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我好想抱抱她
百萬大軍,令行禁止,對鳳璟,完全的服從。對皇家,對於皇家的那份威勢…被他們不曾猶豫的給無視了。
皇家至高無上的權勢,比不上鳳家百年來,在鳳家軍心裏積攢那份權威。
關於這一點兒,赫連昌,包括赫連珉早就預測過。臆想的結果並不好,也因此對鳳家,一直忌憚,並想盡辦法,想收回鳳家兵權。
只是,大形勢使然,註定他們是空餘此心,卻無力。
好在鳳家還算本分,並未因掌權就暗中作亂,無甚不軌跡象。
所以,赫連珉曾想,實在無策,就用熬的。熬死國公爺,熬死鳳璟…。鳳家不可能代代都出天之驕子,靜待鳳家無能子孫現,那時,兵權收回指日可待。
可惜…他沒等到那日,就先失了帝位。可惜…皇家沒等到那日,鳳璟先暴走了。然,揮兵入京的原因,卻不是因為野心,因想登上大寶,而是,因為自己的妻子,因為他最寶貝的東西不見了…
難道一直以來他們都想錯了嗎?鳳璟從來就不是野心勃勃的奸佞之臣,反是至純至性的純粹之人?
搖頭,不由一笑,嘆息…
抬眸,看着駐守在府邸的風家軍。不動如松,目不斜視,神色堅定,不動不移,凜然卻不凌厲,剛硬卻不壓人。看着…赫連珉忽然感到心安,他們的存在,比御林軍竟更讓人感到心安。
幾天以來,赫連珉清晰,真切的體會到了鳳家軍與御林軍的不同。
比起鳳家軍,御林軍確是多了一份氣勢,可卻差了氣場。
御林軍張揚,血氣外放,鳳家軍卻是沉穩內斂,鐵血心中藏,種種不同,形成一個對比,無需對持,勝負已可見。
在戰場上經過千錘百鍊的鳳家軍,勝過御林軍太多。
由下人,觀主人。同理而論,相比皇家的浮躁,鳳家更顯穩斂。
褪去那層浮華,屏退自欺欺人,清晰的對比,映現眼前…赫連珉無聲嘆了口氣,也許一直以來,不止是他們皇家在強忍着鳳家,同樣的,鳳家也在忍耐着他們吧!
或許,他們從來就無造反之心,是他們皇家人缺乏心胸,做不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家生性多疑,這是一大弊端。
鳳家若想推倒皇家,輕而易舉,不需再去猜測,眼下的局勢,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在鳳家軍面前,他們手裏那點兵力,人力,完全不堪一擊。
“到底是誰劫持了藺芊墨呢?”赫連珉呢喃着,腦海中赫連逸的面容隨着映現。
雖然有很多解釋不通地方,但,赫連逸還是最為可疑的那個。
赫連珉這一想法,同時也在很多人腦中掠過。只是,均保持沉默。
鳳璟,赫連逸對上…。總有一天,他們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對此情勢,他們除心驚膽戰,卻並不感到意外。唯一不同的是,這起爭鬥的起頭,卻不是因權利,而是因一個女人!
因藺芊墨的無蹤,引爆了所有!聞之,望之,一陣唏噓,幾番嘆息…
英雄難過美人關,多番謀算,這等結局,又是何必!
侯府
“稟主子,宮中現已打開的暗道均已找過,無夫人蹤跡。餘下知否還有其他密道,屬下等會繼續查探!”
“稟主子,太子府中至今無發現夫人影蹤。”
“三皇子府同無…”
“長公主府無…”
“鳳家,無…”
“京城每個出口,必經之道,也無任何發現。”
“主子…。”
隨着這一聲一聲的稟報,鳳璟愈發的沉寂,眸色漆黑,沉黑無底,幾欲把人淹沒!
藺芊墨突然失蹤,藺毅謹心裏所感受到的,也是一個極致,極致的慌亂,極致的擔憂,極致的不安…
可這些,相比鳳璟心裏所承受的,好像還是相去甚遠,這一點兒清晰可見。也因此,藺毅謹對鳳璟不想再去問一句‘為什麼沒看護好看’,‘為什麼要讓她出事’。
在明知鳳璟心情已陷入一個極端,作為哥哥,他要做的不是質問,而是包容,是共擔,同守!
