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113章 風波
第二日，等素蘭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兩位主子已經收拾好了。
“小姐……”這前一天是新婚夜，第二日這也起來的太早了吧。
“秦曉！”宮少凌從內室出來，身上穿着官服。
“二爺。”秦曉走進來，看到素蘭衝著她點點頭。
“準備馬車，稍後進宮。”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秦曉說完就離開了。
林菀取出那件朝服，在身前比劃着，“這件衣服得多重啊？要穿多久？”
宮少凌上前給她將朝服穿上，笑道：“這是一品誥命的衣裳，是昨日皇后讓人送來的，今天皇上就會給你賜封聖旨，直接穿上去謝恩吧。”
“要在宮裏呆多久，要跪多久？”林菀心裏很不舒坦，想到見到皇帝或者是皇后，都要跪拜，就讓她受不了。
“若是你不喜歡，咱們謝恩就回來，不在宮裏用膳。”宮少凌輕聲笑道。
“那好，謝恩后就回來吧，我不喜歡那種地方，感覺好像平白就比人低一等。”
正說著，外面傳來了淳哥兒的聲音。
“二叔，二嬸，你們起來了嗎？淳哥兒來給你們請安了。”
之後就看到淳哥兒在兩個小廝的護送下走了進來，看到林菀，飛快的撲進她的懷裏。
“二嬸，娘說從今天開始淳哥兒就不能喊菀姐姐了，二叔會生氣。”
林菀垂眸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傢伙，捏了捏他滑嫩的小臉，笑道：“這麼早就過來了啊？”
“嗯，二嬸中午回家吃飯嗎？”
“是啊，上午若是沒意外，我會早點回來的，還是你也跟着進宮啊？”
誰知道淳哥兒用力的搖搖頭，“淳哥兒不去，宮裏一點都不好玩，淳哥兒在府里等二嬸回來。”
“那好吧，等中午二嬸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穿好衣服之後，林菀就和宮少凌一起往宮裏去了。
皇宮，古往今來都是那樣如此，貴氣奢華卻又很莊嚴肅穆。
一路走過長長的永巷，穿過很多道宮門，才看到前面那巍峨莊嚴的大殿。
“今天沒有早朝嗎？”林菀問道。
“三日一早朝，明日才上朝。”宮少凌說道：“早上要很早就要起來，不過咱們府住的距離皇城只有一條街，天亮也不晚。”
“進宮之後見到皇上我要說什麼？”
“皇上問什麼，就說什麼，不想說的話，就不說。”
“這樣也可以？”
“嗯，見過皇上，謝恩之後，公公會帶你去皇后的宮裏，你們聊一會，我和皇上議完事之後就會過去接你，不會太晚的。”
“我知道了，你可要快點。”
“放心吧。”
走進金鑾殿，林菀這才鬆了一口氣，這走了這麼長時間，也太累人了，這麼大的宮殿，其實真正的佔地並不多，大部分都是花園，賞玩的涼亭之類，這樣似乎才能顯出他們的身份高貴。
走進去之後，並沒有看到慶順帝，但是他的貼身內侍卻站在大殿門口等着他們。
看到兩人進來，朱公公上前一甩拂塵，抱拳行禮。
“奴才見過將軍，見過將軍夫人。”
“朱公公，皇上在御書房？”宮少凌笑問道。
“是啊，本來皇上是要在宸鳳宮見將軍和夫人的，臨時丞相大人來有要是啟奏，正在御書房議事，皇上叮囑奴才，讓將軍和夫人先去宸鳳宮，皇上稍微就會過去。”
“我知道了，麻煩朱公公了。”
“將軍嚴重了。”朱公公衝著外面的侍衛揮揮手，然後遠處就有兩頂軟轎抬了過來，“將軍請，夫人請。”
有了轎子，總比步行要好，至少不用走上一兩個小時。
來到宸鳳宮之後，兩人是被一個姑姑迎進去的，走進大殿，就看到裏面除了皇后，還有幾個或美艷，或清貴，或妖嬈的華衣女子。
