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驚心局中局

第十九章 驚心局中局

第二日一早,洛心然便起身叫他們起來,昨日的那宮裝女子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他們用飯時她便立在洛心然身後伺候着。但也如同昨日一樣,洛心然對她存着滿心的不滿和戒備。

吃過飯之後,洛心然一句話不說就出了門,柳星璃與江南面面相覷,最終還是跟了出去。郝如意見這裏滿桌的殘羹剩飯留給那宮裝女子一人收拾,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她笑笑,自己也便追出了門。

洛心然卻在蓮池中央的水亭里一派悠然的坐了下來。江南和柳星璃相繼走到她的身邊,半晌不見她說話,柳星璃只得開口問道:“洛姑娘,昨日你說要帶我們去見一個人,不知……是什麼人?”

洛心然微抬了抬頭,施施然道:“錯了,不是你們,而是你。”她看了柳星璃一眼,站起身來,又道:“這打扮不錯,也不用再整理了,我們走吧。”

“什麼?”柳星璃一臉驚愕,尚未明白她的意思便已經被她拉着手拖走。“洛姑娘,我們……”

洛心然也不理會她,只停了一停,對江南道:“看好我的小師妹,呆在這裏不要亂跑。午飯和晚飯都不用等我們了。”話音未落,人已經遠去了。剛剛到的郝如意一臉茫然,疑問的看向江南,卻見後者跟她一樣一臉茫然。

今日正是京都廟會,街上熱鬧非常,四處皆是人山人海,洛心然柳星璃兩個貌美女子結伴而行,哪裏熱鬧就往哪裏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柳星璃覺得不自在,皺着眉頭跟她說了好幾次,洛心然全都置若罔聞,“你只管跟我走,我保證你見到你想見的人。”

這一路上,洛心然便如同真的上街遊玩一般,至中午時,還選了最熱鬧的酒樓吃飯。她們坐在二樓的窗邊,一會兒觀音、花神、雜耍的隊伍就從下面走,這是洛心然特意問了人才選的這個位子。也正因為如此,她們的周圍已經坐滿了人。

“星璃,前一段時間的那幾樁血案,你聽說過嗎?”沒有任何徵兆的,洛心然突然說起這個來。

當然,她們兩個都牽涉其中,她怎麼會不知道?柳星璃心裏犯起了嘀咕,大庭廣眾之下突然提這個,豈不是……這也罷了,她自己昨天才從天牢裏放出來,這不是挖個坑自己跳嗎?

洛心然不管她,自顧自的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被放出來嗎?”

那自然是因為皇上。柳星璃在心裏答道。

“因為……我知道兇手是誰。”胸有成竹,卻嚇了柳星璃一跳。

她說要見一個人,難不成是要見兇手?可是這裏人多眼雜,要談論這件事難道不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洛姑娘……?”

“老實說,血案發生的時候,我確實在場。”洛心然繼續無視柳星璃的急切,仍就自顧自的說下去,“那個時候,我親眼看到整個過程了呢。而且……”她突然故作神秘,向柳星璃那邊靠了靠,道:“我知道,兇手在案發現場,留下了某些可以指控他的東西。”

什麼?!柳星璃大驚,她知道這麼多,卻不早點說!那是四條人命啊,她就這樣不放在心上。若能早點抓到兇手,豈非可以避免?等等!洛心然確實對大多數人和事表示漠不關心,可她真的是個冷漠的人嗎?她會……見死不救、看着別人行兇?何況,若果真如她所說,拿到證據自然是越早越好,怎麼會故意拖延時間?不對……

柳星璃狐疑的抬頭,正見坐在她對面的洛心然往人群中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洛心然感受到對面的目光,神情鬆了下來,便如她平日裏那般無可無不可的說道:“你看我做什麼?我說了會告訴你,難道還會藏着掖着不成?”

入夜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繁華自然是繁華,但規矩也比別處大得多。入夜不久之後,便是全城宵禁,街上除了打更人和偶爾列隊走過的巡夜人,再無其他。百姓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家戶戶的燈火溫馨而安寧。

但就是在這樣的夜裏,月色下,偏就有兩個不聽話的,沒有回家還在屋頂獃著。而且,還是兩個姑娘。

洛心然和柳星璃靜悄悄的蟄伏在屋頂上,等街上的巡夜人走過之後,才從屋頂一躍而下。柳星璃覺得自己這是在做犯禁之事,尚且有些心虛,洛心然則是大大方方的走着,似乎半點沒放在心上。

她們兩個人一路躲躲閃閃,終於到了一處獨門獨戶的小院門前。柳星璃見洛心然的眼神便已知到了目的地,正要上前敲門時卻被洛心然攔住。她也不說話,自顧自翻牆進了院。柳星璃無奈,只得跟了進去。

