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候鳥難遷徙

第一百零三章候鳥難遷徙

訂婚宴正式開始,林舒盈和趙琛在雙方父母的陪伴下出來。

林舒盈今日穿着一件月白禮服,顯出玲瓏的身材,更是一改往日的強勢,面露嬌羞地挽着趙琛的胳膊。

陸海池坐在林雲身邊,含笑望着一臉幸福的二姐,發自內心的替她高興,這趙琛一派溫潤,動作間滿是對二姐的愛護,看二姐時目光更是溫柔的溺出水來。

她轉頭輕靠在林雲的肩膀上,半撒嬌半羨慕地開口道:“媽媽,二姐好幸福啊!”

林雲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愛憐地看着她,“海池以後會比舒盈更幸福的。”

更幸福?陸海池“痴痴”地傻笑起來。

等她再抬眸時卻獨獨對上了不遠處的宋紹傾,只覺眼神幽深,是自己從來都不懂的幽暗,陸海池不着痕迹地移開視線。

她想到他會來,卻還沒有想到如何面對他!

天色漸漸暗下來,園子裏燈光明亮,彩燈環繞,確是夢幻美麗極了。

有部分客人離開了,也有些人結對遊覽起樺園來。

陸海池送走了秦家的人,坐在園外的花壇上悵然若失,好不容易見了媽媽,然在一起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秦墨生出國出差沒有回來,秦雅茹對媽媽更是寸步不離,彷彿生怕被她搶走了一般。

陸海池剛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身後“撲哧”一聲有人笑了出來,寧玫拍上她的肩膀笑道:“這還年輕呢,就跟老太婆似的嘆息。”

“把你媽媽送走了?”寧玫又問。

陸海池點了點頭,見她將包包衣服什麼的都拿了出來,問道:“你要走了?”

寧玫伸指頭點寧茵茵的小腦袋,道:“茵茵困了,這丫頭今天玩瘋了,累着了。”

“媽媽,別點我的腦袋,會變笨的。”小姑娘捂着頭反抗道。

陸海池被逗的笑起來,將寧茵茵拉到身前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蛋,對寧玫開口:“你去開車吧,我給你看她一會兒。”

寧玫剛去沒一會兒,一個陸海池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商芸穿着黑色的抹胸禮裙,燈光下那張臉慘白慘白,畫了濃妝也遮掩不住一臉的憔悴。

陸海池站起身來,將寧茵茵拉到自己的身後。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便高高在上,從來都看不起陸海池這般寄人籬下的人,即便是落魄了,姿態也擺的很高。她已經做好了被商芸譏諷、謾罵的準備,可誰知這女人一來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

“陸小姐還請你高抬貴手,不要讓宋先生針對我們商家了,以前是我有眼無珠得罪了你,可我爸爸是無辜的,他已經病成那樣了,再承受不住打擊了。”商芸說的眼淚直流,若不是陸海池後退一步,怕這腿也已經被她抱上了。

這一變故,陸海池始料未及。

“商小姐請起來說話,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她皺着眉,看四周已有人圍上來。

今日來的都是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商芸高高在上慣了,怎想讓別人看見她這副樣子,況且還有媒體在,可有事相求還是不得不放低姿態,聽陸海池讓她起來,便趕緊起身了。

“陸小姐以前是我不對,如今商家也倒了,你也出了氣,就讓宋先生放過我妹妹,把商家的墳地還給我們吧。”

陸海池聽了她的話,眉頭皺的更緊,“你妹妹?”商薇又怎麼了?腿不是在美國治好回來了嗎?

“表姐,前幾日商薇因為吸毒販毒已經被抓起來了。”聞聲過來的林舒畫開口道。

這邊林夫人攙着林世雄也趕過來,身後的林舒盈見狀更是快步走來,一把將商芸推開,把陸海池擋在了自己身後,罵道:“姓商的,你今天來做什麼,別以為我幾個妹妹性子弱,你便輪番着來欺負。”

商芸被推了一個踉蹌,被身後一個男人扶住,怒火也被激了起來,也顧不上道謝,抬步又走到林舒盈跟前,仰着頭勾唇譏諷:“我不跟你這個潑婦一般見識,我今天是來求人的,你妹妹陸海池和我們商家有過節,她攛掇宋紹傾推倒了商家我也不怨她,這社會本就是弱肉強食,也怪我們鬥不過人家。可基本的道德咱們得有吧,掘人祖墳還算得上人嗎?派人算計我那未*成*年的妹妹也不怕天打雷劈?”