宮少凌躬身道：“少凌參見皇后，參見幾位娘娘。”
林菀也只能依樣稱呼這行禮。
原來這裏做的都是皇上的女人，上座的自然是皇后，下邊的四五位則是宮裏的三個妃位，兩個淑媛，按理說請安的時間已經過了，不知道她們為何還沒有離開。
許皇后抬手笑着招呼林菀，“宮二少夫人過來坐吧，大將軍就去旁邊的暖閣里稍作片刻吧，丞相大人適才來找皇上議事，不用多久就會過來的。”
“是，臣知道了。”宮少凌衝著林菀點點頭，看到她並沒有不適，這才轉身在姑姑的帶領下去了暖閣。
等林菀坐下后，許皇后笑道：“二少夫人第一次進宮，累了吧。”
林菀抿唇笑道：“皇后稱呼我林菀就好，宮裏很大，走的確實很累。”
不知道自稱“我”會不會有問題。
“既然如此的話，本宮就稱呼你做菀妹妹吧，前兩日皇上還和本宮說要冊封菀妹妹為一品誥命，將軍是一品大員，這也是理所應當的，這朝服穿的可否合適？”
“很合適，就是覺得有些重，好在不用天天穿着。”林菀笑道。
皇后聞言，忍不住笑了，“菀妹妹還真是個妙人兒，以後各種宮裏本宮籌辦的宴會都隨意就好，但是過年的宮宴還是要穿朝服，菀妹妹初次進宮，很多的規矩還不懂，若是有時間的話，多來本宮這裏走走，有些事咱們也可以細細的說道說道。”
“如果皇後娘娘不嫌棄，林菀也就不客氣了。”
“看樣子，少夫人好像比將軍要小很多啊。”旁邊，以為身穿淺粉色宮裝的女子，柔聲笑道。
“淑妃娘娘說的是，妾身比二爺小一輪。”
“哎呀，這差的好多，不知道少夫人是如何與將軍認識的啊？”另外一位紫衣宮裝的女子故作驚訝的說道。
林菀看向她，那眼神很是不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她了。
“多年以前就認識了，之後妾身承蒙二爺多次關照，時間已久，就在一起了。”
“那也就是郎情妾意了，還真是讓人羨慕啊，不像本宮和幾位姐妹，做姑娘的時候別說是和男子相識了，就連出府的時間都很少，難怪少夫人性子這麼豪爽。”
“珍妃娘娘見笑了，妾身也正在努力的學習大家禮儀，若是有不周之處，還請珍妃娘娘見諒。”
珍妃掩唇嬌笑，“少夫人嚴重了，少夫人又不是本宮宮裏的宮人，哪裏有見不見諒之說。”
林菀的表情一僵，隨後恢復平靜。
這世上，有些人不管是你如何的想要和平相處，總會有人不領情的。
就好像你又不是金銀珠寶，別指望誰都會喜歡你。
皇后自然也察覺到了珍妃好像對林菀並不喜歡，她看着林菀，問道：“菀妹妹，月前本宮去林府，看到府內琉璃花房百花爭艷，着實讓人喜歡，如今宮裏得到了這個時節，百花凋零，只剩下菊花和為數不多的幾種，不知林府的花卉，可否往宮裏送一些？”
“皇後娘娘，這當然是一件好事，不論是對宮裏的主子還是林府，只是林府的花卉是養在花房裏，也是經不得寒冬的。”
“就沒有耐得住寒冬的花嗎？”
“有。”林菀點點頭，“有山茶花，一品紅，海棠，還有幾種蘭花，若是皇后喜歡的話，可以遣人去林府問問，我祖父還是很清楚的，當然價格也是按照品種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咱們的少夫人還真不愧是商家女，做的一手好買賣。”珍妃呷口茶，柔媚的嗓音，略微有些尖銳譏諷。
林菀卻迎向珍妃的眼神，笑的很是傲氣，“我對於自己的身份很自豪，還是珍妃娘娘覺得皇室買百姓的東西，就不需要付錢？”
“哎喲，少夫人這話說的可就有些冤枉本宮了，本宮可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珍妃娘娘也不是那種意思，畢竟咱們皇上賢名仁政，身邊的妻妾，怎會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適才是林菀言語多有衝突，還請珍妃娘娘見諒。”