“鳳璟,墨兒她不會有事,她只是暫時失去了自由,而你,一定會找到她的。”
藺毅謹話出,鳳璟緩緩抬眸,滿滿的不確定,不安滿溢,“真的嗎?”
藺毅謹用力點頭,心口刺痛,“真的!”
其實,鳳璟也是人,他也會受傷,他也會害怕,他也有無助的時候,也有軟弱的時候。男人不哭,卻不代表他不痛。他不是沒淚,只是都埋在心裏而已!
“你怎麼知道?”
看着鳳璟眼中滿溢的悔,念,怕,藺毅謹神色肅穆,正色道,“那人若是想傷墨兒,那麼在她掉下去的剎那,在鳳竹損亡的瞬間,墨兒就已經出事兒了。所以,那人的目的應該是劫持墨兒,圖謀什麼。在未達到目的之前,墨兒不會有事,絕對不會!”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去了太子府,告訴赫連珉,只要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他。所以,我求了赫連逸,只要他要求的,我都可以捨去。藺毅謹,我說的是真的,我沒騙他們,也沒玩兒手段…只要他們把墨兒還給我,我什麼都答應他們。”
“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相信你,所以,我也確信,你一定會找到墨兒。”
鳳璟聽了,垂下眼帘,“可是…。他們卻都告訴我,墨兒不在他們手裏。”
“他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會放棄尋找墨兒!”藺毅謹說著,微微一頓,“就如你失蹤時,墨兒從來都不曾放棄尋找你一樣。”
藺毅謹話出,鳳璟眼帘微動,心口緊縮,“就算鳳璟沒了,也不要告訴我,要一直對我說沒找到,沒找到…。直到我牙齒晃動,白髮蒼蒼…。這是墨兒在鳳英墓碑前說過的話,也是她給鳳和說過的話…。”
話說至此,喉頭哽住,痛的窒息,眼中暮然漫過濕意,心口沉痛的讓人透不過氣…
看到鳳璟眼角溢出的那抹水色,藺毅謹眼眸緊縮,難受的厲害,“鳳璟…。”
“曾經,我聽到那話,是感動,是幸福,是滿足,慶幸今生遇到她,娶了她,成為她的夫…。可直到現在,我卻才真正體會到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捂着心口,臉色純白一片,眼中痛色蔓延,“一輩子的等待,總是比一輩子的絕望好。我要找的人,他安好,只要再等等,只要再堅持堅持,也許下一個轉角,就能遇到,她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是…我們一定能等到,一定能找到,會再次遇到…”然後活颳了傷害她的人。
“藺毅謹,我好想抱抱她…。”
藺毅謹聽言,嘴角哆嗦,眼睛發脹,酸澀…他也同樣想。
想說些什麼,鳳璟卻已起身,抬腳往屋內走去。
那厚重的背影,那種寂寥,孤寂…。望而心痛!
墨兒,你現在到底在哪裏?在哪裏…
不敢想你若有個三長兩短,那樣,鳳璟該怎麼辦?
孩子我能全心全意,盡心儘力為你養大。可鳳璟呢?他的餘生誰來補全…
九皇府
“主子!”
聽到聲音,赫連逸抬眸,看向影二,“何事?”
“回主子,百官在外求見,請主子一見。”
赫連逸聽了,溫和也淡漠道,“侯爺夫人被人劫持,人無蹤,此事干係重大。所以,告訴他們,若是閑,就幫着去尋人,無需來本王這裏耗費時間。”
影二聽言,眼帘微動,是侯爺夫人,不再是芊墨郡主!
垂眸,遮住眼底神色,領命離開。
命令傳達之後,赫連逸的態度,也隨着不少人茫然了。這兩人不是對上了嗎?怎麼…難道說劫持藺芊墨的那個人,真的不是赫連逸?是他們想多了。可就算如此,九皇爺身為皇家人,對於鳳璟如此動作,怎能無動於衷呢?
還是說,赫連逸此刻放縱鳳璟肆意妄為,是為了徹底坐實鳳璟謀逆的罪名,不過…。眼下真不是等的時候了呀,再等,大瀚帝王的姓氏可就換成姓鳳的了。如此,九皇爺到底在打什麼算盤?真是讓人不懂!
難道是因為,赫連逸也已束手無策了?所以,所謂的放縱不過是不得已。但是,赫連逸怎麼看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認輸,妥協的人呀!
