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長老
幾天過去了,距離chéngrén禮的測試也越來越近。而在這之前,鐵風城內,還將迎來城主谷鐵風的六十大壽,到時,定然會有南境各方人士前來祝壽。這三年來,龍志最討厭的便是人多和熱鬧,因為越接觸更多出sè的人,就越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這是種無可奈何的痛苦。
這一rì的午時,龍志閑極無聊,便一個人在河邊散步,排解煩悶的情緒。
微風輕輕吹動樹柳,河面上,也盪起了漣漪。
龍志沿着河邊,緩緩地慢步而行,心中,卻在不斷地自問。
——我人生的出路究竟在哪裏?難道,真的要再過七年才可習武嗎?
距離十年的康復期,還有七年時間,即使到時真的可以習武,那也必然要從根基開始重新練起,要趕上宮崎、虹月,幾乎是不可能了,而修習玄法或武技的最佳時間,也已浪費太多,再加上十年後是否真能痊癒,都還是個未知之數。
想到這裏,龍志心中一陣氣惱,不僅重重地捶了自己胸口一拳,誰知這一拳下去,竟然讓自己氣血上涌,痛得彎下了腰。
這輕輕的一拳,便可讓自己這般狼狽,他蹲着身子,越想越是難受,深感自己此刻如同廢人一般,恨不得立時投河而死。
就在他心亂如麻之際,在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輕輕的腳步聲。
龍志回過身去,只見一個陌生的老人出現在他面前,正向他緩緩走來。老人身穿一件黑sè長袍,外貌直和一般老人無異。
待來到龍志面前時,老人開口問道:
“少年,你叫什麼?”
見老人如此突兀的問話,龍志倒一時愣住了。
“你……你是誰?”龍志反問道。
“你可知道,這附近有座鐵風城,你是從那而來?”老人不理龍志,繼續問道。
“不錯。”
“你認識谷鐵風嗎?”
“我……當然,我認識他。”龍志雖然年幼,但卻是個直爽之人,從不喜歡遮遮掩掩。
“好吧,多謝你,我現在就是去找他。少年,你叫什麼名字?”老人第二次問道。
龍志頓了一頓,心想自己默默無聞,就算告知別人姓名,又有何妨。
“我叫龍志。”
沒想到,當聽到龍志說出自己名字時,老人雙眼睜大,全身一震,神情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你叫什麼?”
“我叫龍志。”龍志緊盯着老人,詫異地回道。
“原來……啊……你就是龍志……好……好!”令龍志大惑不解的是,老人居然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怎麼了,你是誰?對了,你不是要去找谷鐵風嗎?”龍志問道。
“本來打算是,現在看來不必了。”老人笑着應道。他的表情依然古怪,但卻多了幾分親切之sè。
“你到底是誰?”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以後你會明白的。”
“你認識我嗎?”
“談不上認識,但我卻了解你許多事。”老人和藹的說道。
龍志心中越來越奇,不僅再次上下打量老人。
“你是谷鐵風領養的義子,從小在鐵風城長大,今年正十五歲,我說的可有錯?”老人笑着說道。
“啊……你怎麼知道?”龍志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人,但這人卻對自己了如指掌。如此看來,想必他是義父的至交好友。
“我說過,暫時還不能讓你知道,以後你定然會明白。”
“好吧,那你究竟來做什麼呢?”龍志又問道。
就在這時,老人細細地觀摩龍志的面sè,但見他面容憔悴,jīng神不振,似有重病纏身。老人收起笑容,忽地單手伸出,輕輕搭住龍志的肩膀。
龍志並沒有躲避,任由老人以手搭在自己肩膀之上。
“好孩子,你的元氣為何如此微弱?你受傷了!”老人驚慌地說道。
“嗯。”龍志點點頭,黯然地低下頭去,“三年前,我跟義父出去捕獵時,不小心摔傷的。”
“可……那之後呢?!”
“之後?之後……醫師說,我的身體要恢復,需要十年時間。我……我放棄了習武……”龍志心情沉重,巴不得將自己心中的一腔苦水全部傾瀉出來。
“十年?!”老人驚道,“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
“算了,大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見老人對自己一片好心,龍志也只得故作堅強。
“谷鐵風沒有幫助你嗎?”
“不,義父試過很多辦法,但都無濟於事,還是不能將我醫好。醫師還說,如若強行修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唉……大師,我恐怕這一輩子,只能做一個軟弱之人了。”
聽完龍志這番話后,老人默默沉吟了一會,思索了片刻。
“那倒也未必。”過了良久,老人嘴裏突然迸出這句話來。
“啊?”龍志彷彿突然看到遠處亮起的一盞明燈,不自禁地叫喚出聲。
“孩子,你聽着,我與你見面的事,千萬不可和他人說起。但你儘管放心,我絕無惡意,我此行前來,就是為了幫助你的,至於緣由,你現在不可多問,等時機適當之時,我定然告知於你,你記住了么?”老人抓着龍志的手,溫和地說道。
龍志雖聽得有些迷迷糊糊,但他還是把老人的話一字一句的記在心上,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現在我問你,你可以zìyóu出入鐵風城嗎?”
“自我十歲那年,義父就不怎麼約束我了。”
“很好,那今晚天一黑,你再來這邊找我,可以辦到嗎?”
“唔……這個,好吧!”龍志也不知老人是何用意,但不知為何,他頓時覺得面前這個奇怪的老人十分親近,而且在他的話語中,包含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就這麼說定了。”
“可是,我該叫你什麼呢?”臨別之際,龍志想了一想,然後問道。
“你就叫我苦長老吧。”老人面帶笑容回道。
“我明白了。”龍志道。雖然明知這一定不是對方的真名,但倒也不便多問。
“好,孩子,我先走了,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隨即,苦長老轉過身去,沿着他來時的路,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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