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生活
回到房間,我打開電腦,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打着龍珠。看到顏色對到一起消除的龍珠,我真希望我的煩惱也能像這些龍珠一樣,一個一個的被消滅。
門開了,不知道是誰,我趕快用一隻手擦去眼淚,而遊戲還在繼續,我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
“你怎麼了,剛回家就鬧情緒,剛才幹媽表情都不對了。”譚馨坐在床邊,輕聲問我。
我裝作沒聽見,只是專心的打遊戲。心想:她表情不對什麼,我還正鬱悶呢!
“怎麼了?”譚馨輕輕推了推我。
遊戲結束了,我放下鼠標看着譚馨,哭着對她說道:“我也不想這樣,我也覺得這樣不對,而且你還在。但是我真的不開心,我很不開心!他們有什麼矛盾一定要鬧成這樣,我真不知道我回來幹什麼!”
“如果他們兩個真的是吵架了,那乾爸離開一下也行啊,總比我爸媽他們大打出手來的好吧。”說完,賣萌的咧咧嘴。
聽到譚馨這麼說,我忽然之間覺得不應該給她說這些,她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或者說還不如我。譚馨挖出她的瘡疤來安慰我,我卻不知道如何收拾我這糟糕的心情。
我拿起鼠標,點開始,繼續遊戲。用比較平和的語氣說道:“從小到大,在我的記憶中,這已經是無數次了。從給我起名字開始,一個喜歡兩個字,一個喜歡三個字,一個要叫程可,一個要叫程可萱。尤其是聽完我爸要給我名字裏安個‘萱’字的原因,我真是苦笑不得。”
爸爸在遇到媽媽之前,爺爺在老家給他定了門親事,雖然是父母包辦,但爸爸應該也是喜歡的,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女的嫁給了別人。這些都無關緊要,重點是,那女的的小名叫萱萱。
當然,這件事情譚馨本是知道的,所以聽完我的“哭笑不得”,譚馨也笑了。
“我爸他真搞笑啊,他的情人跟我有什麼關係,把她前女友的名字加給我是什麼意思,也難怪我媽會生氣。”說的我自己都笑了。
“呵呵呵呵呵……”譚馨一直在傻笑。
“那是我爸,再說我媽。你也知道我爸,事業上一直沒什麼起色,好不容易當上了外科主任,去年還因為醫療事故又打回了原型。我媽每天都嘮嘮叨叨的嫌我爸沒本事,成天數落我爸,我聽着都煩。我是想不通,既然你這麼看不上這個男人,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嫁給他呢!”
“大人的事情我們管不了的,還好你爸比我爸脾氣好,不至於弄得家裏面雞飛狗跳的。”
“雞飛狗跳,哼,我們家這死氣沉沉的,恐怕連雞和狗都懶得在我們家飛,在我們家跳!”
“好了,你也別多想了。俗話說的好,床頭打架床尾和,沒準乾媽他們明天就和好。”
“明天?不奢求,明年就不錯了!好了,不說了,睡覺!你睡哪邊?”我站起來,伸着懶腰問譚馨。
“睡覺?才八點不到!”
“心煩,借睡消愁!”
坐了一天車,確實也累了,倒頭后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中午,算是驚喜吧,爸爸他居然回家吃飯了。我知道,這都是我昨天晚上“抽風”所換來的,不過我依然感到高興,至少還有一絲希望。只是他們倆的演技太差,連譚馨都看出了破綻。
我忽然間又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隨時都有可能,我的這個家就這樣散了。預感完又覺得自己太過鑽牛角尖,想方設法給自己寬寬心。心想:算了,就像譚馨說的,大人的事情我們管不了的,假期剛剛開始,我應該快樂的過才對。
我和譚馨的假期生活是懶散的,沒有安排太多的學習任務,家務似乎也沒什麼要我們倆費心的。
對於我而言,假期最有誘惑力的一點就是可以睡懶覺。但是這個假期比較悲催,因為我的枕邊人是譚馨。譚馨她從小瞌睡就比較少,即使不上課,她也堅持每天早起。我的窘境可想而知,幾乎每天早晨,都是在她敲擊鍵盤的聲音中睜開的眼睛。
我的起床氣是很大的,每次被吵醒我都會反擊,隨手抄傢伙,抓起枕頭就朝她扔過去。她一般都是躲得開的,就有一次我勝利的擊中。被打到后,她拿起枕頭就朝我撲過來,一副要捂死的架勢用枕頭壓在我的頭上,然後抓住我怕癢的弱點,在我腰部以上的兩側還有肩頸區域進行瘋狂的攻擊,我拚命求饒她才肯罷手。那一次,我輸得最慘!
我對生活的態度是無欲無求的,所以我們假期生活的主宰者是譚馨,她想幹什麼我就陪她幹什麼。
譚馨是個購物狂,逛街是我們假期的必修課。但是在一家店裏看了件外套,西安已經在打折區,而延安居然還是新款上市,譚馨瞬間對購物失去了信心,直呼陝北人民消費太高。
不買穿的,我們的目標則轉變為吃的。我們倆都愛吃地方的風味小吃,吳起涼皮、子長煎餅,還有學校門口的燒烤,等等等等,在西安可都沒找到這麼純正有味兒的,我們倆真的是愛死了。
我在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在這裏當然也少不了一票死黨。也許家都還在這裏吧,即使轉學了,見到彼此,還是很難有那種好友重逢的感覺,彷彿天天都見面一樣。
我們這幫同學之間沒有太多的活動,頂多去唱唱歌,更多的時間是湊在一起侃大山。說到這裏,我真是不得不佩服譚馨的交際能力,逮着誰都能聊半天。
對於還在這裏上學的同學而言,譚馨能搬去省會是令人羨慕的,時隔幾年,如今的她已經亭亭玉立,很多同學都誇她漂亮有氣質。可能是聽到讚揚心裏樂開了花吧,她特別喜歡往同學堆里扎,連寒假作業都是和幾個姐們一起寫的。
蕭薇是我在這裏最好的朋友,她高一就轉去榆林了,榆林是她的老家,過年她父母回老家過年,所以她這個假期是不來的。連假期都見不到,不免覺得有些遺憾。
人都是感情動物,難免會處景生情,故地重遊尚且如此,更何況這裏是我的家,是我們一起長大的地方。樓下的這條路,我們每天上學放學結伴而行,樓旁的花園裏,我們一起趴在石桌上寫過作業,幾乎每寸土地都有我們共同留下的回憶。但是如今,他不再理我。
說來也奇怪,大家都在小區,但我們卻從沒在路上碰見過。不知是他看見我故意躲開了,還是都宅在家裏看書。譚馨說這表明我和邵峰的緣分已盡,我想也許吧,如果真像譚馨說的那樣,那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