洛心然拍拍衣袖上的灰塵,壓低聲音道:“皇城血案,前後共有四人遇害,第一個被害人生前,就住在這裏。你跟在我身後,可不要被人發現了。”

柳星璃恍然大悟——京城裏的治安一定很好,血案這種事情少有發生,偶爾的一件便很容易成為眾人的焦點。洛心然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線索,她是不是真的目睹了案發經過柳星璃不知道,但她故意找熱鬧的地方,當著眾人的面談起這個,又說的含混不清,必定會被許多人聽了去,真正的兇手一旦耳聞,必定會因心虛而返回現場查看,這樣一來,今晚在這裏蹲守,就一定會發現些什麼。

柳星璃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彎笑了一下。

就在這時,洛心然突然擋住她的腳步。“有人!”

柳星璃的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兩個人放緩了腳步,不動聲色的悄悄靠近院子中的房舍。柳星璃躲在窗戶下面,洛心然則悄悄去門口那邊守着。兩個人交換眼神,點點頭表示準備好了,柳星璃便緩緩的起身想打開窗戶一探究竟。

就在她的手碰到窗戶的那一剎那,一柄長刀突地穿窗而出,直逼柳星璃的面門,修長的人影也跟着破窗而出,直逼的柳星璃後退到了牆邊。千鈞一髮之際,洛心然手中的白綾飛出,緊隨其後纏住了那人影持刀的手,豈料非但沒能阻住那人的攻勢,反而連洛心然也被他帶了出去險些摔在地上。柳星璃手中玉笛一轉,抬手擋了一下,那柄長刀偏了一分,直直的釘進了柳星璃身後的牆上,與她的頸間只有毫釐之差。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戰況一緩,柳星璃只覺得自己又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忙抬眼去看敵人的面貌,這一看之下卻着實吃了一驚——那人竟然是……留奕?!

日間她們的談話能被兇手聽了去,又怎麼可能逃得過龍隱司的耳目?楚留奕原本是來此查探一番之後沒有收穫而決定蹲守的,此時顯然也看清了她的樣子,想到方才生死一線,心裏忍不住后怕起來。他竟然……險些殺了她。他……果然總是帶着危險和死亡、不該靠近任何人的。

一旁的洛心然見狀無奈的偏了偏頭,鬆了一口氣。誤會一場,非但沒有引出兇手,弄不好還適得其反、打草驚蛇。洛心然正要走過去,卻突聽院外一聲瓦片的響動,“誰!”

果然來了!“追!”楚留奕抽出長刀,一馬當先追了出去。

夜裏街空月冷,那人跑的倒不慢,且專挑小路,七拐八拐,若不是楚留奕追蹤功夫到家,只怕真就叫他跑掉了。

那人慌慌張張的逃至一處破敗的廟門前,回頭左右看看不見有人追來,方才鬆了口氣,放心的推門想進去。破廟中似乎還有個姑娘拿着包袱在等他,見他推門不禁露出笑容,欣喜地叫了一聲“哥!”

幾乎是同時,她的哥哥就被一腳踹了進來,重重的摔在大殿中央的几案上,那几案年久失修,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被壓垮。那人正要爬起來逃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尾隨而至,穿透他的肩膀將他釘了回去。

血流如注。年幼的妹妹見到哥哥這幅模樣顯然已經嚇壞了,慌忙扔了手中的包袱想跑過去將哥哥扶起來,楚留奕便在此時閃身而入,一腳踩在那人的胸口,手中長刀一揮,看也不看就架在了那小姑娘的脖子上,逼停了她。目光凌厲,語氣冰冷不可抗拒,吼道:“跑!”

那人早已痛的臉色蒼白,看着楚留奕哀求道:“不……不要傷害我妹妹。”

楚留奕冷冷瞥了那小姑娘一眼,仍舊沒有絲毫將長刀收回的意思,閑着的那隻手卻自然而放鬆地搭在自己屈起的膝蓋上,“你就沒有別的什麼事情想告訴我?這麼可愛的小姑娘,要是缺了點什麼,可就不好了。”

隨後追來的柳星璃此時就站在門口,她從沒見過這樣充滿着戾氣、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的楚留奕。在她的心中,留奕是隱忍的、孤獨的,也是樂觀的、溫暖的,他需要別人安慰,也很會安慰別人。而如今,那一刻、那一瞬間,他好像……是她完全不認識的另外一個人。

她忽然想起方才那小院中釘在自己身側的長刀。那個人是龍隱司的密探,是一個下手絕不留情面的陌生人。無怪龍隱司的聲名在江湖上也傳得那麼廣,無怪有許多人談之色變。今天,她才算明白,在她之外,她所傾心愛慕的留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做一些什麼樣的事。

