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你的悲傷歡愉從來輪不到我來承受
【誰離開之後,卻把燈忘了關,讓夢作得太輝煌,以為能夠留你在身旁,但是誰肯留在誰身旁,一首情歌都比一個親吻更長,
這就叫做好聚好散】
冬天的味道是街道上乾燥的空氣,是黑色的鳥雀落在凋零的枝頭,是早早空無一人的路邊,是脖子上缺了一片溫度的我自己。
laura站在鏡子前,她的母親是加拿大人,她繼承了她的一頭柔順的金髮,雪白的皮膚,既有着中國人的清傲的眼神,又擁有着歐美的柔和魅惑。
她長得很嬌小,穿了七厘米的高跟鞋才到一米六,形態姣好的身軀,不削瘦,帶着歐美女子的豐滿,凹凸有致。
她輕撫自己的臉,描着紅玫瑰的丹蔻的指尖劃過自己的精緻的鼻尖,性感的嘴唇,劃過脖頸的曲線,落在鎖骨上。那裏,曾經被何寒嶼誇獎過。
何寒嶼,這個男人。是她在走進這個學校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的。那一天,他穿着黑色的t恤,站在樓道上靠在窗台上抽煙,她和朋友經過,他看了這邊一眼。
面容冷傲,高挺的鼻樑在臉頰上落下陰影,他微微仰着下巴,目中無人的眼神掃過來,讓她的胳膊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她的朋友臉色通紅,偷瞄着何寒嶼方向,臉上全是興奮和期待的神色。
她告訴laura,那個人是何寒嶼,是校草,現在大二了,比她們高一屆,學的工商管理。聽說是他的父親讓他學的,他的父親是某個有名企業的老總呢。
laura回頭看了一眼何寒嶼,那個男子靠在窗台上靜靜的抽煙,眼神孤傲,就像是與這個世界無關。她莫名的覺得他很孤獨。
但是她很快又覺得自己錯了。自從知道了何寒嶼這個人,她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基本上每天聊的內容里都會有這個人,他今天和某某女的在一起吃飯啦,他在哪裏打球啦,他今天開什麼車啦。許多女生都是眨巴着星星眼在八卦何寒嶼。laura突然很想接近他,知道只有他知道的事情,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何寒嶼。
進校兩個月後,laura迎來了第一個接近他的機會。這一天是周六晚上,何寒嶼以及幾個富二代朋友在天勝酒店開了個趴。十一月的夜晚有些冷,但是她還是精挑細選了一條玫瑰花的抹胸禮裙穿上,打車前往天勝酒店。
天勝酒店是何寒嶼父親名下產業中的一個,所以何大少爺包下了偌大的西餐廳,請了幾百人去party。
laura走進西餐廳,在人群里焦急地尋找着何寒嶼,突然她眼前一亮,看到何寒嶼站在大廳的右邊,正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高聲笑談。
她連忙扯了扯裙子,露出自己對着鏡子練習了很久的自信笑容,朝着他走去。
就在她走近的時候,看到何寒嶼身邊站着一個高挑漂亮的美女,她自然認出是校花,那校花親熱地環着何寒嶼的手臂,穿着五厘米高跟鞋的她,就快一米七五了,卻還是比何寒嶼矮了一個頭,她撒着嬌,拉着何寒嶼單獨走開了。
laura站在原地,覺得自己真是一個白痴,以為就憑自己的姿色可以讓何寒嶼看到自己。
就在這時候,joy端着酒杯過來,邀請她跳舞。laura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有着蔚藍色眼睛的男子,伸出描着紅玫瑰丹蔻的手遞給他。
就算她受到了joy的青睞,但是她只是想要利用這個留學生接近何寒嶼罷了。留學生功課比較少,可以有很多機會參加各種各樣的party。她就坐在一個男人身邊,與他親吻,然後目光追隨着遠處那個或獨自飲酒或在鶯鶯燕燕環繞下喝酒賭錢的男人。幸好joy對學校里的名人不關心,只是去喝酒跳舞。對於何寒嶼,他並不認識,也沒有打算了解。joy不愛參加party,只是因為laura說服他一起去。
她愛得濃烈,她在奮力追趕着那個男人。
直到,直到joy提出分手。
在這兩年裏,她終於成為了何寒嶼的朋友中的一個,起碼,他記得她的名字。而且,他玩笑着用手指摸了摸她的鎖骨,帶着些挑逗的意味。他的左唇角勾起aimei的弧度:“你的鎖骨長得真美。”
自那以後,她每天都穿露出鎖骨的衣服,就算是冬天,她也不願意遮蔽起他喜愛的東西。
但是,joy告訴她,他要與她分手。他知道她不愛他,只是彼此需要,因此在兩年裏斷斷續續的在一起。他喜歡她艷麗的顏色,不加掩飾的張揚的美。就像是紅玫瑰。但是,這朵玫瑰並不為他開放。
他喜歡上了一家叫浮雲的咖啡店的老闆娘,她有好聽的名字。叫秦悠。
laura自然接受不了,她怎麼可以忍受自己的男友移情別戀。於是,她要去見識見識那個女子,叫秦悠的咖啡店老闆娘。
她走進浮雲,看到秦悠在調咖啡。她漫不經心的眼神,長長的烏黑的秀髮披散下來,慵懶的像天上的雲朵,又像是路邊的野貓。不受人干擾的清幽。
秦悠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低着頭繼續調咖啡。laura氣憤的跺腳,轉身看到joy坐在窗邊的桌子上畫圖。
她走過去撕了他的畫,轉身走出店去。至始至終,秦悠都沒有說什麼,表現出什麼。laura突然感到挫敗。
她依賴這個男人,他給她溫暖,他在子夜擁抱她入睡。而如今,突然離去,突然抽離的溫度,冷的她渾身顫抖。
但是,那個太陽一般存在在她的生活里的男人還在那裏,於是,laura每天早上給自己化上最精緻的妝容,挑選他喜歡的風格的衣服,出現在他的面前,看到他對着自己勾起唇角微笑,就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也得以滿足。
她的朋友都因為她想盡辦法接近何寒嶼,甚至不惜利用她們或者冷淡她們而遠離了她。她逐漸脫離了她所生活的世界,徘徊在何寒嶼的世界邊緣。
今年的十月,她終於在多次打電話騷擾之後,得到了何寒嶼跟她單獨出去吃飯的機會。但是,這一天,一個叫舒沫汝的女孩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laura拿起手機,屏幕上亮着一條回復的短訊。
來信人,何寒嶼。
我在長沙,你是?
她又回到了原點,再也沒能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