抓頭髮,嚎…。明明都是人,為什麼鳳璟和赫連逸的想法就那麼讓人難懂呢?怎麼都琢磨不透呢!
一個被皇上那樣算計都沒發作,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揮手致大軍入境,甚至把自己家都給圈了。
而這一位呢?天下那麼多美人不要,偏偏對一個已嫁做人婦,連孩子都生下的女人,不依不舍的。真是…。
明明都是男人,為何鳳侯爺,九皇爺的想法,就這麼與眾不同呢?女人如衣服,權勢才是手足,這話他們肯定沒聽過。
可憐的他們,可憐的大瀚,要被他們給玩壞了!
“主子,百官已離開。”
“嗯!下去吧!”
“是!”
影二退下,院中靜下,赫連逸坐在亭子中,靜靜看着眼前已吐露枝芽的花草,老樹,看的認真,看的入神。然,眼前景色卻是不曾入眼,腦中閃現的總是鳳璟的臉,耳中回蕩的是他捨棄所有,純粹祈求的字字句句。
鳳璟對藺芊墨的情,對藺芊墨極致的愛,赫連逸清晰的看到了,然,他卻更加不懂了,懷疑,疑惑,他曾經也跟鳳璟一樣嗎?
因為懷疑,因為不懂,所以更想知道了,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呢?他也曾那樣過嗎?很是不可思議!
***
時光如梭,如白駒掠過,轉眼之間,距離藺芊墨失蹤已半月有餘。
半個月的時間,宮中,九皇府,三皇子府,包括太子府的角角落落都已被找遍。侯府幾近挖空,可仍無藺芊墨一絲蹤跡。
半個月,鳳璟從最初的暴怒,轉為沉默,整個人沉寂的厲害。身上那種厚重的暗黑氣息,讓人望而生切,愈發不敢直視。
半個月來,除卻尋找藺芊墨,其餘時間,就是守在兩個孩子身邊。因為他們是藺芊墨愛着的人,她必然不希望她不在的時候,他就無視他們的存在,
所以…如藺芊墨在時一樣,鳳璟每天都會抱抱他們,每天都會親親他們,換衣服,換尿布同樣不忘。
如此,致使每次鳳璟帶過孩子離開后,柴嬤嬤總是要哭一通。
藺毅謹也那裏都不去了,每天待在侯府,寸步不離的守着兩個孩子,看着鳳璟。
半個月了,京城情況依然,未出現臆想中的廝殺,鳳璟自立為帝的局面。雖大局未曾退散,可也就是堅守,堅守着…
他們的突然而至,不是為了為其主謀取帝位。帝王之位從未在鳳璟的視線中停留過。原來,鳳家軍的降臨,只是為了尋找藺芊墨,原來,鳳璟會這樣,都是因為藺芊墨不見了!
這一消息,這一情況,比鳳璟欲謀反奪位還令人感到震驚,不可思議至極。
為了一個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韙?那麼,這偌大的江山,後世的名聲,於鳳璟來說,又算什麼呢?這些,萬里河山,青史留名,這些於鳳璟來講,還沒一個藺芊墨來的重要嗎?
對此,百官不能理解,百姓想不通,男人唏噓,女人羨慕!
男人覺,鳳璟這樣肯定是在故作態,尋找藺芊墨只是一個名頭,一個過程,他最終的目的必然還是帝位。
女人們感嘆,下輩子找男人一定要找鳳璟,下輩子做女人一定要做藺芊墨。
半個月的時間,在鳳肣,鳳胺已快等白頭髮的時候,國公爺和老夫人終於回來了。
看到鳳霆,鳳胺簡直熱淚盈眶,鳳肣也難掩激動。兩人同一想法,有爹真是好呀!
“父親,你終於回來了。”鳳肣縱然心裏再急迫,可面上表現的還是挺矜持的。
相比鳳肣,鳳胺就直接多了,巴巴看着鳳霆,“爹呀,你不知道,鳳璟他…。”
“我已知道!”
鳳胺聽言,抬手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真是被嚇蠢了,國公爺就是為這些事兒回來的,如何,又怎麼不知道呢!
“父親,那現在…”鳳肣提着心,看着鳳霆問。
鳳霆看着他們,神色平淡又淡然,“鳳璟是我鳳家的家主,他的決策,服從即可!”
鳳霆話出,鳳肣眉心猛跳,鳳胺傻眼,好…。好豁然的爹呀!
