同學的面前，道：“恭喜你們，你們全都是滿分。”四個人會心一笑，並沒有歡呼鼓掌，只是繼續埋頭改試卷。得滿分，他們已經習慣了。

葉橙把試卷遞給許亦晨，告訴他分數，讓他看看自己的錯題。這時葉子朗忽然把許亦晨的試卷搶了過來，與自己手中的一份試卷相互對比，抬起頭慍怒道：“晨哥，你的圖形題算式和得數怎麼跟趙小曦的一模一樣？”這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大家都好奇地圍了過來。在八雙眼睛聚精會神地看題目下，所有人都確認，許亦晨與趙小曦絕對是互相抄！

“你們可別污衊我！我根本就沒有抄趙小曦的。”許亦晨死到臨頭了還要為自己爭個面子，眼睛不由自主地躲避大家的目光。“你們連綜合算式分步算式都一樣，還狡辯？”葉子朗把兩份試卷攤開擺在許亦晨面前，擺出一副決不讓步的樣子。葉橙總覺得葉子朗對許亦晨的態度已經改變了，他們好像已經從朋友變成了敵人，這是怎麼回事？“英雄所見略同，心有靈犀不行啊？”許亦晨這一番話有些刺痛了葉橙的心。葉子朗剛想反駁，被葉橙攔下了。葉橙調解道，“不管許亦晨有沒有抄，你肯定是不能在這裏鬧的。我們改完了胡老師自會一張一張翻過去，到時候，許亦晨可以自己跟胡老師講。”

這一場在辦公室里的鬧劇終於結束了。

季夏和燕冉被兩班的班主任叫去了，不知道要幹什麼。於是洛晴便和林天漠坐在一起改試卷。葉橙給了洛晴一個眼色，彷彿在跟她說：“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你沒看見季夏得知這個消息眼神是那麼哀怨嘛？這下你可以為、所、欲、為了。”“去你的，什麼為所欲為？一起改試卷這是正常的。”洛晴和葉橙就是如此神奇，竟然能夠心裏溝通，可見她們的閨蜜親密指數爆表了。

葉橙率先改完了她這一沓試卷，就優哉游哉地靠在老師舒服的座椅上，不知道幹什麼。不過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獵物，就是偷偷看洛晴和林天漠的發展。身為“八卦王”的葉橙，自然也是要看看林天漠喜不喜歡洛晴。忘了說，她還有另一個外號“小丘比特”。

林天漠還是跟平常一樣，對周圍的嘈雜充耳不聞，手上的紅筆像電動小馬達一樣不會停，一份份的試卷在他手中迅速地改完，整整齊齊地疊成一層，放在桌角。洛晴也是如此，只不過林天漠急着要去田徑隊訓練小會兒，她的速度比林天漠要稍微慢一點。

兩個人幾乎都搭不上話。葉橙看着看着就覺得無聊了，正當她決定離開辦公室去吃飯時，林天漠的一句話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洛晴，你還沒改完啊？時間還早，要不我和你一起改？”要是葉橙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愣一下，再語無倫次地答應。但是洛晴卻泰然自若，還笑了笑，“好啊！”

看點，看點！八卦，八卦！你們都給我嗨起來~~葉橙心裏那叫一個激動，趕快提議等洛晴改完了再與她共進晚餐，接着穩穩地坐在椅子上，用餘光監視着洛晴和林天漠的一舉一動。

洛晴把試卷放在桌子的正中央，跟林天漠都沒有商量誰改哪一面。葉橙才不會提醒呢，因為這樣就更有效果。她此時的表情是qq默認表情第四行的第三個。洛晴左手杵着自己的下巴，右手拿着紅筆，看起來心平氣和，實際上她心潮澎湃。

兩人心照不宣地改着兩邊題目，還不時看看對方那邊改得怎麼樣，有沒有錯誤。這時，林天漠忽然把手伸向了洛晴改的題目上，剛好同她的手交叉，兩個人的手背碰到了，給她原來打着勾的題目劃了一個叉，用春風拂過瀘沽湖，秋雨浸潤九寨溝般溫和的語氣，說道：“洛晴，這個人……好吧，是我。我沒有把這個數換為倒數，應該是錯的。你沒看見嗎？”“噢…對哦，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走神了。”洛晴語無倫次了，說明她緊張了！不過她剛才的走神，到底是在想什麼呢？葉橙不自主地開始賣起萌來，兩腮一會兒鼓上去又一會兒癟下來。

改完了林天漠這一份試卷，他就是那倒數沒有倒，其他都對。林天漠突然又指着一道題目問洛晴：“你看，這道題目這個叫什麼……林書凝的，她的二次根式化簡的過程跟我們的完全不一樣，我剛才算了算，她寫的得數是正確的，只是我不知道這個林書凝是用什麼方法，到底算不算錯？”洛晴只顧着題目，所以沒有多想就直接湊到林天漠的近處，看了看過程，也手拿紅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給這道二次根式劃了一個叉，道：“林書凝得數雖然是對的，但是這得數她是蒙對，過程是錯的。”“哦哦。”林天漠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表示自己漲姿勢了。

葉橙不再用餘光偷偷看了，開始正大光明地、直愣愣地盯着林天漠和洛晴，他們倆都是絲毫未察覺，反倒惹來了許亦晨、葉子朗和霽哥的注意。葉子朗張開手掌在葉橙眼前晃了晃，道：“橙子，你……怎麼了？怎麼總是盯着……”“噓——我正在關注洛晴和林天漠的八卦。”葉橙馬上把葉子朗的手挪開，小聲地說道。霽哥從對面桌子上湊過來對葉橙說：“嗯？洛晴是不是喜歡林天漠？”葉橙想起洛晴囑咐她的話，剛想搖頭，許亦晨搶先一步大聲地調侃道，“我看是林天漠喜歡你吧，橙子？”

改試卷的兩人聽到這話猛地轉過頭來，林天漠並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許亦晨，又瞧了瞧氣得臉都漲紅了的葉橙，重新低頭動起了紅筆。洛晴望了望林天漠的反應，也覺得許亦晨只是無理取鬧，拿葉橙取樂，並沒有放在心上。

許亦晨看見大家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一拍桌子吼道：“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晨哥說的是真的！”葉橙想起第三章許亦晨也這麼說過，於是對她不理不睬。“我改完了，先走了。你們慢慢改，好好思考。”許亦晨把自己改的和霽哥改的合為一體，擺在桌子上，拉着霽哥走了。

葉橙下意識看向林天漠，此時林天漠也正看着她。兩人只是對視了一會兒，林天漠便將眼帘垂下，抿了抿嘴繼續改試卷。

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