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房子
開學了,噩夢又開始了,當鬧鐘響起的那一刻,我真的是垂死掙扎!
剛才打掃衛生的時候沒太注意,坐在座位上才發現,姚粵沒有來。我目光移向姚粵後排的董瑞穎,問他:“姚粵呢?怎麼沒來?”
董瑞穎略帶憂傷的說道:“他生病了!”
“生病了,什麼病?”
“乳腺癌!”
我皺了一下眉頭,配合他,繼續問道:“這麼嚴重,那……那怎麼辦呢?”
“醫生說沒有辦法,只能割掉!”
“去你的,什麼乳腺癌,少詛咒我表哥了。”米璇忽然出現在我們面前,她警告完董瑞穎后,對我說道:“你別聽他胡說,我表哥回廣東了,家裏有點事,下周他就回來。”
“哦,只要沒得乳腺癌就好,呵呵呵……”
發完書,正好到了吃午飯時間,國慶哥通知今天下午不用來。我伸了個懶腰,滿足的笑笑,剛開學,還真有點不習慣早起,吃完飯趕緊回去補覺。
學校清真餐廳
我們一人要了一碗牛肉拉麵,拿了號碼牌剛坐下,廖喆軒、王浩然、李禹博還有唐旭就走了進來。
清真食堂的地方比較小,中間的幾排桌子是兩張並在一起的,一排總共可以坐八個人。我們隔壁桌還沒有人坐,他們四個很快就瞄上了這個位置。
我和譚馨挨着坐,我對面是米璇,譚馨對面還有個空位子。王浩然毫不猶豫的坐在了米璇身邊,譚馨的對面。譚馨十分厭惡的瞪了他一眼,起身離開,坐在了廖喆軒那桌,離王浩然最遠的位置。廖喆軒和唐旭看着轉移過去的譚馨,也只能是無奈的一笑,畢竟只是同學,他們可管不了王浩然。
成功氣走了譚馨,王浩然看起來很得意,笑容燦爛的跟我和米璇打招呼。
“嘿,大禹,再給我買瓶冰峰。”王浩然對正在買飯的李禹博說道。
米璇看着他,有點埋怨的語氣說道:“那玩意兒有什麼好喝的,喝完漲的要命,每次都要喝。”
“吃砂鍋嘛,習慣了。”
“你幹嘛要惹譚馨,還故意坐在這兒,把她氣走。”臉拉的老長的瞪了王浩然一眼。
王浩然則不以為然的沖她做鬼臉,以示反抗。
吃過飯,李禹博走到我面前,殷勤的問我:“走嗎?一起?”
因為還要去譚馨宿舍拿書,所以拒絕了李禹博,讓他們幾個先走。
我抱着一摞書,休閑的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剛出校門,就看見他們幾個。唐旭住校,已經回了宿舍。廖喆軒單肩背着他的背包,低着頭,一隻手在按手機。王浩然一身輕鬆,拿手機屏幕當鏡子,撥弄着他的頭髮。李禹博則背着他看似沉重的雙肩包,眉頭緊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在我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見了我,他們看着我,微笑着朝我走過來。
“你們站在校門口乾什麼?等人嗎?”我問道。
廖喆軒:“嗯,等你啊。”
“等我?幹什麼?”
王浩然:“那‘三八’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我們昨晚都沒睡好,今天下午不上課,我們說好都回去補覺,譚馨一下午可能都在宿舍。”
廖喆軒:“書重嗎?要不要幫你拿。”
“哦,不重,就幾本而已。你還沒說等我幹什麼呢?”
還沒等廖喆軒回答我,李禹博忽然衝上來,挽着我的胳膊,降低他178公分的身高,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靠着我的肩膀,沖我撒嬌道:“程可啊,你可得幫我啊,你快去跟我師父說說,讓她把房子租給王子吧。”
“你幹什麼?我警告你,這可是學校,你不怕你們老班看見,我還害怕我們老班讓我寫檢查呢。”
聽完我的話,李禹博猛的鬆開了我,然後拉我走在最前面,對我訴說他的苦衷:“程可,就當我求你了,你趕快勸勸我師父吧,別再鬧脾氣了,趕快把房子借給王子吧。”
“譚馨不借房子,沒地方住的人是王浩然,你急什麼?”