“鳳璟只是找自己的媳婦兒,只是動靜大了點兒,你們這麼激動做什麼?”鳳霆風輕雲淡道,“還有你們,若是閑着沒事兒,也出去找找,杵在家裏做什麼?”
鳳胺:…。這個時候出門,百官還不得把他吃了?爹,您老真會大言不慚。
鳳肣握了握拳頭,深吸一口氣,放緩心跳,含蓄而別有深意道,“父親,皇上他駕崩了!”
鳳霆聽了,點頭,愈發淡然道,“皇上在天之靈,定會庇佑新帝登基再創盛世,大瀚百姓安居樂業風調雨順的。”
鳳胺…。還庇佑?爹,你真會開玩笑。
鳳肣垂眸,“父…父親說的是!”
鳳胺吞了口口水,學着鳳肣說話的方式,隱晦而含蓄道,“父親,大哥他病倒了!”
鳳霆聽言,眼底劃過一抹暗色,稍縱即逝,恢復如常,淡淡道,“你大哥身體自來不好,現在他倒下了,你們就多照應些吧!”
鳳胺:…。爹回來了,教給他一道理,凡是要淡定,凡是都要學會避重就輕,要懂得歪曲事實!好嘛,娘,兒子我又長見識了。
簡短的幾句話,鳳肣已清楚,確定了鳳霆的態度。鳳家與鳳璟一體,鳳璟若不得安好,他們也別想安寧。所以,心裏那些小九九都給舍了,無條件隨同就好。
“鳳玿!”
“在!”
“帶上人,前往邊關一趟,告知二皇子,近期之內,禁止任何鳳家人入大瀚!”
“是,孫兒這就去!”鳳玿領命,疾步離開。
眼前局勢,鳳家族人過來,只是會情況變得更加雜亂。
同為鳳家人,頭上一個祖宗,鳳霆不想弄死他們。但,若是他們想藉機謀取什麼,那,鳳霆也絕不能容。因為他們比不得他的孫兒鳳璟。
鳳璟眼下,心最為艱,他們卻欲趁機謀算,那麼,只能是仁不仁我不義。
同一時間,鳳老夫人在後院做着交代,看着張氏,江氏兩人,道,“府內下人,近期不得外出,府內採買一事,交由府中護衛來做。還有,鳳璟此舉只為了尋找墨兒,你們不用多做他想,穩住自己,穩住你們身邊人。”
“是…。”這種情勢之下,不說是還能說什麼呢?
鳳肣,鳳胺都束手無策,她們一女眷,認知有限,心無大謀,唯有聽命,只求眼前風暴趕緊過去,還她們往日安穩。
“另外,等下讓護衛送你們回娘家一趟,告訴你們娘家人,少動口,別動手,深居簡出。不然,出了什麼亂子,鳳家可是護不了他們。”
張氏,江氏聞言,低頭,遮掩眼中不安,“媳婦兒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們就趕緊回去準備一下吧!”
“是!”
張氏,江氏一前一後離開,一路兩人均是沉默不言。這個時候就算有再多的話也得藏着,皮也要繃緊了,不然,沒好果子吃。男人們都要瘋了,她們只能老實了。
“老夫人,大奶奶和孫姨娘來了。”
鳳老夫人聽了,淡淡道,“讓她們進來。”
“是!”
“母親!”肖氏屈膝請安,揪着帕子,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不安。
孫姨娘俯身,“老夫人!”
“都起來吧!”
“是!”
兩人起身,孫姨娘看着老夫人,眼底帶着關切,“老夫人身體可還好?”
鳳老夫人點頭,“我還好!”
孫姨娘聽了,笑了笑,然後道,“老夫人安好就好。那奴婢在外面等着大奶奶。”說完,轉身離開。
為人要守住自己的本分,現在她的任務就是看好肖氏。至於其他,不需要她過問,也不需要她知道。她跟着過來,只是想看看,對她有恩的老夫人是否安好,就此而已!
