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姦2

她抬起頭來。天，竟是這般美好如玉瓷般的臉，只是眉宇間帶着憔悴，而身體瘦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她恢復了平靜，朝我嫣然一笑：“沒事，今日多謝你了。”

我撇了撇嘴說道：“你是宮女？”我親耳聽到楊玉環口中喚着“賤婢”二字。

“不是，”她囁嚅着，嘆了一口氣，“我住在梅苑。”

“那你叫什麼名字？”

“江采蘋。”這三個字從她的榴唇里冒出時，嚇了我一大跳。

“梅妃？”我張大嘴巴，趕緊跪了下去，“你是娘娘，啊，恕奴婢該死，褻瀆了娘娘。”

她望了我一眼，憔悴的眼眸沒有一絲光色：“起來吧，什麼娘娘，如今不過是個困於長門的失意人。”

“不過，今日皇帝能記得我，還得感謝非煙姑娘，你的容貌喚起了皇帝的舊情，瞅你眉眼，的確很像曾經的我，”她歪着頭審視着我，轉而眼神黯淡下去，“可是，那個肥婢就是容不下我。梅苑已經成為冷宮了，皇上偶爾念舊，想起我，她還是這麼不依不饒……”

她說話的時候，我似乎聽到每個字碰撞在牙齒間的恨恨聲。

她見我不作聲，繼續說道：“她到底想怎樣，曾經一騎紅塵，快馬送過來的是新開的塞北梅花，如今我倚門聽到的馬蹄聲都是送往飛霜殿的嶺南荔枝……”

她竟嚶嚶地哭泣起來，我不知所措，我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這時候我只能獃獃地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娘娘，別傷心了，您別哭了……”

終於，她從傷心中抬起頭來，擦乾淚眼，拉着我的手說道：“壽王安排南音公子帶你進宮，一半為他，一半也是為我，哪知道我不爭氣，連這個機會都沒抓住。”說著，她偷偷瞧了我下。

原來如此。南音公子帶我入宮是有目的的，但是責任歸於壽王爺，我與當年的梅妃長得相像，他認為只要皇帝看見我的樣子，很可能會想起久居冷宮的梅妃，這個壽王為了挑撥楊玉環和唐玄宗的關係，竟然把我當成一顆棋子。

而南音公子不過也是個受害者，迫於壽王的威懾的可憐人罷了。

我記起那日在扈三兒房裏，壽王爺對南音公子的傲慢和無禮，南音公子顯然是忍氣吞聲的，也難怪，誰叫人家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呢。

我對壽王爺的偏見越來越重，甚至到了討厭的地步。

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偏偏把一些不相干的人也牽扯進來，同他一起分擔痛苦。

她見我不說話，說道：“非煙姑娘，你不會是怪我吧，或者是怪南音公子？”

我聽了，趕緊說道：“娘娘和南音公子有何過錯，大家不過都是壽王的一枚棋子。況且他利用我，也未必是真的願意幫助娘娘。他不過是為了離間貴妃和皇上。”

江采蘋聽我這番說話，鬆了一口氣：“非煙姑娘，別這樣說，他是個多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