小女孩恐懼的大哭聲打斷了柳星璃的思緒,她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覺得楚留奕不該如此對待一個小姑娘,覺得他下手實在太狠,抬腳就要衝上去阻止他,卻被一旁的洛心然拉住。“他有他的方法,不要打擾他。”

“可……”柳星璃正要開口反駁,就聽到虛弱的聲音傳來——“我說……我都告訴你……我也是受人指使……”

這辦法雖偏離柳星璃心中的道義太遠,可確實是有效的很,這一點,她無法否認。柳星璃輕嘆了一聲,轉過臉去不想再看,可就在下一刻,她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兩枚暗器在月光下劃出一道白光,越過楚留奕,一枚打中了那人,另一枚,打中了他的妹妹。

暗器有毒,兄妹倆幾乎是瞬間一命嗚呼,楚留奕第一時間施救,可還是遲了。柳星璃下意識的跑進去幫忙,洛心然則回頭去找發出暗器的人所在的方位。很遺憾,那人似乎是個高手,並沒有留給他們機會。

人已經走了,追都無處可追,而他們精心佈局所得來的線索,如今就躺在他們的腳邊。小姑娘的身邊散落着兩個包袱,裏面是一些衣物和幾張銀票,看來這人是聽聞風聲,想要帶着妹妹逃命,臨行前不放心才回兇案現場查看,沒想到……

楚留奕嘆了一聲,將自己的外袍脫下蓋在了那小姑娘的身上,起身說道:“明天我會派人來收拾這裏,葬了他們,我們先離開吧。”他派來的人還會將這兒里裡外外檢查一遍,將他們的遺物全部收走,順便徹查這兄妹二人的身份,這也不必說了。那小姑娘是無辜的,在楚留奕進入龍隱司一來,這樣的事他做了多少自己都數不清,如今日這般無辜枉死的也不是頭一個,但他還是覺得難過,覺得心裏堵得慌,那小姑娘的哭聲像塊石頭一般壓在胸口,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柳星璃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震驚歸震驚,可該懂得她都懂,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寬慰他,只得嘆息一聲,伸手覆在他的手上。她的手纖細卻溫暖,楚留奕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回眸看到她澄澈的眼睛,難得的沒有拒絕。

一旁的洛心然久久不語,卻皺着眉頭似是在努力的思考什麼。

“怎麼了心然?”今天洛心然直呼她的名字,柳星璃索性也不再跟她疏遠,或許是為著洛心然給人的感覺偶爾會跟楚留奕很像,她有意的想要拉近她們兩人之間的距離。

“為什麼呢?”洛心然辛苦而努力的想着,“我曾親眼目睹案發這件事情只有兇手知道,這人並不是兇手,而且似乎已經在這破廟藏了很久,可他為什麼會……不對,一定還有什麼我沒想到……”

“你親眼目睹案發?!”其實洛心然的話他們聽的並不是很明白,但還是吃了一驚,原來,她說親眼目睹案發不是在說謊?

“子和!”洛心然似乎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再也顧不得別人,便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奔了出去。

“子和?”柳星璃初一聽到這兩個字便覺得耳熟,細細一想更加疑惑不解——子和,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是江南的大哥江笙的字。她……在叫江笙?

西郊洛宅

天色已經晚了,洛心然和柳星璃卻還沒有回來。江南和郝如意自吃過晚飯之後便在大堂等着,左等右等不見人,江南還好,郝如意卻已是三嘆無奈,百無聊賴的支着腦袋晃來晃去。

“如意姑娘要是累了,就請先回房歇息吧,江公子也可自便,由寒影等小姐回來便好。”宮裝女子便是寒影,她永遠不疾不徐、恭恭敬敬,叫人挑不出錯來。

“寒影姑娘,”江南皺眉問道:“你家小姐經常這樣晚歸嗎?你可知道她去了哪裏?”

“寒影只是下人,小姐的行蹤,寒影無權過問。至於晚歸……這是第一次。小姐要麼不出門,一出門就是很久都不回來。小姐在的時候,通常都是一個人待在卧房裏。因為有時皇上會來……”

“皇上?”江南驀地抬頭,“皇上經常來找她?他們……”

寒影見江南的神情,微笑道:“江公子誤解了,皇上從未在此處留宿,他們相敬如賓,並不曾有越禮之舉。”

相敬如賓?不曾有越禮之舉?江南怒極反笑,洛心然,你究竟拿我大哥當做什麼?!他對你痴心一片用情至深,甚至為你丟了性命,你究竟……拿他當做什麼?!

