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轉學
最近因為一些事想不開,所以悶悶不樂的待在家裏,神里神經的在和自己鬧彆扭。
媽媽以前總是罵我玩的太瘋,我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個狀態,正是她期望已久的。同學打電話叫我出去玩,我都扯出老媽當擋箭牌,自然也是百試百靈,不曾被誰質疑過。
日子還是像以前一樣平淡且平靜。親人也好,朋友也好,即使在暑假裏,大家也都各有各忙。兩點一線也好,三點一線也好,各自都有着各自的生活方式。似乎沒有一個人察覺出我的異常,包括爸爸,包括媽媽。當然,他們兩個都自顧不暇了,哪兒還來的閑工夫理我呢。
我低頭,看着桌上攤開的日記本。裏面除了日期是一氣呵成之外,潦潦草草的一段話里,沒有幾句是讀的通順的。獃獃的在家中坐了一整天,依然沒能悟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這樣低落的情緒,我還要持續幾天,真煩!
“程可,吃飯了!”忽然聽見老媽扯着嗓子喊我。
“哦,來了。”我以同樣的分貝回話。
無精打採的走出房間,隨便的癱坐在飯桌前,等着她上齊了最後一道菜,我拿起筷子開吃。
幾乎同一時間,老媽開罵:“不是我說你,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懶的現在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點家務活都不幹,這麼大了還要我伺候你。”
我早知道她會這麼說了,所以聽完一點感覺也沒有,面無表情的什麼話也沒有說。兩個手抱起碗,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一碗稀飯,將吃過的空碗放進廚房,轉身就往我卧室走。
一隻手才剛碰着門帘,還沒有掀起來,就被叫住了:“哎,你就喝碗稀飯,再不吃了?”臉拉的老長的問我。
“不吃了。”獃獃的搖頭答道。
“我發現你這兩天都不怎麼好好吃飯,你是不是又在外面胡吃亂喝什麼東西了?”還沒等我說話,她就又說道:“我跟你說過,那些東西都不衛生,以後盡量少吃,最好是別吃。你聽見沒有?!”兩個眼睛直盯着我。
“沒有,天太熱了,我吃不下。”簡單而又不耐煩的回答。
我邊說邊進了卧室,也不知道她聽見了沒有。聽沒聽見都不重要,我只希望她別在這個時候沖我發飈,我害怕我沒那麼堅強。
我的媽媽是位老師,也許是多年的教師生涯使她變得脾氣暴躁,缺乏耐心。總之,我是不適應她現在那套,動不動就電閃雷鳴、大吼大叫的教育方式。爸爸就更慘了,隔三差五被她欺負的“離家出走”,這幾天,不知道又是在哪個叔叔家裏過的夜。
轉學就是在一個星期前,那個下午飯過後的晚上,做的決定。當然,這是媽媽的意思,我的一切向來都是她說了算。不過這次,也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因為我暗戀多年的那個人,他成為了別人的男朋友。我這勉勉強強也算是失戀了吧。
馬上就要開學了。雖然開學分文理,我們肯定不在一個班,但是,我還是有點擔心。萬一,不小心在路上碰見了,怎麼辦?扭頭就走,顯得我不夠大度,笑笑問聲好,那又太虛偽。怎麼樣都覺得不合適,所以,我選擇離開。
失戀,算是轉學的一個理由,但這個理由,似乎只能永遠的埋在心裏。在媽媽看來,轉學,一是為了去大城市,受更好的教育,二是為了安撫她的乾女兒,譚馨的喪母之痛。
隨着人流,我和邵婉晨,我們走到了出站口處。
我站在原地,左顧右盼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人生地不熟的,我還真的有些害怕。心想:這個死譚馨,不是說好了來接我嗎,關鍵時刻,人呢!
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譚馨。我掏出手機,正在通訊錄里翻找譚馨的電話。忽然,有個人從前面沖了過來,在離我差不多兩米遠的地方站定,大叫一聲:“程可萱!”
我被這一聲鎮住了,獃獃的看着叫我的這個人。譚馨,是譚馨!
“啊!”我們倆一起尖叫,然後撲向對方,抱在了一起。
我真不敢想像,還會有這麼一天,我們終於又走在了一起。小學畢業后譚馨就搬了家,如今我們都已經上高中了,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我們分開已經四年了。這四年裏,我們或多或少的也見過幾面,但是,曾經那種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的日子,似乎已經遠去,甚至是永遠的遠去了。
譚馨的激動勁還沒有過,整個人生龍活虎的,比期末考試拿了第一還要高興。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看着她笑,真的很高興見到她。
“哎,婉晨姐姐?”譚馨看到了我旁邊的邵婉晨,驚奇的說道。說完,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的腰。我這才想起,和我同行的還有一個人。
邵婉晨,是住在我家隔壁單元的一個姐姐,譚馨家以前又和我家是對門,都是兒時的夥伴,大家自然也都認識。婉晨姐姐這趟是來上大學的,至於能和我同行,那純屬是巧合。爸爸不在家,媽媽又在忙,根本沒人會送我。也幸虧有了這個巧合,否則我一個人坐火車,還真有點害怕。
“婉晨姐姐,我等到譚馨了,那你,你現在要去哪兒?”
“直接去學校,我先走了。”她拉着行李就要走。
“你第一次去,能認得路嗎?要不要我送你?”譚馨問道。
“不用了,我們學校在火車站有接待點,我待會兒坐校車去。”拉着行李就走。越走越遠,再加上天也黑,沒多久就已經看不見了。
“她這是什麼態度?連句話也沒有跟我說,根本就無視我的存在!”譚馨看着邵婉晨遠去的背影,撅着嘴埋怨道。
“不用理她了,她現在就這樣。走,咱們走咱們的。”我提起行李,對譚馨說道。
“好,走走走,火車站亂的要死,我也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撤吧。”
譚馨從我手裏拎過一部分行李,快步的走在前面給我帶路。
“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我問譚馨。
“打車去我們學校,不,是咱們學校,咱們學校附近的公寓。就是我現在住的那地兒,我記得我好像給你說過啊。”
“嗯,說過。”
乾媽過世之後,乾爸的那個“小三”,就憑着自己的肚子,住進了他們家。譚馨因為和她爸賭氣,所以現在不在家住,而且是怎麼勸也不回去。我這次之所以這麼急的轉學,其實就是承蒙譚馨爸爸的邀請。
到了譚馨的公寓,我一進門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等待着譚馨敬她的地主之誼,夢想着,她可以服侍我洗漱什麼的。可是,我把她想得太禮貌,也太客氣了。在我耳旁大喊兩聲我的名字,然後就強行的掰開了我的眼睛,一個勁的要我別睡,說是還早呢。
無奈,我只好又坐起來。從凌亂的行李中,找出洗漱的工具和換洗的衣服。九月的西安,依然熱的要命,沖個涼水澡,緩解一下。
洗完之後,我那濃濃的睡意也跟着散去,和譚馨躺在卧室的床上,東拉西扯的聊起了天。
“你和邵峰好過嗎?什麼時候好的?我怎麼不知道?”譚馨問我。
一聽她提起了邵峰,我立馬興緻全無。
“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完,縮進了被子裏,躺下來翻了個身,不想再理她,還有她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