孫姨娘走出屋子,肖氏抬頭看着鳳老夫人,緊聲道,“母親,兒媳實在沒想到鳳璟竟然做出此等大不韙之事,都是媳婦兒不好沒教導好他…。”說完,話鋒一轉,急聲道,“不過,您老也知道,鳳璟他從來不聽我的,所以…”
啪…。
肖氏話未說完,鳳老夫人乾脆抬手,一個巴掌落在肖氏臉上,眸色冷凝,沉戾。
齊嬤嬤本能低頭。
肖氏捂着臉頰,即刻跪下,帶着惶恐,帶着不安,急聲道,“母親,鳳璟的謀反的事兒,兒媳真的完全不…”
“給我閉嘴!”沉戾打斷肖氏的話,鳳老夫人眼神冰冷,心底發寒,死死盯着肖氏,面色緊繃,沉沉,冷冷,“畜生尚且知道護犢子。你,身為人母,不如畜。陵城一年,吃了苦,受了難,只讓你學會了貪戀安逸,懂得了富貴,身份的重要。可,卻沒讓你學會如何做一個母親。齊嬤嬤。”
“在!”
“帶她去家廟,讓幾個會武的婆子守着,沒我命令,不許她踏出院門一步。”
“是…”
“母親…。”
“滾…”
肖氏聞言,低頭,不敢再多言,捂着臉頰,隨着齊嬤嬤走了出去。她不明白,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鳳老夫人為何還要護着。難道說,在他們的心裏,鳳璟真的比整個鳳家還重要嗎?
想着,抿嘴,看來她又賭錯了。本以為,國公爺和鳳老夫人再疼愛鳳璟,對於他這次做下的事必然難容,所以,她才向著先請罪,求個同情,博的寬恕,畢竟,她可是無辜的。鳳璟做下的事,跟她可沒多大關係。然,沒曾想…又適得其反了。
肖氏在經歷那麼多事兒后,也學會耍心眼了,同時,卻讓人更加厭惡了。經歷了苦難,變得更加自私了。她現在所求,就是再也不要吃苦,至於其他,沒所謂。
侯府
“國公爺,老夫人…”看到鳳老夫人,柴嬤嬤瞬時紅了眼圈,“侯爺他,還有夫人她…”真是不知從何說起才好。
鳳老夫人面色沉重,“我都知道了!璟兒呢?”
柴嬤嬤擦去眼角的淚珠,一絲哽咽道,“侯爺他出門了,好像鳳衛有了新的發現。”
國公爺聽了,看着柴嬤嬤,還有鳳青手裏的孩子,道,“孩子可都好?”
“兩個小主子平日都很乖,就是夫人剛失蹤的那幾日鬧的厲害,現在必須侯爺抱着才肯入睡。”
小孩子不會說話,可對氣味卻是特別的敏感。藺芊墨失蹤,兩個孩子不懂事,什麼都不明白,卻也能感覺到好似抱他們的人少了一個,那個馨香,溫暖的懷抱沒了。
如是,變得特別黏鳳璟,哪怕鳳璟抱着他們,什麼都不說,也不用特別的哄,只要他抱着,他們就會特別安生,這或許就是血緣的奇妙之處。
國公爺聽了,嘆了口氣,“來,孩子給我。”
“是!”
鳳青輕輕把孩子遞給國公爺。
鳳老夫人隨着抱過柴嬤嬤懷裏的孩子,看着孩子粉嫩的小臉,還有跟藺芊墨完全如出一轍的眉眼,水靈,漆黑的瞳仁,長長的睫毛,眨巴眨巴,看着她,純凈又懵懂。
鳳老夫人看着,心生憐惜,心疼,“小貓兒,我是曾祖母。”
兩個孩子,女娃兒長的像藺芊墨,男娃兒長的像鳳璟。分外討人喜歡,若是藺芊墨沒出事兒,那該有多好。鳳老夫人嘆息。
國公爺抱孩子的動作很僵硬,很生疏,卻很慎重,小心,“孩子取正名了嗎?”
柴嬤嬤點頭,回稟道,“前幾日侯爺剛給取了名字。”
“叫什麼?”
說到名字,柴嬤嬤眼睛發澀,“小少爺叫鳳墨安,小姐叫鳳念墨!”
國公爺,老夫人聽此,沉默。
孩子的名字,已代表所有。
國公爺扯了扯嘴角,心裏不是滋味,難受,“看來,回去該叫鳳胺改名字了。”
鳳老夫人伸手碰了碰孩子柔嫩的臉頰,道,“安兒,這名字我小曾孫叫出來更好聽。”
國公爺聽了,低頭,看着懷裏的孩子,道,“安兒,我是曾祖父!”