郝如意見勢不妙,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忙撒嬌一般拉拉他的袖子,希望她能將怒火澆滅,卻不想江南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似是正要說什麼卻突然愣住了。郝如意急急地站起來準備開口勸他,卻被他捂住了嘴巴。安靜下來的一瞬間,大堂里的三人都聽到不遠的某處傳來輕微的響動。

寒影歪歪頭認真想了想,道:“似乎是小姐卧房那邊,難道……是小姐她們回來了?”

“不是。”江南搖頭。從大門進來必須要經過大堂前的蓮池水廊,他們一直都在卻沒有看到任何人。這是洛心然的家,她不會平白無故的翻牆或者走後門,雖然以她的性子確實有可能回家了也不理他們,但她的身邊還有柳星璃,星璃不會不打招呼讓他們等着的。

那……會是誰?

江南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寒影帶路,三個人悄悄逼近洛心然的卧房。兩個人住,這宅院實在太大了點,若不是他們身負武功,院子裏進了其他的人他們根本不會知道。

洛心然卧房的門果然是打開的,夜風習習,將她屋子裏的帷幔吹的搖曳生姿。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洛心然的閨房。如她這般清冷孤絕的女子,閨房似乎與其他人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只是少了幾分鮮艷,多了幾分淡雅。卧房中並沒有人。

江南不敢放鬆,仔細的環視一周,果然讓他發現了破綻——床邊柜子的門半掩着,似乎是沒有關好。像洛心然這樣一個時不時會整理衣衫、不能容忍有一絲不整潔的人,會任由柜子門開着離開嗎?

摺扇在手,江南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屏息靜氣一步一步的挨近半掩着的柜子門邊。似乎……也並沒有人。江南皺眉,疑惑的繞到柜子門打開的縫隙前。

沒有人躲着。那裏面倒是掛着不少的衣物,可那哪裏是柜子!衣物的後面,原本應當是木板的地方,卻被設計成一扇門的樣子,門開着,裏面是斜向下的石階,有淡淡的藍色的光透出來,滲着陣陣刺骨的冷氣。這是……地窖?

“你在幹嘛呀?”郝如意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神經緊張的江南背後,悄聲問道。

江南冷不丁被她嚇了一跳,發現是郝如意時才稍稍放下心來,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伸出摺扇緩緩撥開衣物,抬腳準備踏到石階上去。

郝如意拉住他,“這樣不好吧,萬一是師姐在裏面……”

“萬一不是呢?”江南輕聲道,萬一不是,莫說洛心然可能會有危險,就算真的只是個小偷,他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人家為所欲為吧。萬一真的損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豈不是追悔莫及?再者說,對於洛心然這個人,他私心裏其實是非常好奇的。

郝如意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不明情況的寒影,見她似乎是受到了某種指令不能進入這個房間,只得也跟了進去。暗道一直向下,狹窄幽長,僅容一人通過,且全部是由整塊的大理石築成,非常堅固且密不透風。

越往裏走,那種刺骨的嚴寒就越重,兩個人小心翼翼的下了台階,便見那一處開闊的地下冰窖。層層疊疊全是堆砌成排的冰塊。這地方並不小,由大理石嚴絲合縫的包圍着,站在門口便已經感覺到這裏面冷的嚇人。而方才江南在地上看到的光,不是燭火,而是嵌在石室四處的夜明珠所發出的光。

石室里幽暗寒冷,成堆的透明的冰塊在夜明珠的光輝下折射出一種清冷神秘的淺藍色,映得純白的大理石也是這種顏色,讓人看着就忍不住冷得發抖。

她要這樣的一個冰窖來做什麼?

江南越發疑慮起來,帶着躲在他身後的郝如意一步步靠近冰窖的中心。越過排列整齊的冰塊,確實可以看到冰窖中央有人影在晃動。江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紅色的身影,那不是洛心然!

似乎……還有一個人影正平躺在冰窖中央的冰台上,是洛心然受傷了?江南突地加快腳步繞過擋住視線的冰,想也不想摺扇便脫手飛了出去。對面那人若要躲開這一擊,必然要離開中央冰台,那樣他就有機會救人。

可是,出乎意料,那人非但沒躲,反而把冰台上躺着的人拖了起來擋在自己的身前。江南的摺扇正正的打在被拖起的人的肩膀上,那人受到擊打頭部猛地一抬,繼而又落了回去。摺扇在空中迴旋着,又回到了江南的手中。

兩個人登時愣住。方才有冰塊阻擋看不太清,卻原來這裏站的並非一人,而是並排的兩個人,女人白衣白髮,那是魔教長風使,他們並未見過,另一人卻是眼熟得很,大紅長袍,那是魔教烈焰使。

魔教四大護教使者出動其二,已經夠令人吃驚的了。但,江南握着摺扇的手抖得厲害、一臉的不可置信卻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因為方才他的摺扇打到的那個人,他也認識,那是……他的大哥,江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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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一曲琉璃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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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驚心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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