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失去保護
第二天早晨鄭凌雪睡醒後走到廚房內找吃的,蘇方人美心細,在離開前也不忘將她的早膳給做了。
用過早膳后,鄭凌雪算了一下時間,按照雲鷹的飛行速度現在早已經飛回韃靼了,如果此時吹簫估計它也能很快飛來。
她拿出玉簫憋了一口氣含在嘴裏,簫聲悠揚,穿透雲層,連吹三下后,只聽遠方傳來一聲鳴叫,雲鷹從雲層而來,撲撲翅膀停在她手臂上。這次雲鷹的到達速度還真是破了以往的速度,她摸摸雲鷹的頭。笑道:“你是不是剛在雲層里和別的妹紙捉迷藏啊,這麼快就來了,很聽話哦。”雲鷹睜着那兩顆黑不溜秋的眼珠子,低聲鳴叫兩聲,突然飛起來撲撲翅膀,她趕緊抽出它腳上的紙條打開看,上面只寫了幾個字:獨立、自強、普通。
就三個詞,卻包含了很多意思,首先前兩個詞她明白,但是“普通”她倒是不太明白了,什麼叫普通,是指哪一方面的普通?
正當她捉不着頭腦時,天空中另一隻黑色的雲鷹長鳴一聲,降落在鄭凌雪面前的一棵植物上,她趕緊跑過去抽出紙條。
“父汗和大明皇帝交情淺,勿暴露身份,學會做平凡人,適應饒州生活,注意安全。”
短短几句話,卻讓鄭凌雪的腦袋轟了一下,第一句“交情淺”就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灰暗了,這意味着什麼,交情淺就是想告訴她就算是厚着臉皮問大明皇帝要別人還未必給,畢竟父汗可能早知道這是本禁|書,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叫她來一趟饒州了,現在還讓她不要暴露身份,那麼讓父汗寫張證明過來更是不可能了,也就是說她不能!!在朱子默面前得瑟,報他羞辱她的仇了!
她張開嘴,無法相信這一切,父汗分明就是讓她去偷嘛,可他真是不知道了,朱子默現在正通緝她,本以為能夠得到父汗的身份證明就能夠大搖大擺地將那通緝令死掉並且享受上賓待遇,現在可好了,得罪了世子這大尊,以後還要在饒州東躲西藏……想想就覺得心塞,可分明就是朱子默太不放心才犧牲她。丫的,想想就來氣,以後的行動肯定有阻礙了。
她趕緊回屋拿出王府地圖鋪平了在桌子上,認真地將整幅圖記入腦子裏,她還真不相信了,就算沒了身份的方便,她也一定能夠拿到《毒草明鑒》,而且她決定了,今晚就行動,早死早超生,我呸,是速戰速決。
從林間採藥回來的蘇方見她狀態完全和昨晚不一樣,雙眼炯炯有神,以為她是精神好了,但其實這不僅是精神好了也是她意志力中生出的戰鬥之光。
趁着時間尚早,她要活動活動筋骨,準備一些迷藥,好讓今晚的行動能夠一舉成功,聽說那個朱子默武功很強,萬一不幸遇上他了,就用迷藥將他迷暈了。
她趕緊跑去練功,在林間飛來竄去地練習着輕功,樹林裏的葉子被她用腿這麼一掃全都揚了起來。忽然林間傳來了悅耳的琴聲,一曲《長恨歌》被演奏得悲憫至極,鄭凌雪好奇地停了下來,仔細地傾聽着,她順着琴聲的方向來到蘇方面前,他停止彈奏,琴聲驟停,抬起深邃的眼眸子看她。
“這是什麼曲子啊?”她蹲下來,好奇地看着他的長琴。
“《長恨歌》。”蘇方答道。
鄭凌雪聽着這個名字感覺耳熟,慢慢回想起來就吟誦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蘇方撫摸了一下琴身,笑着道:“但我我更喜歡它的下一句:‘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鄭凌雪沉吟道“這首詩寫的是楊貴妃和唐玄宗的愛情悲劇。曾經那麼歡樂,卻還是敵不過命運和時間,最後相愛的一雙人不得不從此分離。”蘇方淺淺地笑了,從身後的籮筐中拿出一枚紫紅色的果子遞給了她,他道:“這是桑葚,剛摘下來很甜的,你嘗嘗。”她接過塞到嘴巴里,蘇方道:“這首詩雖然看上去是寫一個愛情悲劇,卻暗暗諷刺了唐玄宗因沉迷美色而丟掉國家讓這場悲劇發生,這也告訴後人,不能太過沉湎愛情,否則要麼就是自己受傷,要麼就是遲早被自己或別人拆散。”
鄭凌雪點點頭,嘖嘖道:“你說的不無道理。誒,的確很甜耶,我記得養蠶就是用桑樹的葉子吧,我小時候養過幾條蠶寶寶,可惜都在結網的時候凍死了。”
蘇方淡淡地笑着,拿出了一個竹籃子,裏面裝有兩條的蠶寶寶,胖而白的身軀讓鄭凌雪忍不住想摸一把,但看在這是蘇方的寵物趕緊忍住了。他又遞來一顆,鄭凌雪伸手接過,眼角看到了他的琴有一根琴弦斷了,蘇方解釋道:“哦,不礙事,照樣可以彈奏,我只是感覺缺一塊也許還能夠永遠惦記着,這樣的話我就能夠天天來彈一會兒琴了。”
突然那麼一瞬,鄭凌雪覺得他的笑好假,好像這個笑中後面不是幽默的調侃,而是一種長恨歌般的憂傷。
轉眼間就到了深夜,鄭凌雪穿上夜行服,偷偷摸摸地將門給打開,捏手捏腳的走了出去,瞅了瞅蘇方的房間確定沒有問題了,便輕輕扣上門,抄近路走下了山。
今晚的饒州安靜多了,不像平時那樣那麼熱鬧,她將面紗遮在臉上,躲躲閃閃地藏在一個牆角邊,謹慎地往大街上那兩個巡邏兵看去。她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決定攀上屋頂繞道而行。
遠離巡邏兵了,她來到了康堂醫館門前,駐足看了幾眼,上面那塊“露碧水”的牌子還掛着,她摸着醫館的窗紗,想透過它看到裏面的樣子,可是太黑了,她什麼也沒看到。在半路上她還看到了她的畫像,不是尋人啟事,也不是狀元榜,而是通緝令,抓到者還有錢拿,懸賞十兩。
鄭凌雪忍不住在心裏乾笑幾聲,朱子默那廝還真弄個通緝令啊,而且懸賞金額那麼少,太特么不值錢了。
她迅速離開,來到淮王府斜對面的一個牆邊,偷偷地伸出頭看去,有四個帶刀侍衛守門,看來是不能從正門進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