“他沒地方住就得跟我擠,我當然急了。”
“擠就擠唄,最近天氣又不熱,擠擠就當取暖了。再說你們關係你不是挺好嗎,住在一起多熱鬧啊”
“我的神吶,他那生活習慣我實在是受不了。”
“怎麼?他很邋遢嗎?”
“他要是邋遢那還好說,他跟粵哥是同一款的,有潔癖啊。每天早上洗漱都得一個多小時,還嫌我畫畫有墨臭味兒,不讓我搞創作,又嫌我的貓臟,關在陽台上不給它自由。而且他好霸道,他每晚都要睡床,然後讓我打地鋪。”
“呵呵……是挺慘的,可是我也沒辦法,譚馨最近看我也不順眼,她不會聽我的。”
王浩然走上來,摟住李禹博的肩膀,說道:“沒事,我就住你那。不過提前跟你說好,回公寓少作畫,小時候學書法我就覺得難聞,我更受不了屋裏都有那個味兒。還有你的那個韓梅梅嘛還是秋香,趕快送走,有它沒我,有我沒它。”
李禹博用力抖掉王浩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十分嫌棄的說道:“我不想要你,你徹底影響了我的生活。還想送走我的貓,你別痴心妄想了,根本不可能!”
“喂,程可,聽說那‘三八’是你乾妹妹,你怎麼認這樣的人做乾妹妹,真是拉低了你的檔次。”
“你別一句一個‘三八’的,我和譚馨可是鐵姐們。再說你又不了解我,幹嘛這麼恭維我,沒準是我拉低了譚馨的檔次。”
“哎,我們見過啊,不記得了嗎?”
我看着王浩然,說道:“你?我跟你?我們見過嗎?”
“國慶節,ktv,我一直坐在點歌機前給你們點歌來着。”
聽完王浩然的話,我拚命回憶。那天,廖喆軒和李禹博帶我到包間,然後姚粵拉我進去,再然後蔡英澤來了。姚粵說來首《龍的傳人》,點歌,原來是他。
“噢,記得記得,是你呀,那天你沒怎麼說話,我都沒太在意。我那天就記住了一個人,就是蔡英澤,他還想灌我酒,真卑鄙!”
湊到我耳邊,小聲問我:“怎麼,你跟廖喆軒沒在一起嗎?”
我瞪他一眼,道:“你瞎扯什麼呢,好端端的幹嘛問我這個?”
“唉,看着從來都不喝酒的廖喆軒居然要替你擋酒,還以為英雄救美過後會有什麼發展呢,搞了半天是我多想了,你們沒有啊?”
我給他使眼色,示意讓他閉嘴,語氣重重的說道:“沒有!”
廖喆軒看我們兩個在竊竊私語,還以為是王浩然在求我房子的事,他對我說道:“程可,你就想想辦法幫幫王浩然吧,學校剩下那幾個宿舍又是賭博又是抽煙的,真的沒法住。”
“可是你給我說也沒有用啊,你又不是不了解譚馨,她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她對王浩然有意見,我說再多也沒用啊。再者,我在她爸跟前說了一些話,害得譚馨現在一個月只有五百塊錢的生活費,我們倆關係也緊張啊。我只能給你透漏一些消息,她最近鬧經濟危機,她挺缺錢的。再等等吧,等她的氣消了,也許她會考慮把房子借給王浩然的,大禹你也就可以解脫了。”
“還得等,那我這兩天怎麼辦?我是一個畫家,我們搞藝術的都喜歡獨處。”深情地看着廖喆軒,略帶祈求的對廖喆軒說道:“廖哥哥,青蛙王子這兩天跟你住。”
廖喆軒聽完,淡淡一笑,說道:“嗯……我是個書法家,我比你更喜歡獨處。”說完先上了樓。
李禹博無奈的看着廖喆軒上樓的背影,回頭瞪了王浩然一眼,然後也上了樓。
被李禹博瞪了一眼后,王浩然一副可憐相的看着我。
“你別看我,不管我喜不喜歡獨處,我是不可能收留你的。”說完,我也上了樓。
幾天後,李禹博又因為房子的事情找到了譚馨。本以為她鬧一鬧就過去了,誰知道她這次脾氣挺大,已經過去幾天了,她依然還在氣頭上,李禹博又吃了一回閉門羹。看着譚馨遠去的背影,李禹博真有點絕望了。
廖喆軒:“你說你幹嘛要惹譚馨呢,她一次性付了兩年的房租,房子現在又沒人住,本來借個房子很簡單的事兒,現在搞得大禹這麼為難。”
“就是,搞得我這麼為難!你說你……”
“別說我,一個巴掌拍不響,你那師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廖喆軒:“你撞了她,給她道個歉不就完了嗎,怎麼最後還上醫院去了呢?”
