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使
卡爾？
我驚訝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的？”
“啊啊，只是找了找律師所的資料，誒，看樣子你很失望呢，以為是沙琳么？”
電話那頭傳來平緩的呼吸聲
“沒，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我不耐道
“呵，我是來告訴你學校的消息，還有沙琳的情況，你有興趣知道么？”
“沒興趣，不關我事”
聽到沙琳二字，我愣了下，準備掛掉電話
“呵，如我所料，罷了，科恩回來立即就召開檢討大會，對此事過度渲染不斷地抹黑你們倆，校委會因此表現得異常憤怒，想必是你和科恩串通好了的吧？”
卡爾笑了笑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大吃一驚，轉即壓下了聲音，沉沉道
“呵，別激動，我只是猜測罷了，別在意，只是想提醒你好好享受下二人世界，巴特已經向教委會請纓來抓你們回去了”
卡爾頓了頓，接著說道
“哦，忘說了，巴特就是安吉拉的老爸”
“多謝關心，我知道了”
我掛掉電話，點了支煙。
我有些混亂，沒想到卡爾居然連這件事也知道，果然是我城府太淺了么，嘁。
“默。。”
我還沒將思緒抽回，便轉頭看見安吉拉緩緩地走了過來。
“恩！來坐，你要說啥？”
我說罷，迅速整理了下情緒，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安吉拉坐了下來，將頭歪在我腿上，看着我說輕聲問道
“默啊，你能答應我一件事么？”
我微笑說道
“當然可以，你說多少我就答應多少，說吧！”
安吉恩了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還沒想好么？”
我撫着她的臉，柔聲說道
安吉拉閉上眼睛，像在做什麼抉擇似地，我可以感覺得到她的呼吸有些緊促，忽然她將眼睛睜開，道
“默啊，你能答應我今天不許說謊么？”
我乾咳了一聲，笑道
“當然可以！我什麼時候說過謊了？”
安吉拉點點頭，看着我的眼睛怔怔問道
“默啊，你對我的感情是愛還是愧疚呢？”
果然，一開始便出現的那種不協調感是這個啊，我沒想到的是，安吉拉居然默認了我的偽裝，並且還陪着我入戲
我突然感到一陣膽怯，一時之間僵住了。
“果然，是這樣呢。。”
安吉拉將頭埋在我的胸口，顫顫道
我垂手捧着安吉拉的雙頰，低頭看着她，淚水從她眼眶湧出來，流在她雪白幼嫩的臉頰前。
“安吉拉。。我。。。”
我張了張乾涸的嘴，苦澀道
“對不起，我只是憋得很難受”
安吉拉握着我的手，看着我嗚咽地說道
“笨蛋吶。。沒事的。。”
我嘆了口氣，將煙頭彈開，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安吉拉搖了搖頭，緊緊地將我抱住，斷斷續續地抽泣道
“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你不必在意我。。你可以選擇過自己的生活。。你已經很勉強了。。我可以感受到你深藏在內心的痛楚。。。儘管你面對我的時候只會微笑。。”
我頓時覺得鼻子酸酸的，蒙吸一口煙，輕輕地撫摸着着她的額頭，看着前方森森的果樹，有種茫然隔世的感覺。
“嗚。。我真的很喜歡你。。很捨不得你。。在你身邊我可以睡得很久很久。。可以不停地對你撒嬌。。一想到會離開你我就會異常地難受。。只有醒來的時候發現你在我身邊我才會恬逸。。嗚。。我很自私對吧？”
安吉拉蹭着我的胸口頓頓道
“不。。自私的是我。。你不必這樣的。。”
我撫着她的金髮輕嘆道
安吉拉沒回答，只是抱着我喃喃地嚼道
“沙琳真的很幸福。。唔。。”
這個笨蛋，居然抱着我睡著了。
我長嘆一聲，又燃起了支煙。
真正的幸福，
都是感受不到的。
入夜。
我和安吉拉吃過晚飯後就回到了房間，之前我跟羅拉太太打了招呼，說我們明天就走，羅拉太太有些不舍，卻又無可奈何，而尤娜之後就鎖在房間一直不出來，不過可以依稀看見房門底下透着亮光。
我點了支煙，躺在床上，身邊的安吉拉下午回來之後一直沒說話，背對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伸手搖了搖她的纖腰，道
“安吉拉，我們明天就起程咯！”
安吉拉轉過身來來，面對着我恩了恩，又將頭埋在枕頭上不理人。
真是的。
我打了個哈哈，將煙靠在煙灰缸邊，靠了過去
“安吉拉~~”
