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卷 第一百七十六節 宅地(5)
汗,好久沒寫,懶惰戰勝了理智,要恢復以前的速度時間……
“這該死的天氣!”某個士兵身披重甲,一邊奮力的舉起手中的長槍,一邊發著牢騷。
今天的天氣很熱,入秋之後,東甌的氣溫本已經逐漸轉涼。但是,顯然,誰也無法預料大自然,至少現在不行。
遠遠的甌江中,足足十艘巨艦再起起錨,裝載着多達一千名的東甌民前往大漢國核心地帶。
經過將近兩個月的努力,目前大漢國已經順利的將至少四成東甌人裝上大船,運往江淮地區,其餘的民眾也在進一步聚攏之中,到目前為止,基本上除了那些常年呆在深山老林,與世隔絕的部落之外,幾乎所有的東甌人都已經集中到他們的都城。
這對大漢國來說,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對閩越人來說,卻是災難,因為這意味着戰爭隨時可能爆發。
“太子殿下密令!”李賁正準備拿起鞭子去抽一抽那些在訓練中偷懶的士兵時,他的副官急匆匆的拉住這個傢伙。
李賁連忙放下鞭子,接過那絲綢寫成的密令。
密令之上,只有簡單的一行字:大漢的劍,當為大漢的犁獲得一些東西!
在仔細核對了印章以及密令的質地和書寫的順序后,李賁確認了這條命令的合法性。
然後,他轉過身去,拉住他的士兵以及將官們。大聲吼道:“士兵們。是時候了!”
戰爭的號角被吹響了!
命令不斷地發佈下去,一隊隊軍隊開始集結,大量地小推車從倉庫中推了出來。你要知道,在東甌這個地方,根本不具備可供馬車與牛車進行大規模運輸的道路。
秦始皇修築的馳道地目的地是南越,而不是東甌。
所以,小推車這種完全依靠人力進行運輸的工具,成了戰爭時期補給運輸的主力之一。另外一個主力是大漢國龐大的樓船部隊,通過甌江以及閩江的水路,大漢國地運輸船至少可以承擔起整個軍隊後勤量的大半。
小推車的作用,只不過是在那些遠離水路的地方,進行搬運而已。
至於閩越?他有可以抗衡大漢國樓船大軍的水軍嗎?顯然,他們沒有!……
“漢國人開始集結了!”前線斥候以及潛伏在大漢內部的細作,傳回了令劉子駒沮喪的消息,根據情報。在東甌國內‘偽漢’至少聚集了三萬大軍,其中至少有八千人屬於大漢國南疆地區作戰序列中的精銳戰兵。
記住是戰兵,是從正卒中挑選出來地戰兵,是擁有自己土地與爵位。從小受到嚴格軍事訓練,甚至還有的曾經在邊疆戍衛過。經過實戰的精銳!
作為一個前大漢國皇室成員,曾經的大漢高層,劉子駒非常清楚從正卒中選拔出來地戰兵的厲害。
大漢地正卒選拔體系,由於有着嚴格的要求,使得通過正卒們從小就不缺乏營養,他們吃的好,睡的好,身強力壯,又接受過長期的嚴格軍事訓練。
通過情況下來說,八千精銳戰兵,足可在正面戰場上擊潰三萬到五萬募兵,倘若敵人是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的話,那麼這個數字還將繼續擴大。
而整個閩越上上下下加起來也未必有三萬士兵……雖然依託險峻的地勢,尚可有一番作為。但是,那是建立在閩越上下一心的基礎上。
而不是現在,這樣的一盤散沙!
那個該死的世子郢,至今仍然借口保衛邊關,遲遲不肯回來,其餘的閩越貴族也似乎聞到了些什麼東西,統統跑回了自己的領地,據兵自守。
可以說,現在,他雖然在名義上控制了閩越的軍政大權,但是,實際上,他劉子駒的命令只在閩中城有效,出了閩中城,那就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所幸的是,他也不是全無抵抗之力。
當年他的父王雖然失敗了,連腦袋都被人拿去當成了討賞的工具。
但是,很顯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讓一個曾經強大勢力一下子消散,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所以他現在手上還擁有着至少一千人的吳王宮衛士。
這些衛士都是精銳,是他東山再起的憑仗!