珍妃縮在袖中的手掌攥的很緊，都直接嵌進手心，這種屈辱她已經很久不曾受過了。
“銀子自然是要給的，這些本宮都會讓內務府去做，必是不會委屈了林府的。”皇后笑着點頭說道。
“妾身多謝皇後娘娘。”林菀起身行禮。
正說著，外面皇上走進來，這是第三次見面，和初次相見那般，長身玉立，丰神俊朗，比宮少凌更多了一份厚重，卻少了一種洒脫。
“臣妾（妾身）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敏兒，聊得如何？”慶順帝走上前，抬手扶起許皇后。
“很好，將軍夫人賢惠淑德，聊得很是投緣。大將軍在側殿等着皇上呢，您過去吧。”
“我知道了，這是冊封旨意，由你宣讀吧，朕還有事要和少凌說。”慶順帝轉身去了側殿，身後的朱公公則是把一份明黃色的聖旨，交到許皇后的手裏，就福身追着慶順帝的腳步離開了。
許皇后笑着宣讀了聖旨，走過來將林菀攙扶起來，笑道：“大將軍是朝廷一品大員，現在菀妹妹也會一品誥命，恭喜了。”
“是，多謝皇後娘娘。”
林菀心裏並沒有太大的喜悅，對於她來說，是不是誥命根本就無所謂，凡事都不過是個名頭。
裏邊，慶順帝和宮少凌說了好一會，才停下來，看着時間也還很早，對他道：“中午在宮裏用膳？”
“還是不用了，菀兒不習慣宮裏的氣氛。”宮少凌淡淡笑道。
慶順帝點點頭，想起初次見面時，那林姑娘的犀利言行，想必就是個性子洒脫的，宮裏說實話，真的很拘束，只是他從小到大就是如此，早已經習慣了。
“以後需要經常進宮，總是要習慣的，若是不多接觸一下，以後可怎麼辦？”
“平時就少進宮，以前沒有接觸皇室的時候，過得也很好，而且她本來就是山野丫頭，今兒進宮的時候就有些心裏犯嘀咕，皇上不介意就好。”
“不會，朕做太子的時候，和林姑娘在子卿那裏也有過接觸，性子確實豪爽，和你倒是很般配，朕不會記在心上的。”
“那就多謝皇上了。”宮少凌行禮后，和他一起走向外面，“那臣就先帶菀兒離開了。”
“好，回去吧，賞賜朕隨後就會讓人送去府上。”
“多謝皇上。”
走出來之後，宮少凌走到林菀身邊，衝著皇后微微行禮，對林菀輕聲道：“咱們回去吧。”
“好。”林菀笑着點點頭。
和皇上皇后跪拜行禮之後，兩人就離開了宸鳳宮。
皇后看着那兩道身影離開，笑道：“誰能想到，昔日讓大曆國無數女子傾心愛慕的宮二爺，居然也能如此柔情萬種，細聲慢語，還真是讓人吃驚。”
“那是遇到了心愛的女子，朕聽少凌說，兩人是在多年以前認識的，那時候的二少夫人還只是孩童。”
“這麼說，兩人也算是天作之合了。”皇后柔聲笑道。
“是啊，那林姑娘性情洒脫，朕去年上元節在子卿那裏也見過她一面，嫁給少凌確實是天作之合。”
“皇上，依着臣妾看，那二少夫人很是精明，皇后姐姐喜歡他們林府的花，誰知道人家卻不依不饒的要收銀子。”珍妃撅着紅唇嬌嗔的說道。
慶順帝擰眉看着她，聲音淡淡道：“為何不收銀子？”
珍妃聞言，表情頓時僵住，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們是帝王家，不是強盜土匪，還是你覺得你若是看上百姓家的東西，就能肆意搶奪？”
珍妃被這句話嚇得不輕，趕忙起身跪在地上，“皇上息怒，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慶順帝冷哼，然後衝著外面沉聲道：“來人，將珍妃送回宮裏，思過三個月。”
“是！”門外進來兩個侍衛，架着珍妃就離開了。