我對着她做了個鬼臉。
“幹嘛？”
安吉拉微睜秀目哼道
“沒什麼。。打個招呼。。”
我又靠近了些
安吉拉將我推開，嬌哼一聲
“你個死人！”
“來笑笑嘛~~”
我伸手撓了撓她的肚子
“啊！~”
安吉拉起身抽起枕頭對着我，咬牙道
“哼哼，喜歡玩是吧！？看招！”
說罷，她拍了過來。
“敢打我！？你完啦！~”
我反手將枕頭抽出，迎了上去
“啊！~你個混蛋”
。。。。。。。。。。。。。。。。。。。。。。
看着在躺在懷裏玩累熟睡的安吉拉，我笑着將她嘴角溢出的口水擦掉，真是的，睡覺都這麼可愛，我夠着手臂將枱燈拉下。
如卡爾所說，這樣的時光不多了呢。
我閉上了眼睛。
四周的黑暗立即將我埋沒，吞噬。
真是的，
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次日。
晨。
“羅拉太太，我們走了！”
我伴着安吉拉走下樓梯，阿列？沒人？
我看了看四周，也沒什麼動靜，我走向尤娜的房間，敲了敲門
“尤娜！”
我喊道
屋裏沒什麼動靜，只是透着淡淡的燈光。
“有事么。。？”
半響，屋裏傳出一絲聲響
“啊，沒呢。。我馬上就走了，是來打個招呼”
我貼着門說道
“哦。。知道了。。”
屋子裏又恢復了寧靜。
我垂垂肩，走出客廳。
“和你的新情人道別呢？”
安吉拉看着我壞笑道
“去去去！你吃什麼飛醋！”
我說罷牽着她的手向旅館外走去
“哼！我偏要！”
安吉拉衝著我翻了個白眼
真是的，
又來了。
走出旅館，只見車間門是開的，裏面傳來一陣陣拭擦聲，我好奇地跟了進去。
只見羅拉太太正用毛巾擦着車窗，見我過來轉頭笑道
“你們起來了？這麼早”
我伸了伸懶腰，回道
“那是，你車都洗完了，誰比誰早啊？”
羅拉走過來往兜里掏出一疊錢，遞給我說道
“差不多了，給，找你700”
我接過錢走過去將車門打開，示意安吉拉過來。
“這幾天承蒙照料，我們走了！”
安吉拉對羅拉太太擺擺手
“不吃早飯么？”
羅拉太太疑惑道
我打開車窗，說道
“恩，不用麻煩了，好多零食都還沒吃完呢”
羅拉太太點了點頭
“那記得有空過來玩哦！”
“噢！知道了”
羅拉太太目送我們消失於地平線，這才轉身走回旅館。
“默啊~我要吃零食~！”
安吉拉摸了摸肚子，嘀咕道
我轉頭抽出一袋餅乾，遞給她
“不要不要~我要吃薯片”
她搖搖頭
“哎，你要吃薯片就直接說薯片嘛，真是的”
我搖搖頭反手又取出袋薯片丟給她
“嗯~~我要你喂我。。。”
“你！。。”
我猛踩了下油門，緩了口氣，輕嘆道
“你把袋子打開。。。”
安吉拉點點頭，將袋子撕開，遞了過來。
我抓起一片，伸向安吉拉。
她咯咯直笑，猛地咬了上去。
手指吃痛，我下意識地晃了下方向盤，險些擦到了旁邊的卡車。
“混蛋，很危險啊！”
我將手縮了回來，罵道
“嗯。。我只是開個玩笑嘛。。”
安吉拉嘟了嘟嘴，嘻道
我甩了甩手，正待說話，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窗外的車鏡突然爆裂開來。
我回頭瞅了瞅，發現後面的一輛黑色的aO－5跟了過來，示意我停下，看來是車上的人開的槍。
居然趕得這麼快！
我緩下了車速，對安吉拉說道
“安吉拉，你老爸來了”
安吉拉轉頭駭然道
“那怎麼辦？”
我苦笑了一下，回道
“涼拌羅！聽好，我現在說的話你要記住”
見安吉拉點點頭，我接著說道
“我們會被帶回去，應該到時會有個檢討會，那時候校長就會把你與我劃清界限，你只要表示與你無關就行了，畢竟這是常見流程”
“那你怎麼辦？
安吉拉瞪着眼睛看着我，問道
“我當然是被開除羅，笨蛋”
“不行！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安吉拉抱向我哭道
“別任性了！如果你不想讓我再多一份愧疚的話就別這樣做，我能補償你的只有這個了！”
我轉頭看着她大聲喝道
安吉拉起身怔怔地看着我，硬生生地點了點頭，淚水嘩嘩似地流了下來。
“過回你原來的生活吧，我不忍再傷害你了！”
說罷我點了支煙，嘴裏卻滿是苦澀，我踩下剎車，隨之而來的慣力震得我有些難受
“默啊。。你要知道。。”
安吉拉抬手擦了擦眼淚，輕聲說道
“恩？知道什麼？”
我疑惑問道
這時安吉拉吻了過來
“我愛你！”
。。。。。。。。。。。。。。。。。。。。
我和安吉拉走到那輛aO－5面前，停了下來，主座和副座門同時推開，下來兩個人。白髮的老頭便是巴特，另一個不認識，留着整齊的平頭，刀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用那銳利的目光盯着我。
切，
殺手么？
“安吉拉，上車！”