另外,閩中城假如全體動員的話,還可武裝起一萬人做炮灰,憑險而守的話,也不是沒有撐到春耕,達成體面協議的可能。
只是,只是,劉子駒發現,這幾乎是一個很難辦成的事情。
種種跡象表明,南越人這次並不打算幫他!甚至還很有可能落井下石。
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先前呂氏與他合作,顯然就預先埋下了對他
石的伏筆,否則,郢和諸多貴族怎麼會忽然警覺起來
劉子駒感覺,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刻組織軍隊來對付自己,顯然是因為,呂家的人一開始只是將這個東西當成將來對付他的武器。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傻瓜,會白幫別人做事。
就跟他劉某絡以及金錢幫助呂氏鞏固地位一樣,呂氏幫他完成鳩佔鵲巢的計劃,不過是為了將來對付他而已。
“可惡!”劉子駒罵了一聲,他現在必須得為自己的退路着想了,雖然現在,呂氏沒有正式背叛他,但是,劉子駒甚至已經猜測得到,呂家的使者這會肯定已經在前往郢那個傢伙的駐地的路上。
落井下石,毫無疑問是一個政治家應該具備的優良品格,更何況,事情發展到現在,大漢國預料的息事寧人沒有發生,戰爭卻越來越近。
在閩越滅國與死掉一個曾經的盟友之間,呂氏會作出明智的選擇的。――即使呂家人的腦袋進水了,也明白一個道理:閩越既滅,南越滅亡也不過指日之間,沒有人會願意自己辛苦忙活大半輩子,最終卻在要吃進嘴裏時被別人挖出來!
於是,他轉過身去,把自己的親信叫進來:“江卿,給寡人準備一艘大船……
“少主……宮近侍,腦袋自然也很靈活,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想到了一個詞語:逃亡!
“這是做最壞的打算!”劉子駒長嘆一口氣道:“在那之前,寡人說什麼也要博上一把……對了,江卿,寡人的兩個兒子,卿先行帶走吧,寡人聽說,衛滿朝鮮那邊比較混亂,若事不可為,我等就去那裏紮根吧,當年衛滿以不過數百之眾得一國,寡人也想試試看!”
“諾!”江參點點頭,心中卻有點悲哀,他們這幫吳王的臣子,這些年來逃亡的次數太多了,從江都逃亡到東甌,又從東甌逃亡到閩越,現在,可能還要遠涉千里,逃亡到未知的夷去……
要知道,朝鮮歷來就是夷之處啊,雖然說萁子朝鮮多少算是殷商的血脈,但是,那個政權幾乎沒有得到過中國的認可,幾百年下來,按照‘華夏入夷則夷之’這個真理,早成夷了!
而越人,多少有過周天子的承認,以及諸侯的認可,在史書上亦是明確記載其為大禹之後,正宗的華夏苗裔。
子孫不孝!想起自己的祖輩,江姓侍衛不由得有些戚戚然。中國之民,即使是死也應當死在中國,豈有埋骨夷的道理?
那是對祖宗的侮辱!是大不孝!
只是,忠君亦是一個臣子應當的本分……主君有令,做臣子的自應當執行!
“希望少主真的能夠有打回中原,重立綱倫的一日吧!”江參心中想着,嘆了一口氣,恭身退了下去……
劉子駒沒有猜錯,現在,南越呂氏的使者正坐在郢的軍帳之中。
“漢國所需者,兇手也,殿下若捨得一時的得失,姿態稍微放底些,以我主的預料,漢國人應當不會為難殿下,畢竟,閩越對漢國人來說,實在是太遠,太貧瘠了,他們的文官根本不會願意到這裏來!”這個使者的口才很不錯,侃侃而談之下,幾乎就說動了閩越王世子,現在掌握着閩越三萬多人的實權人物。
但是,那也是幾乎而已。
雖然說,現在郢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父親和弟弟的死是怎麼回事,也明白呂家在其中的不光彩角色。
但他沒有一點的不高興。
他為什麼要不高興?他的那個父王死了,意味着他可以更上一層樓,那個討厭的弟弟死了,他更開心,從此他再也無須顧及那個狡猾的傢伙了!
只是,放開國境線,對漢國人妥協,這個,……這個……話雖然是這麼說的,漢國人看不上閩越的土地。
但是,萬一他們忽然對閩越的土地有興趣了呢?
該死的!閩越不是南越,這些呂家的人自然不在乎了,但郢在乎!
誰都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幾萬漢隊進入閩越,只有老天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說這些都沒用!”已經把自己當成閩越王的郢撇了撇嘴巴說:“寡人需要一個承諾,一個漢國人的承諾,這個承諾必須由漢國的太子親自許諾,只要兇手抓到了,立刻撤出閩越,並承認寡人王位的合法性!而且,你們南越也要答應,假如漢國人反悔,南越必須與閩越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