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0】是不是又在腦補某些澀情畫面了?
霎時,心口一窒,那是她送給單南弦的第一件貼身禮物。
第一次送單南弦的貼身禮物便是這張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方巾,的確是毫不起眼,而且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還被他貼身藏在衣兜里,很難不讓人心裏起上一層漣漪。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對她還……
桑桐心口一抽,本能地要收回手,然而卻被單南弦緊緊地捉住,他擒住她的雙眸,“你先別動,我幫你包紮傷口。”
桑桐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得出口,一道低沉森冷的嗓音倏地傳來,“這種事情就不勞煩單先生了,我是她的丈夫,還是我親自來吧!”
桑桐一驚,抬眸看去,站在單南弦身後的男人是秦晉琛。
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裏多長時間,反正他的俊臉上籠罩着一層陰霾,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適才一直很溫和的眼眸此時變成了銳利的鷹眸,深邃的眼神中似乎夾着一層薄怒。
與平日不同,性情急躁的單南弦並未急着反駁,而是看一眼背對着自己的秦晉琛,眼神深不可測,而後一語不發地轉身,逕自往回包房的方向走去。
桑桐鬆了一口氣,然而腰際倏然一緊,她抬眸一看,面前的男人正一臉陰沉地瞪視着自己,心裏頓時猜到他是吃醋了,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嗔怪道,“你怎麼現在才來?剛才我被人欺負,幫我的不是你而是別人,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過嗎?你說過要保護我的。”
秦晉琛微怔,詫異的不是她撒嬌似的口吻,而是單南弦在她口中竟然成了“別人”,霎時,臉上的慍怒表情漸漸緩和下來,他歉意地說,“我看見單思玲跟在你後面,就跟着過來了,結果還是被單南弦搶了先。”
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秦晉琛臉上有些忿然的神色,桑桐覺得這個時候的他像極了十七八歲的莽撞少年,爭風吃醋這樣的事情不應由他這樣成熟的男人做出來,可他臉上與身份不相稱的表情卻讓她心裏湧起一種奇特感。
有些心悸,想也不想,就把受傷的手伸到秦晉琛眼前,再次撒嬌,“我不管,你要負責。”
秦晉琛的眸光落在她的手指上,看見單南弦包裹在桑桐身上的那塊方巾,他又忍不住蹙了蹙眉頭,說,“有沒有嘗試?這樣包起來就有用了?!嗤——”
輕嗤了一聲,他伸手一把將她手指上纏着的方巾取下來,逕自揣進褲兜里,看見她手指上的腥紅,秦晉琛那兩道好看的濃眉頓時蹙成了川字形。
下一秒,他直接低首,吮住了她的手指!
“嘶——”桑桐嚇了一跳,隨即感到指尖被他吮得刺痛,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偏生,他還用濕滑的舌尖在她的指尖上吮來舔去,讓她不由得想起昨晚上,指尖被他吮在口內的畫面。
霎時,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粉色……
秦晉琛很細心地幫她吸去了手上的血漬,再向服務員要了一張創口貼,小心謹慎地幫她貼上以後,這才抬起頭來,冷不丁看到她臉上的那抹紅暈,微微一怔,旋即回過神來。
他湊近她耳蝸邊,故意呼了口熱氣,“寶貝兒,在想什麼?是不是在腦補某些澀情畫面了?”
桑桐驚了一下,臉霎時變得更紅了,“你牛氓!”
說著,轉身就回去包房,秦晉琛在後面喊,“老婆,你不要扇貝了?”
聽他那麼遠遠的喊,桑桐更是不好意思了。
……
另一邊,單思玲踩着高跟鞋,氣咻咻地走到水果區域,一邊用鑷子狠狠地掐爛幾顆聖女果,一邊忿忿地罵單南弦,“有什麼了不起,擺什麼架子,不就是私生子么,只不過好命,被他那個不要臉的媽懷上他這個孽種!”
“喲,是誰惹我親愛的單大小姐生氣了?”