林舒盈聽了直冷笑:“求人?這是你求人的態度?”

商芸掃了她一眼也不管,轉身對圍觀的人說道:“各位世伯,你們也曾和我商家有過合作,我父親現在昏迷不清,請你們替我跟陸小姐說道說道,請她放手,讓宋先生放過我妹妹,把祖墳還給商家。”

這話一出已有些人應和了,大家齊齊地朝林舒盈身後的陸海池看過去。

林世雄氣的發抖,商芸這話明擺着他侄女藉著男人的勢報復打擊,這一招不僅博得了眾人的同情,還毀了海池的名聲,真是夠毒夠狠,不愧是商家人!

陸海池伸手拽住林世雄的衣袖,將寧茵茵給了開車過來的寧玫,開口對林舒盈道:“二姐,讓我來吧。”

林舒盈回頭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倒是沒有再說什麼錯身讓她出來。

陸海池淡淡笑着,彷彿沒有感受到周圍各異的目光,她定定地打量眼前的商芸,目光專註,彷彿要將她看到骨子裏一般。

商芸被她的目光看的,不來由的,有些畏了。

陸海池緩緩開口道:“商小姐,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誤會商家今日的一切是我造成的,不過,在商家倒之前,我便與宋先生分開再沒有關係了。而且,我自認為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讓數千人失業,商小姐以後說這樣的話還請思量一下。至於你妹妹被抓……除了她品行有問題,其他的我就想不出了,商小姐,你求錯人了,你應該去求警察才是!”

“你——”商芸氣極,伸出塗抹眼裏的手指直直地指着她,“你以為大家會相信你說的話?”

陸海池冷笑,“大家信與不信與我何干,我自認為問心無愧,又何必在意那麼多。”她抬手將指着自己的手指拂下,笑得從容,淡定。陸海池的容貌本就極盛,此刻在燈光下眉眼之間似光華圍繞,更是清麗無比。

這樣自信、自傲到極致的陸海池哪個人又曾見過,她只是站在那裏,就讓人無法不折服讚歎!

“表姐……”

身後的林舒畫喃喃地叫了一句,在看到陸海池側頭的眼神時,心裏也是一懼,那裏面夾雜了太過瘋狂的執念。

陸海池步步逼近,迫於她的氣勢,商芸被逼的後退,直到看見對方嘴角的嘲意,頓時惱羞成怒,抬手就朝陸海池打去。

陸海池揮手就截了她的胳膊,反手要給她一巴掌時,卻在她臉側停了下來。

商芸被嚇的怔住,陸海池卻自嘲一笑:“我又何必跟你見識呢!”

“商小姐,在幾個月前我便跟你說過,這個世界會有報應的,不論是一年還是十年總會輪到,你看,如今這不是來了嗎?商家的事我無能為力,即便能幫我也不會出手的,祖墳被掘……我只能說那是你們,罪有應得!”

林舒盈睜大了眼睛看向這個自己彷彿都不認識的表妹,只知道她倔強的過分,卻沒想到也有這般無情,狠厲,毫不留情的時候。

說完這話,陸海池的心裏輕鬆了不少,她抬頭看向頂頭的路燈,幾隻小飛蟲圍着打轉,久久不去,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十年前的事,到底是她執念太深了!