巴特用着沙啞的嗓音對着安吉拉說道
安吉拉，看了看我，低頭走了過去。
“小子，你這幾天玩得舒坦么？”
巴特見安吉拉上了車，轉身衝著我冷哼了一聲
“啊啊，還好，比較滿意”
我吐了口雲霧，吹在巴特的臉上。
“你找死！”
那平頭霎時間將腰裏的手槍抽出，頂着我的腦袋怒喝道
嘿，挺專業的嘛。
“算了算了，小孩子就這這樣，我說帶兩人回去，別給我添麻煩”
巴特對平頭擺了擺手皺眉道
那平頭狠狠地放下了槍，牙齒咧得咯咯直響。
看來這位仁兄脾氣不怎麼好。
“你是叫默對吧？”
巴特整了整領帶問道
我沒搭理，只是看着車裏的安吉拉。
見我不說話，巴特轉身招了招手，示意平頭上車接着轉頭對我沉聲道
“小子，不想死的話就跟上！”
我轉身上車調了個頭，輕嘆一聲，跟在車后。
“安吉拉，這次我原諒你，等下是你進科研局的最後的機會，你別搞砸了！”
巴特轉頭對後座的安吉拉說道
安吉拉沒說話，只是低着頭。
巴特笑了笑，轉了回去。
“人已就位，下午可以召開檢討會了”
波頓校長放下手機，對教委會的成員說道
正在做筆錄的科恩突然磕碰了一下，臉上佈滿了陰霾
波頓見狀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疑惑道
“怎麼了？毆打你的人剛被抓到了，你看起來有些不適呢？”
“啊啊，沒什麼，酒喝多了，有些難受”
科恩擺了擺手，勉強笑道
“下午兩點在*場上召開針對休斯比特?默的檢討會議，全校師生請務必到場！”
不久校園裏反覆地廣播着這條消息
哦？
看來越來越有意思了。
卡爾隨即將目光轉向了前排的沙琳
沙琳似乎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只是低頭看着書。
‘布宜諾斯進修院’
我將車停靠在學校的車庫裏，聽見了廣播裏傳來的消息，抬頭看了看掛鐘
1.55
真是的，
開了近7個小時車程的我一直在想着這件事情，
看來，
終於來臨了啊。
開除后的信息會被註冊在身份證的資料上，也就是說，在任意一所學校被開除就等於跟學業說拜拜了。
我伸了伸懶腰，點了支煙，朝着*場走去。
！
只見*場上坐着黑壓壓的一片，擠得密不透風
“看！休斯比特?默在那邊”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場上頓時沸騰了起來。
我走上前台，在台上留着的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許吸煙！”
波頓在中間演講台上沖我嚷道
媽的，
小人得志。
我將煙熄掉，看了看下面的人群，和坐在右手邊不遠處看着我的安吉拉，還有身後教委會一排里的巴特，我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額~恩~啊。。。”
波頓環繞四圍咳了咳，大聲喊道
“我宣佈！檢討會議現在開始！”
嘿。
看來除了艾伯之外，我是第二個有這般特殊待遇的幸運兒呢
待下面靜下來，波頓便快刀斬亂麻地數落着我的罪行
“鑒於本校學生休斯比特?默，誘拐本校學生安吉拉私奔，糊弄門衛里里奇，毆打科恩導師，等一系列十分惡劣的行為，並且如剛才大家所見，此人十分不檢點，痞里痞氣地含煙上台，嚴重違背了本校一如既往堅持的原則，與錯亂了本校良好的校風。經教委會判決，開除休斯比特。默！”
波頓緩了口氣，轉頭想向我問道
“默，你有什麼要說的么？”
我摸了摸下巴，笑問道
“你都說完了我哪有什麼可說的？”
波頓愣了愣，深呼口氣整了整情緒，別過頭對安吉拉說道
“鑒於本校學生安吉拉為年幼無知，不懂塵世，只要你承認是休斯比特誘騙你或者與他劃清界線，可以從輕處理！安吉拉，你有什麼要說的么？”
安吉拉微微將頭抬起，拿起話筒輕聲說道
“恩，有，我要當著默的面說！”
波頓沖我點點頭，我起身走了過去，站在她的前，看着這副熟悉的面容，我沖她笑了笑，柔聲道
“快說吧！笨蛋，難道你忍心讓我繼續背負着愧疚么？”
安吉拉站了起來，陽光映在她那微卷的金色雲鬢上，蕩漾着絢麗的色彩，很柔和，很美好。這一刻，安吉拉猶如仙女一般降臨在我的面前，她笑*地看着我，緩緩地將話筒舉起，叫喚着我的名字
“默啊！”
我點點頭催道
“快說吧！”
“默啊！！”
安吉拉笑得更加地甜美了，並且帶有一絲興奮，彷彿所有人都不存在一般，只是用着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怔怔說道
“我想。。現在和你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