驀地,一道流里流氣的聲音傳來,接着一名大概二十一歲左右,穿着一件花格子長袖襯衫,一條黑色西褲,染着金色頭髮,長得眉清目秀,身高大概有一百七十三公分左右的年輕男孩端着餐盤來到單思玲的身邊,他一來就伸手勾住她纖細的腰肢兒,狀似關心地問。
“魏東海?拿開你的狼手,本大小姐的腰也是你隨便能摟的?!”單思玲臉上露出一抹厭惡的表情,繼而用力地甩開了魏東海的手。
魏東海,魏家的獨子,魏家1夜暴富,魏東海成了雲海市有名的土豪,可惜是個二流子,還專挑名門淑女下手,用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下三濫手段,說白了,就是一個大澀狼。
“誰叫你長得那麼惹人喜愛,”魏東海色色地笑着。“要不是我爸交代了,你單思玲可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魏家和單家有生意來往,魏東海的父親跟單思玲的父親單正淳是同學,私下交好,魏東海知道自己的兒子瘋流成性,也知道單家有個女兒,就特別囑咐過,他碰誰都行,但就是不能碰單家的女兒。
“你再說,我告訴魏叔叔去,讓他凍結你的銀行卡,看你還怎麼去泡妞。”單思玲沉下了臉警告他。
“好,我投降。”
魏東海連忙舉手投降,斂起了流里流氣,一本正經地問着,“話說單大小姐,你剛才在罵誰?我聽着,好像是什麼私生子。誰的私生子?不會是你那位二哥吧?”
“可不就是他嘛,他還真是喜歡多管閑事,和我二嫂都結婚了,現在還關心着以前的女人,你們這些男人啊就是犯賤,吃着碗裏的,還看着鍋里的,太不知滿足了。”
“你二哥以前的女人?誰?”魏東海隨口問了一句。
“喏,就前面那個女的。”單思玲往前努了努嘴。
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魏東海一眼看見了桑桐的身影,他用自己那雙探測儀似的眼睛將桑桐上上下下迅速打量了一番。
此時此刻,魏東海眼中的桑桐是個嬌小有韻味的女人,個頭不高,卻很清新迷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襯衫,下着褶皺短裙,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的風衣,很襯她白皙嬌嫩的肌膚,尤其她沒怎麼化妝,皮膚白里透着紅,那粉嫩的唇,是那種很自然的蜜桃色,看得他都有些心痒痒了。
“噯,思玲,她是誰啊?”
單思玲倒是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她是誰?”
她眨了眨眼,轉瞬臉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精光,她並不答,故弄玄虛地反問,“怎麼,你看上她了?想知道她是誰?”
魏東海笑嘻嘻地問,“看你的樣子,好像和她很熟啊。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讓我也和她扯上點關係啊?”
微微勾唇睨着他,單思玲忽然陰森森地笑了起來,那笑容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伸手,她拍了拍魏東海的肩膀,她陰森地笑着說,“魏公子,等着吧!有那麼的一天!”說完低低地笑着越過了魏東海,向包房走去。
……
回到了包房內,桑桐剛坐定,顧一茹忽然伸手握住她,輕輕拍着她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孩子,看着你能嫁給秦晉琛那麼好的男人,我就放心了。”
說著,她從包包里取出一個大紅包,偷偷塞給了桑桐,似是不好意思,又似抱怨着,“你的大喜日子,伯母不能去參加婚禮,這個紅包是伯母的一片心意,你一定要收着。唉,其實我這身子不大好,不能親自出門幫你挑選一件像樣的結婚禮物,你別見怪哈。”
桑桐臉色一僵。
手裏的觸感告訴她,紅包里是薄薄的一層,肯定不是現金,而是……支票!
可如果是支票,換句話說這個紅包就是顧一茹早早就準備好了的,既然是支票,金額一定不小,可問題就在這兒。
顧一茹是單正淳養在外面的晴~婦,雖然早年單正淳原配就去世了,可一直得不到單老夫人的首肯,她根本就進不了單家的門。聽說後來單家長子單南衍飛機失事去世,單南弦認祖歸宗回到單家,顧一茹雖然母憑子貴進了單家的門,雖說衣食無憂,可憑她的身份,在單家肯定是地位不穩,更別說掌握財政大權了。
這樣一張金額不菲的支票,絕對不是顧一茹自己能拿到的,可她能拿到,顯然就是得了單老夫人的首肯,又或許,這根本就是老夫人的主意!