商芸被她的話激的神情恍惚,嘴裏念念叨叨:“報應……罪有應得……”卻突然又像瘋了一般撲向陸海池,眾人沒有防備,只讓她長長的指甲在那嫩白的手臂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血痕。

陸海池被林家人連忙護到身後,林夫人看到傷口,更是心疼的紅了眼眶。而她彷彿無知無覺,定定的盯着商芸以及她身後緩緩走來的……宋紹傾。

“趕緊報警,這個女人瘋了!”林舒盈手背上也被她抓了一道血痕,氣極地吩咐保全。

商芸馬上被兩個保全人員制住,當看到宋紹傾時又掙脫兩人,跪撲到他跟前,臉上的妝容徹底花了,白黑相見,慘不忍睹。

“宋先生,陸海池這女人太惡毒了,她根本就不配你喜歡,不配你為她做這麼多。你放過我們吧,我妹妹還小,腿經不起在獄中折騰,求求你了。”

人群外,男人靜靜地站着,不知站了多久,燈光照耀下,身姿修長挺拔,俊美面容從額頭到下巴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所有人定定地看着這一幕,沒有一個人肯上前,宋紹傾向前走一步,他們便後退一步將路讓出來。

直到走到商芸身前,停了下來。

他低頭看着她,輕抿着唇,黑眸在陰暗處更是詭譎難測,忽的他蹲下身子,兩指抬起商芸的下巴,打量一番這張看不出原模樣的臉,涔薄的唇角勾出一抹清冽譏諷的笑意。

商芸瑟瑟發抖起來,只感覺下巴像是被一條毒蛇咬住,慢慢地滲透毒液……

宋紹傾鬆了手,站起身接過徐慎遞過來的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兩根手指頭,然後丟垃圾般將紙丟在商芸身上。

商芸臉色更是慘白。

“帶她出去。”宋紹傾開口吩咐,不再看她,轉而目光灼灼地盯住被林夫人護在懷裏的陸海池身上。

那目光像是利箭,又似燒紅的箭矢,鋒利而灼熱。

人群被宋紹傾帶來的保鏢驅散,直到所有賓客離開,他才收了目光,露出溫潤地笑容,對林世雄道:“林總,能否給我一點時間跟陸小姐說上幾句話。”

雖是商量的語氣,氣勢上卻壓人一等。

林世雄看了看陸海池,最終點了點頭,招手帶着其他人回了園子。

偌大的地方轉眼只剩下他們兩個,一時冷清得很。

“要說什麼?”陸海池首先開口問道。

“我只說一句,”他看着她笑得風度翩翩,“有句話是這樣的,候鳥難遷徙,滄海不過蝶……池,不要讓我失望。”

陸海池怔住,獃獃地望着他,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宋紹傾卻笑了笑,低頭含了她的耳垂,在她沒反應過來時,已揚長而去。

——————

出國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跟林世雄說的時候他沒有反對,想着讓她換個環境,換個心情,等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再回國也行。

陸海池去了秦公館幾次,林雲雖是不舍,也知道她決定的事不容易改變,每次她來要走時,都含了眼淚,萬分不舍。

秦雅茹依舊不喜歡她,她一來,她便躲在樓上房間不下來,直到她走也不出來。

倒是後來陸海池不去了,又開始宅在家裏看書,寧玫每日都會來陪她一會兒,秦墨生出差回來也是隔一兩天就來找她,陸海池沒有像以前那樣拒絕,也會跟着他出去走走,吃吃飯。

轉眼間,離出國的日期還有兩天。

東西證件早就收拾妥當,陸海池一大早起來,跟林夫人說了一聲晚上再回來,就開着車出了門。

一上午的時間,她開車到了市區挨着的一個縣城,那看陵墓的老頭似乎對她還有印象,打了聲招呼,陸海池進了陵園。

這裏她來的次數也不多,考上大學的時候來過一次,大學畢業後來過一次,找上工作後來過一次,也就僅僅三次。

不一會兒,她便來到了那塊熟悉的陵地。

當年霍家墳地被掘時她也僅僅是個初中生,霍君言被害入獄,霍母重病住院,她年小力薄,只能求助於秦家。

一百萬,她買了這片墳地,重建了霍家祖墳,也因此被迫離開秦家,由舅舅收養,而後,霍君言被保出獄,杳無音信。

僅是那短短一年,一切卻是物是人非了。

在陵園一直待到下午兩點,陸海池才開車離開。

第二天,秦墨生親自開車來送她去機場。

離開的時間比預訂早了一天,陸海池說是怕眾人來送,難免傷懷,決定提早一日離開,而實際卻是防着宋紹傾,那句“候鳥難遷徙,滄海不過蝶”,到底是影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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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總裁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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