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牙印

第七十九章 牙印

冰魄是毒醫鬼手范陵陽用盡畢生精力研究所得,對死人,能保肉身百年不損,對活人,卻是至毒無比。()唯一能與之抗衡的,便是火炎宮宮主煉製的至陽至熱的火焰珠。而小瓶中所裝的便是火焰珠磨碎的粉末。

易天的肉體一沾到火焰珠的粉末,便嗤嗤冒煙,像是翻滾中的硫酸,只片刻功夫,屍體便脫水乾枯,化成一堆白骨。

那份信,自森森指骨間落到寒玉棺中。

韋莊撿起信,拆開,裏面只有一張泛黃的地圖,圖中有些地方已經看不真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用小紅旗標示的地名——燕山。

翻過地圖背面,不見隻字片語。他不由皺了皺眉,視線掃過易天的骸骨,目中滿是陰冷之色。

他忽地冷哼一聲,唇邊勾起涼薄的笑意,自袖中摸出另一個信封。信封的封面上赫然寫着“第二十任武林盟主親啟”的字樣,他嘲諷地扯了扯嘴角,自信封中取出信紙,信紙上既無人稱也無署名,只有十二個大字:“子母血,隱絕現,斬邪魔,定生天。”

他將信紙折好,並地圖一起塞到易天握在手中的那封信的信封里。

韋莊打橫抱起靠在他手臂上睡得香甜的林小夕,緩緩低下頭去,臉上的笑容在夜明珠光芒的映襯下顯得妖嬈邪魅,他的薄唇觸到她的耳尖,輕聲呢喃,“記住,你是我選定的女人。”

他的眼中忽地竄起一股狂熱的火苗,薄唇游移到她細嫩的脖頸處,溫柔地舔舐,他的唇感受到她微微跳動的血管,體內像是着火一樣,悸動而狂躁,他深吸一口氣,猛然張嘴咬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淡淡的血腥味溢滿唇齒,他的眼中閃現殘酷的笑容。有了他的印記,她便別想逃走。

林小夕在綠玫的敲門聲中驚醒,身體某處傳來的細微疼痛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一切並非做夢。她驚駭地將雙手伸到眼前,還好手指還在,她長長吁出一口氣,視線被左手食指上包紮的錦帕吸引,錦帕上隱隱有暗紅血跡,這一定是韋莊那個變/態弄的!他到底搞什麼鬼!

憤怒地捶了幾拳床板,做了幾次深呼吸,她衝進屋伺候她起床的綠玫擠出還算正常的笑容,“綠玫姐姐,這些事我自己做就好,不勞煩你了。”

在她多番推辭下,綠玫終究無計可施,放下臉盆,退了出去。

林小夕掀被子起床,左手觸碰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是一塊類似於斧頭形狀的銅牌,上面還沾滿了血跡。她一陣惡寒,嫌惡地扔到桌子上,腦中卻突然蹦出一副畫面,是韋莊將一塊牌子按在石壁上的動作。

她激動地跳將起來,這塊銅牌定然是開啟密室的鑰匙,但為何昨晚韋莊並沒有成功開啟密室?韋莊說過,要替她拿回屬於她的東西,所以才會將銅牌留給她么?

林小夕右手托着腮幫,光着腳丫在地上走來走去,滿腦子疑問。

在梳妝的時候,她忽地發現脖子右側有一圈明顯的牙印,滲出的血絲已經凝結,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還有些隱痛,這個牙印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被野獸咬了?

她腦中靈光一閃,憤怒難當,好你個韋莊,竟然趁她昏迷,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居然,居然咬她!猛地一拳砸到梳妝桌上,她咬牙切齒地暗罵,既然韋莊千方百計地讓她坐上盟主之位,那她也不能讓他失望,不就是攻打他的老巢么,她很樂意效勞!

剛收拾妥當,林小夕就聽到藍翎通報東方珏來了,忙照了照鏡子,確定不會露出馬腳才親自開門迎接東方珏。

東方珏看到她,愣了愣,“可是不舒服?”

“沒有啊,我很好。”

“那為什麼大夏天的戴着這個?”東方珏指了指她脖子上圍的紗巾。

林小夕笑,“我這叫時尚,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她轉身向屋裏走去,“你找我有事?”

東方珏隨她進屋,在她對面坐下,鄭重地說道,“我仔細查看過書房,也問了昨晚守衛的家丁,發現闖入書房的人,那賊子應該是從一開始便潛藏在山莊裏面。”

“有可疑的人嗎?”

“暫時沒有,大家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東方珏搖頭,視線落在銅牌上,拿起它細細查看,略微沉吟道,“這個形狀,似乎在哪裏見到過。”

林小夕放下茶杯,笑了笑,“我正打算告訴你,我找到進入密室的鑰匙了。”

東方珏反應極快,立刻想起石壁上的標誌,好奇道,“你是說這塊銅牌?哪裏找到的?”

