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宴會
“還有五日就是期限了,不過聽說江墨國要舉辦盛宴?”姬文澈看着陳淵馳。
陳淵馳點了點頭,開始了早晨的工作。
姬文澈坐在櫃枱前面,手裏拿着一張紙,這次則是很認真地在畫,剛開始,就可以依稀看出是一個人形。
陳淵馳見姬文澈沒說話,自己也沒有說話。
兩人一直沉默着,表面上風平浪靜,可是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門外的鬧市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
沒多長時間,開始下起了晨雨。
天寺國這些天倒也奇怪,本來蜀川這裏雨水不多,可是,最近雨水明顯多了起來,讓大部分人都有點不太適應。
“好了。”伴着門外滴答的雨聲,姬文澈清澈的聲音響了起來。
“恩?”陳淵馳看向姬文澈,看着他把剛才的宣紙舉了起來。
上面畫的是一個男人,確切說是陳淵馳,雖然只是用了墨線勾勒,還沒有上色,但是那種逼真的感覺還是讓陳淵馳一震。身上的服裝極為華麗,每一個地方都非常細緻,沒有任何的失誤,就連陳淵馳腰間一直掛着的玉佩姬文澈也原原本本地畫了上去。手裏的劍讓人覺得很沉重,上面的突兀感很和諧。
“老闆,你。。。。。。”陳淵馳此時不知道說什麼。
“沒什麼,閑來無聊,就畫畫,希望不要介意哦,和真人區別還是很大的。”陳淵馳笑了笑,將宣紙認真貼在卷抽上面。
“謝謝你,老闆。”陳淵馳笑了一下,內心也是真正的感謝。
不過,他現在很在意,為什麼姬文澈有這麼好的繪畫能力。
陳淵馳有點對自己無奈,自己是不是懷疑的太多了?或許只是別人興趣,而且在開瓷器店,會繪畫也很正常。
陳淵馳以後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有這種疑惑了。
“不用道謝,給我多賺點錢我就謝謝你了。”姬文澈心心念念的還是自己的錢。
“真是的,不會感性一點嘛。”陳淵馳佯裝不滿撅撅嘴,樣子很可愛。
姬文澈瞬間笑了出來。
陳淵馳無奈看看姬文澈,“好了,老闆,我們也去江墨國吧,這個一夜的宴會我很好奇哦。”
“也好也好,三天能到么?少說也要五日吧。”姬文澈平緩了一下。
“老闆,別那麼不信任我嘛!你會騎馬么?”
姬文澈說道:“會是會,技術不怎麼樣,我不太喜歡。”
陳淵馳想了想,“那你介意和我一起么?我的話,三天就夠了,畢竟馬車的話有負擔。”
“這倒無妨。”
三日後清晨。
“老闆你沒事吧!”陳淵馳看着嘔吐的姬文澈,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還敢說。。。。。。”姬文澈臉色有些不好,他實在不知道,陳淵馳騎馬誰教的,這麼快,要是讓自己知道,非要讓那個人也嘗嘗難受到吐的感覺。
“抱歉,大不了您扣我工資。”陳淵馳終於忍不住拿出姬文澈最喜歡的錢作為要求。
“罷了罷了。”姬文澈擺了擺手,等陳淵馳將馬拴在客店的馬棚後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那麼,你說,我們該怎麼進江墨的宴會?”陳淵馳看着滿臉不滿的姬文澈。
“你沒有辦法么?”姬文澈實在不想用自己的身份,因為,這個身份讓自己噁心。
“好啦好啦,我會搞定的。你就先休息吧,宴會是晚上開始,還有很多時間呢。”陳淵馳無奈看着姬文澈,自己倒是無所謂,不過,就是不理解姬文澈罷了,他的身份陳淵馳也不知道,但是,能讓姬文澈厭惡的身份,自己很想知道。
姬文澈點了點頭,給陳淵馳說了一聲就回了客店。
“真是不負責人的老闆啊!”陳淵馳不滿抱怨了一下。
但是自己不請自來會不會有點冒昧啊?恩,還是去找石卿好了。
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找石卿幫助比較可靠,能進去就行了,他也不在乎待遇怎麼樣。
石卿因為也會出席,也就欣然接受。
陳淵馳不知道石卿用什麼辦法讓陳淵馳有了文林郎的稱號,文林郎是從九品下的官位,還是散官,注意的人也不算多,而且,居然安排在石卿身後獃著,這樣子,更不會讓人懷疑了。石卿知道這樣子很委屈他,但也沒辦法,總比沒個身份進去的好。
不過,石卿記得皇上是邀請了陳淵馳這個身份的啊。石卿也沒多想。
“兩個人也無所謂,剛好跟着我的護衛也不需要了。不過,另一個人才是老闆吧?你這樣子,可沒有做地下生意的覺悟哦。”石卿問道。
陳淵馳點了點頭。
“能讓,或許是敢讓你這麼聰明的人做下手,也不是等閑之輩吧?他很厲害?”石卿有些感興趣陳淵馳背後的人。
“呵呵,是呢,是很厲害,不過,或許他的厲害和聰明和你想像的不太一樣吧,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近期才來的,你的事情是我接到的第一個。”陳淵馳笑笑。
石卿道,“那我還真是榮幸之極,讓你跑這麼多次,真是抱歉呢,明日宴會結束,我的生命也就盡了,不過,希望你可以護我到清晨,我希望,我這條命,可以結束在我自己的手上,可以么?”