殿裏的其她妃嬪都是寒顫若噤，不敢說話，連呼吸都放得很緩慢。
“敏兒，你身為後宮之首，別太縱容下面的人，該管的就要管，後宮亂政禍國的事情前朝多有借鑒，大曆國不能步其後塵。”
“是，臣妾明白。”
回到將軍府，林菀這才徹底的放鬆下來。
“你就那麼不自在？”宮少凌看到她的表情，笑問道。
“是啊，你說那個珍妃啊，我又沒得罪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像我欠了她多少錢似得，真奇怪。而且見到誰都要彎腰點頭的，我又不比她們少胳膊少腿的，憑什麼就低人一等啊。”
“好，你說的都對，以後咱們除了春節宮宴，都不進宮了。”
“那樣沒問題嗎？人家不會在背後說你啊？”林菀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的，做你喜歡的事情就好，不用顧慮我。”
“你說的倒是輕巧。”林菀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對了，皇上找你說什麼了？”
“年底我要去邊關，新皇繼位，南蠻虎視眈眈，不知道何時就會進攻，所以那邊離不開我。”
走進客廳，素蘭送上來茶水，然後看到兩個主子的表情，隨後退了出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軍營若是不讓女人進去，我就在附近的村鎮住下，若是有事的話，我還是能幫得上忙的。”
宮少凌看着她，好一會才嘆口氣問道：“京都的事情你放心嗎？”
“沒事的，府里的人都是我挑選的，雖說不知道以後會如何，至少現在還是很安分的，再說了，做壞事總會留下痕迹的，被我發現，我可不會手軟。他們很了解我的脾氣，不會頂風作案的。”
“既然你都決定了，那就和我一起去吧。”
“嗯！”
中午，林菀在府里親自做了幾樣小菜，林軒也被宮少凌去杜府接了過來。
林軒並不拘謹，因為將軍府就是他親姐姐的家，而且新任姐夫對他也很好，雖說淳哥兒年紀還小，但是也能和林軒玩到一起，倒也是自在的地方。
飯桌上，林軒和淳哥兒吃的很是開心。
“這是姐做的吧？我吃到第一口就知道了。”
“是嗎？”淳哥兒好奇的看着林軒，然後也夾了一塊芹菜，放在嘴裏咀嚼着，“二嬸，很好吃哦。”
“好吃就多吃點。”林菀分別往兩人的碗裏夾了菜，然後對林軒道：“我在府里給你留了一個院子，杜府到將軍府也只需要一刻鐘的時間，若是想吃姐姐做的飯，就和先生說一聲，晚上都要很忙嗎？”
“晚上都是我自己溫書，遇到不懂的只要老師睡下之前，都會為我解答，若是有時間的時候，我會過來的。”
淳哥兒抬頭看看林軒，然後對林菀道：“二嬸，有淳哥兒的房間嗎？”
“有，和林軒一個院子，你們也可以偶爾作伴。”
“嗯。謝謝二嬸。”
用過午飯之後，林菀和宮少凌就坐上馬車往宮府去了。
這新媳婦第一天就要拜見公婆的，只是今早去了宮裏，宮少凌就帶着她下去過去。
先把林軒送去杜府，就往宮府去了。
來到宮府的時候，被下人迎進老夫人的房裏，宮老爺子正在和老夫人下棋，看到兩人進來，讓下人把棋桌端走，換上茶水。
林菀這次是心甘情願的跪下，給兩位老人敬茶，然後就跪在公婆面前，端上茶水。
宮齊鈺很痛快的就喝下了，而輪到白水盈，卻是吃了一點苦頭。
看到跪在下面的林菀，白水盈心裏可是噁心的要命。
她一直都不喜歡林菀，現在更是嫁給自己的兒子，妻以夫貴，被皇上冊封為一品誥命，直接比她都要高，她現在不過是二品，老夫人也是一品而已。
想到一個野丫頭現在都騎到她的頭上，這種感覺能好受才怪。
“母親，請喝茶。”林菀跪在蒲團上，將茶水遞上去。