她眨了眨眼,“秘密!”

山洞。

林小夕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將帶有血跡的銅牌按在石壁的凹陷處,與她昨晚所見的情形不同,銅牌一按上去,石壁就有了動靜。

密室的門轟隆隆打開,易三激動不已,林小夕卻毫無喜色,反倒皺了皺眉,昨晚都沒打開,現在卻打開了,韋莊到底做了什麼?東方珏投來關切的目光,她搖搖頭,笑了笑,跟隨大家進入密室。

站在寒玉棺前,易三感慨萬千,沒想到密室居然也就是易天的墓室。

林小夕沖棺內的白骨作了幾個揖,祈禱易天不要介意他們的磕擾,然後拾起白骨上的那封信,拆開,取出裏面的東西。是一張地圖和一張信紙。

子母血,隱絕現,斬邪魔,定生天。

偌大一張白紙,只有十二個大字,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含義。

捧着地圖研究半晌,同樣一頭霧水,用小紅旗標註燕山,是指引他們去燕山嗎?燕山藏了什麼,寶藏,武功秘籍,還是神兵利器?

身為武林盟主,林小夕感到深深的壓力。

從密室回來,她被藍翎和綠玫駕到書房,一大摞書本畫冊等着她鑽研。

問之,“桌上何物?”

答曰,“各大門派資料。”

隨手抄起一本,林小夕雙目森然,密密麻麻的名字,這簡直就是族譜嘛。

半晌,合上書,讓藍翎幫她磨墨,執筆畫出一幅人物關係圖,然後再翻開書,除了繁體字有些惱人,整體脈絡看起來清晰多了。

她漸漸融入書里,情緒全被書中人物牽引,藍翎綠玫見她認真,便悄悄退下做其他的事情去了,偶爾回到書房看她是否有需要。

林小夕正抽着鼻子流眼淚,一塊白色的絲巾驀然闖入眼帘,她隨口道了聲“謝謝”,接過絲巾擦眼淚,擦完以後直接握在手裏,看樣子還打算繼續使用。

東方珏哭笑不得,他經過書房,見房門大開,林小夕一個人坐在裏面捧着書本抹淚,好奇之下進來查看,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將各派資料當小說看,還感動得流淚。

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她對面,右手支着下巴打量她,長長的黑髮被金冠束在頭頂,小巧精緻的臉上還殘留着淚痕,螓首微埋,露出半截粉嫩的脖頸,早上出門時所系的紗巾靜靜地躺在地上,應該是她看書看得入迷,隨手扯掉的。

東方珏的薄唇溫柔地彎起,彎腰撿起紗巾,正打算放到書桌上,瞳孔驟然緊縮,幽深的黑眸中閃爍着兩簇怒火,死死盯着她脖子上的牙印。

“是誰?”

林小夕兀自沉浸在某掌門的英雄事迹當中,對他的提問置若罔聞。

“回答我,是誰?”

兩根修長的手指勾起林小夕的下巴,強迫她的視線離開手中的書本。

林小夕抬頭,看到的是眉宇間佈滿怒意的東方珏,他修長的濃眉蹙起,指尖的力道掐得她生疼。

她不悅地皺眉,“東方,你受什麼刺激了?什麼是誰?”

東方珏眸光陰冷,左手拂上她的脖頸,摩挲着那刺眼的牙印。

林小夕猛然反應過來,摸了摸空空的脖子,旋即乾笑起來,“你不要誤會,這是我讓藍翎幫我弄的刺青。”

“刺青?”東方珏目中火氣更勝,兩根手指幾乎要捏碎她的下顎,她吸着冷氣叫疼,他手下略松,冷哼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到底是誰,你說是不說?!”

林小夕也來氣了,稍微用力甩開他的桎梏,“是誰有那麼重要麼?我又不是自願的!”她是受害者誒,他不安慰她這個受害者,反而沖她發火,是不是太過分?

聽她這麼一說,東方珏胸間的醋意被緊張所代替,他抓住她的雙肩,急切地說道,“是不是被襲擊,你有沒有事?”

看他這麼緊張她,僅有的那點怨氣煙消雲散,林小夕撲哧笑了起來,“我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么?”

她的事,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牽動他的情緒。

東方珏無奈地笑了笑,將她摟入懷中,溫柔的動作,寬闊溫暖的懷抱,讓她忍不住想依靠,她遲疑地伸出雙手,微顫顫地抱住他的腰。

感受到她的手掌傳遞到腰間的溫度,他的心,猛地一跳,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

他冰涼的唇貼在她的耳邊,喃喃道,“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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