陳淵馳點了點頭,石卿的驕傲自己也可以理解。
石卿滿意笑了笑,握緊腰間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匕首,他決定,就用石銜送自己的這窮奇匕首自斷。
姬文澈得知大概是個護衛的樣子進入會場也沒怎麼介意,只是,他有些奇怪為什麼石卿要陳淵馳保護他,難道石卿知道有別人會刺殺他?不過轉念一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對,聽了陳淵馳的分析,石卿有防備也不是稀奇的事,畢竟那個攝政王隨時可能要石卿的性命,至於皇上,姬文澈倒是和陳淵馳的見解不太一樣。
陳淵馳認為皇上是直接殺石卿和石銜;或者是利用石卿殺攝政王,而石卿的命他也就不會在意,要殺石銜的原因不知道,或許也是被利用。
而姬文澈認為,皇上其實誰都不想殺,攝政王也只是走私被石卿知道想要殺了石卿毀滅證據罷了;姬文澈覺得,石銜其實誰都沒有在意,反而是石銜太在意石卿了;至於石卿,他在意的只有石銜。
總的來說,陳淵馳想的比較複雜,而姬文澈就想的很簡單了。
可是,以後才知道,所有事情,其實,比想像要簡單得多。
看着走在自己和陳淵馳前面的石卿,姬文澈竟然感到一絲惋惜,因為,他以前都不會在乎動機,而這次,是他頭一次了解那麼深入。
石卿也盡量讓自己感覺上很輕鬆,不過,在他見到姬文澈的時候也吃了一驚,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的長得這麼妖嬈,看起來瘦弱的身材估計扮成女人都沒人發現。
可他哪知道,陳淵馳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姬文澈看了一眼石卿,又望見前面正在入場的石銜,也沒說什麼。
石卿跟着太監到自己的位置入座。
陳淵馳和姬文澈也跪在了後面的墊子上面。
不過姬文澈此時倒也有不滿,陳淵馳也是,兩人此時竟然要朝地位低很多的石卿跪着,可以說是有辱尊嚴的事。
陳淵馳看着姬文澈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壓住他的手,“老闆,對不起,現在不能隨便出去,等下我們就出去吧。”
姬文澈看着陳淵馳,被後者那種溫柔的笑容感動了,倔強點了點頭。
石卿也聽到兩人的談話,他覺得,要不是自己是將死之人,估計姬文澈能把自己折磨死。他也後悔,自己就應該要份請帖的,也不至於現在讓自己背後發涼。
“那就是攝政王。”石卿看到攝政王石欲從大殿門口進入,便給身後的兩人說。
姬文澈也算是按下了不滿,看向那個男人。
石欲大概有將近四十歲左右了,卻看起來十分年輕。一身華貴的衣服,一種高傲卻冷淡的表情,和姬文澈想像的不太一樣,姬文澈覺得應該是那種傲慢的醜陋之人,看上去很愚昧的那種,沒想到,這個攝政王卻很乾練的樣子,甚至三十多歲要比石卿還要更勝一籌,而且,那種精明的感覺,是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的。
見到攝政王到了,那麼接下來也就是皇上了,在場的人都下跪叩首。
姬文澈和陳淵馳沒想到這樣,石卿卻小聲說道:“沒事,兩位坐着就好了。”
姬文澈也沒說什麼,就算他沒有身份,他也是極其不願意給別人下跪。
皇上穿過大殿,坐在最高處的龍椅之上,威嚴的樣子襯托出他的天子之氣,而略帶的柔情讓僵硬的臉龐多了一絲溫暖。
皇上自然注意到姬文澈和陳淵馳,畢竟唯一沒有俯身的就是他們,不過,皇上也自然沒有多餘動作,看到陳淵馳腰間的玉佩,自己反倒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向兩人稍稍俯身,便對大殿的人說了一聲免禮。
眾人紛紛抬頭。
無聊地聽了一大堆話之後,全場也終於有了宴會的感覺。
“出去么?”陳淵馳問道。
姬文澈應了一聲,便站起身。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大殿,注意到的也就只有石卿、皇上和攝政王罷了。
“老闆,抱歉了。”陳淵馳說道。
姬文澈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沒什麼,你不必道歉。現在,也差不多是亥時吧?”
“是。”陳淵馳點點頭。
“淵馳,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殺人的原因,或許感覺還不錯,但是,你下次不要調查了好么?這樣子溫柔,總有一天會害你的。”姬文澈低垂眼帘。
陳淵馳看了看姬文澈有點感傷的樣子,“謝謝。老闆,你能說這話,其實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不過,時間的變化會改變很多吧。或許,等我以後,對這些事情麻木了,也就自然不會有任何感情了吧。”陳淵馳笑笑,他或許都沒有資格這麼說,因為,對於事情麻木,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早已不在乎了。
“恩,淵馳,我也不能說你吧,我這個樣子,其實和你也沒有多大區別,我或許自欺欺人夠了呢。”姬文澈溫柔一笑,身上月白色長袍和黑夜是兩種極端的顏色,此時卻完美融合在一起。
“老闆,你在想什麼呢?”陳淵馳問道,這是問姬文澈,其實也是問自己。
“我?其實也沒什麼,你說,我們多年後可不可以也這樣安詳地說話呢?其實我,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永遠下去。呵呵,或許我太天真了。”姬文澈的回答有點對不上陳淵馳的問題。
“老闆。。。。。。我好像。。。。。。”
“石卿將軍!”一聲宮女的尖叫打斷了陳淵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