“我怎麼知道,我正要開口說抱歉,她怒氣沖沖的看着我,問我眼睛是不是瞎了。你讓我怎麼說,我當然也沒好話了,誰知道人家更有氣勢,上來給了我一拳。那她是女生,我又不可能還手,只能出此下策了。當然也怪我,我當時怕直接趴地會疼,所以就偏了幾公分拿她當墊背,早知道她這麼撞不起,我就不偏那幾公分直接倒地了,省的現在這麼麻煩。”
廖喆軒笑着說道:“你腦子可真好使,摔倒就一兩秒的功夫,你居然還能想那麼多。”
李禹博:“這是中國素質教育的失敗,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所以社會上才那麼多打架鬥毆的。”
“什麼叫做有我們這種人,是有她那種人好不好。”
“一丘之貉!我看你還是在離學校遠點的地方隨便給你找間房子吧,我已經四五天沒有睡好覺了,作畫都沒靈感了。”
“別呀,住那麼遠幹什麼,我不去,要麼我就住你對面,要麼我就睡你房間,你自己看着辦吧。大家兄弟一場,你講點義氣啊。”說完,哼着歌走了。
“無賴!”李禹博對着王浩然的背影罵道。
其實譚馨氣的是王浩然,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如果王浩然肯去道個歉,那問題也許就迎刃而解了。可是,這個,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無奈,大家只好想別的對策。根據分析,廖喆軒認為譚馨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李禹博覺得譚馨是個講義氣的人,所以,他們最終商量的計謀就是“苦肉計”。當然,皮肉之苦是不用受的,但是悲情戲必須得演,領銜主演的就是李禹博。然後再由我敲敲邊鼓,抓住她經濟危機的軟肋,勸說她收下王浩然送上門來的的房租。
兩天後,李禹博再次找到了譚馨。
“你還是考慮考慮吧,師父。”
“你別說了,我就是不借,你告訴那個瘟神,讓他別再痴心妄想了!”
“你不借房子,他就要厚顏無恥的擠到我那,你就當幫幫我不行嗎?”
“擠你那兒就擠你那兒,關我什麼事?”
“關你什麼事,你不能這樣對我啊師父!你想想,初中,你平時不會做的理科題都是誰給你講的?物理課上看小說,是誰給你把的風?化學老師上課提問,你朦不出答案的時候,是誰給你打的‘電話’?還有你高一那個時候,最頭疼的就是那幾門理科作業,最後誰幫你寫的?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
李禹博說完之後掉頭就朝王浩然那邊走去,譚馨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犯傻,嘴巴撅的老高。
“你……你站住!”譚馨喊住李禹博。
譚馨走到李禹博面前,狠狠地瞪了王浩然一眼,然後看着李禹博,從口袋裏摸出鑰匙,塞進李禹博的懷裏,說道:“鑰匙給你!那個房子裏供奉過我媽的遺像,你告訴那個掃把星,單元他晚上睡覺不會做噩夢!”說完,扭頭就走。
王浩然:“嚇唬誰啊,我奶奶在鄉下是算卦的,這種靈異事件我見得多了。”
李禹博跳起來,一把捂住王浩然的嘴,生怕王浩然的話會激怒了譚馨,使譚馨改變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