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櫻桃
第14章
百花坊，全上海灘最大的j院，興起於乾隆年間，一直都滿足着市場百分之八十的需要。然而隨着社會的變革，傳統j院的生意一日也不如一日，現在都流行舞廳歌廳的交際花，人們追捧的也不是當年名震一方的名妓花魁，而是炙手可熱，萬千女郎爭相模仿的電影女明星。
百花坊的老闆花三娘急了，照這樣下去，這份祖業非得敗在她手裏不可，然而開舞廳歌廳什麼她也不在行，怎麼辦？花三娘的腦袋瓜還是靈活的，既然開歌廳舞廳本錢大，不熟悉難入手，咱就把手裏的姑娘拍成照片，印上百花坊的名頭和姑娘的花名，上街發散，這樣也能拉不少生意。
不得不說花三娘這一手很成功，各大小j院爭相模仿，上海灘的男人隨處可見女人的小相片，如若看着滿意，心裏痒痒，就可以直接上門奉上銀子，享受一夜風*流。
因為，漂亮才是最重要的本錢。
花三娘拿着攝影師剛剛清洗製作完成的照片，仔細看了好幾遍，上面印有“百花坊”和“含苞待放今晚有約櫻桃。”的字樣，百花坊自不必說了，是j院的名號，含苞待放是指這相片上的漂亮女人還是一個未開過苞的清白姑娘，今晚有約，就更不必多說了，相片上的漂亮女人在百花坊等着您呢，而櫻桃，則是女人的花名。花三娘樂得嘴都合不攏，“哼，百花坊有這樣的漂亮姑娘，又是一個雛，看你們怎麼和老娘搶生意。”以她五十年的經驗來看，這樣的照片發散出去，必定有絕世富翁富少來百花坊爭富誇豪，競相抬價，一擲千金，只為一夜縱*情。
趙鳳丫的照片以想像不到的速度發散在上海灘富人常出沒的角落，不，應當說是櫻桃的照片。
傍晚時分起了一些涼風，這讓一整天都悶熱的天氣漸漸有了一絲舒適，熾烈的陽光隱去，一抹艷麗的彩霞掛在空中，倒影在黃浦江上，顯得瑰麗無比。
葉青時開着時髦又尊貴的敞篷老爺車，愜意地馳騁在上海灘繁華的道路上，晚風吹動着他的頭髮，溫柔地拂他的臉，這讓他感覺電影時代這是超級美好，太快了的感覺讓葉青時不禁吹起了口哨，“唰”一個漂亮的急轉彎，老爺車停在一家咖餐廳前，他在這裏有約。
葉青時扶了扶墨鏡，前後環顧了一下，確定沒有被影迷認出，才放心準備下車，忽然一個人影迅速飄過，丟了一個什麼東西到葉青時的懷裏，葉青時見是一張照片，他對j院老老闆們的這一手段已經十分熟悉，不覺一笑說：“又是哪家的j院來了什麼漂亮姑娘。”他一邊笑一邊搖頭，那些個庸脂俗粉，平常貨色豈是他大明星能看上眼的？然而手一翻，當看清照片上女人的樣貌時，葉青時還是受驚了，“可卿？”再仔細一看，這哪是可卿，雖然眉眼神情相似，可這不是他幾個月前就認識的姓趙的小丫頭。
看得出來，照片是專業人士拍的，角度，光線，都無懈可擊，然而更無懈可擊的是女人的臉。純，就一個字，這個女人彷彿來自遠山的山頂之上，從來就沒有沾染過世間一絲的氣息，女人的眼睛無邪又乾淨，如玉雕的鼻樑不高不低，紅唇如櫻桃般可愛，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嘗嘗鮮。
“含苞待放今晚有約櫻桃。”葉青時默念了一下照片的字，心中暗想：“還是一個處子。”就在他低頭沉思之時，一個打扮地頗為時髦新潮的女人走到他身邊說：“青青，怎麼還不下車，在看什麼呢？”這是上海灘金錢幫金老大的女兒，金艷小姐。
“沒什麼。”葉青時來不及收照片，還是給對方看到了。
“喲，我說大明星，你該不會看上照片上的女人吧？她可是人盡可夫的窯姐。”金艷麗呲之以鼻地說，她這樣地大小姐最看不起這類女人了。
“我們去吃飯吧。”葉青時將照片隨手丟在車裏，對，是丟在車裏，而不是丟在空中任它隨風飄去。
“你想吃什麼？”金艷有點嬌羞地看着葉青時，這個美男子，在燈光下看起來更是迷人。
“隨便。”葉青時的狀態看起來很不佳。
“想吃八寶鴨嗎？”金艷問。
“隨便。”葉青時的腦子裏總是無法揮去趙鳳丫的身影，她怎麼進了百花坊那種地方？這其中一定有難言之隱，她一定不是自願的，她一定是被脅迫的，她還是個處子之身，不行，不行……葉青時忽然感覺，特別不想別的男人侵佔她。
“再來個松鼠魚？你看如何？”金艷看着葉青時，含情脈脈地問。
“我不吃了，我有事先走一步。”葉青時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說。
“你……”金艷起身，可是葉青時已經走遠，金艷的臉色頓時鐵青，她是黑老大的女兒，行事作風一貫潑辣，除了在葉青時面前媚態百生，平時都是一副沙發果敢的女老大形象，她忍着心中的怒氣，在上海灘還沒有哪個這麼不給她金艷的面子，請他吃飯請了幾次才答應赴約，卻又一口不吃就走人，這太不給臉了，“葉青時，我會讓你復出血的代價。”
葉青時出了餐廳，直接跳進敞篷老爺車，發動引擎，急速趕往百花坊。天已經黑了，華燈初上，上海灘一副燈紅酒綠，歌舞昇平之像。
百花坊今天的生意似乎特別地好。
“葉青時？大明星也來這種地方？哈哈”一些男人一眼認出葉青時。
“葉青時也來了？我得回家告訴我家婆娘，省得她天天為她的小青青神會顛倒的。”
“他怎麼也來這裏，他不是和金錢幫的金大小姐走的挺近嗎？”
“就是，他就不怕金老大躲了他的手腳？”
“哈哈，這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一個男人很是下流地說了一句，還自以為風流倜儻地拿起桌上銀盤中的一顆櫻桃，放在嘴裏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起來，那樣子一看就知道腦子裏在想着不堪的事情。
男人們議論紛紛，不過幸好，男人們今晚都是來看櫻桃的，倒沒人因為看到葉青時而過分激動，雖然一堆男人有那麼一點點的騷動，但很快就平息了。
葉青時找個位置坐了下來，看着百花坊今晚特意擺放在桌子上的一盤盤紅櫻桃，晶瑩剔透，可愛嬌嫩，還真被它勾起了某種感覺，他情不自禁地拿起了一顆櫻桃，放在嘴裏，細嚼起來，甜，美，或許這就像吻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