桑桐不動聲色地抬眸,恰好看見單老夫人也在回望着這邊,心底一沉,馬上明白送紅包的主意是單老夫人授意的。
桑桐對顧一茹並沒有多大的討厭,以前和單南弦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她是單南弦的母親,桑桐也對顧一茹很是敬重,顧一茹對桑桐也是長輩對晚輩般的愛護。
沒想到顧一茹進了單家,對她的態度變了不說,還大有被單老夫人同化的趨勢,這讓桑桐感到很難過。
但難過只是一瞬,此時此刻,她必須表明態度。
桑桐淡淡地笑了笑,“伯母沒能參加我的婚禮我不怪您,因為原本我和晉琛結婚,請的就只是相熟的親朋好友。您記掛着我的婚禮,還想着送我結婚禮物,這心意我自然是心領了,可這個紅包我不能收下。我想,我老公也是贊成我這個做法的,至於您的兒子單南弦,我想,他更不想看到您送我一個大紅包吧。”
桑桐漂亮的瓜子臉上一直揚着謙謙的笑容,說出來的話也是溫溫和和的,她的聲音本來就很清脆,說得溫溫和和時就像黃鶯在唱歌,悅耳動聽,可聽在顧一茹的耳朵里,卻像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一樣,當即,她的臉色就垮了下來。
桑桐一句“原本我和晉琛結婚,請的就只是相熟的親朋好友”,就把她顧一茹劃在了不相熟的範疇內,暗指自己與她不熟,又搬出了兒子單南弦,口吻似很溫和,卻是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當即,顧一茹的臉色就垮了下來。
聽見兩個人的對話聲,秦晉琛適時地走了進來,大剌剌地在坐在童夢身邊,那位置恰是單南弦的,然後他朝桑桐招了招手,“老婆,你要不要跟童小姐調換一下位置,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吹不得空調嗎?”
桑桐懵了懵,呃?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旋即又回過神來,原來秦晉琛是在幫她解圍呢!
她立刻點頭,“哦,是呢,你看我渾身都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是不知道童小姐願不願意跟我換位置?”
童夢愣了兩秒,自己拿不到主意的樣子,坐在童夢身邊的童肅呈朝她使了個眼神,提醒道,“小夢,人家桑經理在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
“嗯?”童夢楞個兩秒回過神來,“哦哦,好啊,當然好,桑經理,你跟我換吧。”
桑桐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起身時,回首悄聲對顧一茹說了一聲,“對不起了伯母。”
她是真心覺得對不起顧一茹,因為自己拒絕了這個紅包,顧一茹的任務沒有完成,她回去肯定是要挨單老夫人的罵了。
果然,顧一茹臉色尷尬,手裏沒來得及送出來的紅包又給揣回兜里,桑桐很偶然地,也是如預料中的一般,捕捉到單老夫人惡狠狠地瞪了顧一茹一眼。
桑桐不由得感慨,都說豪門深似海,這單家又何嘗不是如此?人際關係複雜,勾心鬥角,譬如單南弦和單思玲,再譬如顧一茹,再譬如單南弦那個不太愛說話的大嫂姚漫……
單家尚且如此,那麼秦家呢?秦家可是比單家還要聲名顯赫,雖然秦晉琛的父母不在國內,可以後終是要醜媳婦見公婆的,他們能接受她嗎?她能和他們相處融洽嗎?現在她很享受和秦晉琛的二人世界,可以後,她能適應豪門少奶奶的生活嗎?
雖然擔心,卻又懷抱希望,既然始終要面對,那就鼓起勇氣吧,反正身邊還有秦晉琛的支持,就算是為了他,為了他們倆,她也該努力一把的。
思忖間,飯桌上另一邊一道尖銳刻薄的說話聲將她飄遠的思緒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