白水盈並沒有馬上接手，而是看着林菀，表情嚴肅道：“林菀，你初嫁進宮家，對於這裏的規矩恐怕並不明白，在咱們宮家，每日都要給長輩請安，這別說是你，就連五公主也是每日都來給老太爺老夫人以及我和老爺請安，你雖然不住在宮府，這項規矩也就免了，但是卻也不能當做我們長輩不存在，就隔一日請一次吧。還有，你現在被皇上封為一品誥命，這每年進宮的禮儀眾多，畢竟不必你以前，和一些市井商戶打交道，丟了你自己的臉面，我無話可說，但是卻不能丟了我們宮家的顏面，我們宮家百年書香門第，不能因為你一人受辱，所以……”
“娘！”宮少凌坐在那裏，淡淡的打斷了宮夫人未說完的話，身為長輩，說道說道也就算了，若是說的有理，他自然不會阻止，但是到現在卻有些過了。
白水盈抬頭看了一眼兒子，察覺到他眼底的隱忍，只能忍着怒氣接過林菀手裏的茶水，但是茶水卻一下子打翻了。
現在可是讓她找到了理由，她豁然站起身，指着林菀，氣的胸口不斷起伏。
“你……你放肆。”她揮袖拂去身上的茶漬，指着林菀厲聲喝道：“做婆母的不過就是多說了幾句，你就如此看我不順眼？”
宮少凌起身上前，趕忙結果素蘭手裏的帕子，給林菀拂去手上的茶水，好在剛才宮夫人絮叨的時間不短，茶水已經不是那麼燙了，否則的話，非要留下疤痕不可。
“菀兒，你沒事吧？”他語氣焦急的問道。
林菀輕輕的搖頭，“我沒事，茶水不是很燙。”
“不燙你就敢潑在我身上？”
“夠了！”宮少凌抬頭冷淡的看着宮夫人，“娘，差不多就可以了，別以為兒子是傻子，若是你不喜歡菀兒，我們以後不回來就是，別在我面前動手腳，她是我的妻子，你質疑她，就是否定我。”
說完，將林菀扶起來，拂去她額角的髮絲，然後衝著老爺子和老夫人點點頭，最後對宮少梵道：“大哥，我先帶菀兒回去了，宮府就拜託大哥了。”
“你給我站住，你為了這個女人，連為娘的都不管了？”宮夫人高聲喊道。
“你給我閉嘴！”宮齊鈺低聲喝道：“你還嫌不夠丟人？”
說完，對宮少凌道：“凌兒，先到菀兒回府請太醫看看吧，別拖得太久。”
“兒子知道了。”
看到兩人很快就消失在門外，宮夫人看向丈夫，情緒有些激動。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我做婆婆的，訓斥兒媳幾句，有什麼錯？”
“你那只是訓斥幾句嗎？在自己兒子面前耍那種小手段，你還嫌不夠丟人？你也好意思自稱長輩，自稱婆婆，看來這些年我真的是太縱容你了。”宮齊鈺的神情有些落寞。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宮夫人表情變得蒼白，身軀也是微微的顫抖。
“我什麼意思，你心裏清楚，要想立威，五公主進府的時候沒見你立威，現在凌兒的妻子進來敬茶，你卻要立威，這些年你做的事情，我不管，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也該醒醒了。”說完，衝著外面喊道：“王嬤嬤。”
“老爺！”王嬤嬤走進來，福身候着。
“送夫人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院門一步。”
“……是，老奴遵命。”
宮夫人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看向大兒子，表情依舊是溫潤柔和，大兒媳也是垂眸不語，至於公婆更是已經開始在下棋了，沒有一人為她求情。
其實五公主想要為婆婆說話的，奈何自己被丈夫的眼神制止，只得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