看來,鳳胺只能改名字了!跟侄孫重字不合適。
“侯爺…。”
聽到聲音,國公爺和老夫人同時抬頭,向門口看去,少卿,鳳璟身影出現在眼前。
曾經的寡淡,變為冰冷!
過去的清淡,轉為暗黑!
鳳璟還是那個沉默少言的鳳璟,只是,卻已沒了過去的風輕雲淡,身上的嗜血之氣,極力隱忍,卻仍舊外泄。
“璟兒…。”
看着兩位老人,鳳璟點頭,收斂身上戾氣,自然伸手抱起念墨,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國公爺看着眼神微閃,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墨安,暗腹;這小子在鳳璟這裏,好像排第二。
“墨墨今天可好?”
“回侯爺,小姐今天上午哭了兩次,其他時候都很乖。”
“要睡覺時哭的嗎?”
“是!應該是想侯爺了。”
鳳璟聽了,看着孩子那肖似藺芊墨的小臉,臉上神色難得的染上一抹柔和,“等爹爹找到你娘親,就能天天哄墨墨睡覺覺了。”
“咿呀呀…。”熟悉的氣味,讓孩子喜歡,揮着小手,本能表達着自己的開心,扭動着,往鳳璟懷裏鑽。
鳳璟看着,眼帘微顫,伸手輕撫孩子的眉眼,而後抬眸,看向墨安。
柴嬤嬤看了,趕緊道,“小少爺今天很乖,沒怎麼哭。”
“嗯!”鳳璟點頭。
鳳老夫人在一邊看着,心裏難受的厲害。這哪裏兩個孩子沒了娘,分明就是三個…藺芊墨不見了,於鳳璟好似塌了天。
“鳳璟,可有什麼發現嗎?”國公爺開口問。
鳳璟平靜道,“沐浴間最後一條通道已找到,打開,通道直達宮外…”
鳳璟話出,國公爺驚,“直通宮外,這麼說,藺芊墨很有可能已經出京了?”若是這樣,那可就難辦了。大瀚這麼大地界之上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
對於國公爺的話,鳳璟不作答,只道,“在墨兒出事的前幾日,赫連珏人已從皇陵失蹤了。”
國公爺聞言,眉心一跳,“你是說…。?”是赫連珏乾的?
鳳璟抬眸,看着國公爺,淡淡道,“他有嫌疑,不過可能性不大。”
“為何?”
“他武功已廢!”
國公爺聽言,心頭一跳,直直看着鳳璟,而後沉默了。
如此,就算有得力的屬下想護,想做到來無影去無蹤,也分外艱難。因為他本身已是累贅。
最重要的是,赫連珏武功被廢一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或許連赫連逸都不知道,所以…。
是誰想誤導他?是誰在鋪局謀划?鳳璟幾乎已肯定,只是…為什麼仍舊沒有墨兒的蹤跡呢?連一絲一毫的痕迹都沒有,那人,他到底做了什麼?
九皇府
鳳家軍依舊不曾撤離,赫連逸一切如常,對於鳳家軍的駐守,不曾說過什麼,也不曾避諱什麼,並時常問起關於尋找藺芊墨的進展。
每當這個時候,鳳和幾乎要在赫連逸身上盯出一個洞出來。
對此,赫連逸神色溫和依然,卻也無奈,但也不曾說什麼。
“九爺,九皇妃醒了!”
九皇妃身體自來不好,前幾天又病倒了,這幾反反覆復,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着。對此,赫連逸也不免關心幾分,畢竟是夫妻,就算沒刻骨銘心的愛,對她卻也不討厭。
赫連逸聽了,抬腳往主院走去。
鳳和看了,未曾跟過去。因為夏如墨的院子,他已全面查看過,並未有什麼發現。
赫連逸走入房中,看着屋的下人道,“留兩個人伺候就好,其餘都退下吧!”
“是!”
下人離開。
少卿,床上的人,皺着眉頭,緩緩睜開眼睛,或許是眼前的景物有些陌生,讓她眼中溢出一抹恍惚。
“醒了!”聲音溫和如初。
聽到聲音,穿上的人兒轉眸,隨着微微一怔,“赫連逸…?”聲音有些乾澀。
聽到這稱呼,赫連逸眉頭微揚,溫和卻也疏離道,“過去,你也是這麼叫我的嗎?”這麼的沒規矩,這麼的大膽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