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謀划×戳穿】
“會長小姐,我回來了……”
學院島內的葦中學院內，一聲凌亂學生制服的雪染菊理面無表情地站在綠髮的日向千穗身前,麻木僵硬的表情不似之前在無色面前的無辜慌亂,彷彿是失去意識的行屍走肉一般僵直着身體,連聲音都帶着遲緩的違和感。
“我沒有，尋找到機會殺死,無色之王……不過,他已經死在了深海中,失去生命跡象。”
聞言抬頭，日向千穗透過眼鏡打量着面前的粽發少女，見她瞳孔發散,脖子後面顯現出若隱若現的天線,她不愉快地皺了皺眉，接着淡淡地道，
“我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能快點讓您的手下解開對我氏族的控制嗎，庫洛洛先生？”
“啊，當然，對於女士而言，這樣的行為的確有些失禮。瑪奇，將這位小姐帶下去休息吧。”
低啞的聲音伴着書籍翻頁的細微聲響，端坐在沙發上的黑髮青年容貌深邃英俊，衣着華麗復古，黑色的額發盡數梳到腦後，露出白皙的額心上的倒十字印記，襯着他邪氣的黑眸，讓人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來自他身上的強大壓迫感。
“好的。”
身材嬌小的紫發女子一身幹練的和服，面無表情的臉上平靜無波，在聽到來自男人的指使，她第一時間從手掌中牽引出細密的絲線將神志不清的雪染菊理捆了起來，接着拖拽到自己的懷中。
“我會將她處理好的。”
“嗯，很好，直接丟出去就好了，一直讓她站在這裏也不太好。”
認真的端詳着手中的那本厚重的書籍，這個眉目低垂，唇角帶笑的男人用溫和的聲音，像是吟誦詩歌一般地輕輕開口。接着，他眼看着瑪奇毫不遲疑地將雪染菊理從扔出窗外，輕輕地笑了起來。
“白銀隕落，無色消亡，接下來只要講那些阻礙在前方的人統統都殺掉……那塊據說是一切力量源泉的德累斯頓石板應該就可以得見了吧？”
這般說著，庫洛洛的眼神中就不由自主地染上些奇異的光亮，看在一邊的日向千穗眼裏也不禁感嘆，比起被各方通緝的a級通緝犯的身份，這個舉止優雅的強盜頭子或許更適合去做一個學者。
“你來計劃就好，石板或是其他的什麼，我統統都不感興趣……只要你能夠履行你的承諾，將那個人復活，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和我身後的綠色氏族都會全力地支持你……”
這般說著，綠髮少女那同千年前無二的美麗容貌上卻出現了些許悲傷的神色。
“我也曾以為這世上什麼都無關緊要，可最後……那個人死了，我的一切都失去了……”
“呵，美麗的感情總是能得到人的諒解和同情的……雖然比起施予，我更喜歡掠奪，但是對於合作夥伴的報酬，我從來不吝嗇或是抵賴。”
含着笑意望着日向千穗，眼眸中卻一片徹骨的冰冷。庫洛洛站起身走到辦公室的窗邊，望着遠處一碧如洗的大海和樓底下少女渾身浴血的死狀，黑魆魆的眼眸如幽潭般深不見底。
“說起來，在七位王者中，我和無色之王本該是最為親密相似的夥伴呢……”
“嗯？這話是什麼意思？”
日向千穗聞言不解，帶着幾分感興趣的眼神望向那個身材瘦削的黑衣青年，揚聲問道，
“說起來，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被石板選中的？看你的年紀和能力強度，你應該至少是個在位五年以上的王者……可是很奇怪，為什麼黃金之王那個老頭從來都沒有掌握到你的蹤跡……甚至是其他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呢？”
“啊，問題有點多，我不介意和你解釋一下……我和無色之王的關聯說起來很有意思……因為無色和黑色同是一種侵略性很強的顏色，無色囊括了時間和空間中的一切無色的物質，而黑色則被一切外物所排斥……無色的包容和黑色的控制，只要被黑色沾染上的事物，就會被毀滅扭曲直到成為它成為黑色的一員……這之中其實是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就好像是生存在這世上的正反面一樣……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計劃，我首要需要殺掉的就是他，還真是想見見這位世界上的另一個我呢……”
“真是奇妙的關聯……所以說，如果想要解決掉了不起的庫洛洛先生你……一定要那位無色之王的存在才有勝算嗎？”
“當然沒有勝算。”
自信地對日向千穗的設想作出回答，黑髮男人語氣平淡地答道，
“無論是何種實力，都無法在旅團的計算下逃脫。無色之王要獻出的……不過是他的生命而已。”
這般狂妄的語氣講起來卻意外地不讓人反感嗎，日向千穗聞言興然地眨眨眼，接着繼續了一個她一直十分疑惑地問題。
“那麼你究竟來自哪裏呢……庫洛洛魯西魯？你和你身邊的那位小姐都是非常出色的人物，沒有道理這樣的人物成為黑王，任何人都不知曉吧……”
說著將纖細的手指移向一邊面無表情的瑪奇，日向千穗着迷地注視着她那雙帶着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掌，點着自己的下顎輕輕開口道，
“據我所知，你的手下還有十二位這樣的出色異能力者……其他的沒見過，不過那位小個子的刑訊師我倒是印象深刻……嘖，雖然大多數王者的手下都擁有強大且數量可觀的異能力者，可是像這樣強悍的能力，我還至今沒有見識過呢……方便透露一下那是什麼能力嗎？還是說，黑色的特質就是如此呢？”
“真相知道的代價太大了……你還是盡量少知道一點比較好……”
低垂下眼尾，黑色的眼睛沉澱着灰色不明的情緒，庫洛洛將手中的黑色書籍合上，淡淡地開口道，
“黑色的氏族全部來自流星街，一個充斥着各種罪惡，殺戮的無上罪惡之地。我和我的氏族還是孩童時就在那裏生活，一步步地從低端逐漸爬上權力和力量的尖峰……你或許永遠都不會明白在那種地方生存有多麼慘烈，但很幸運的是，我和我的團員一直還算順利地在那裏生活了下來……直到十年前，我被那塊石板感召，也就是在那時，我才知道絕對的王者力量居然能夠給帶來這麼美妙的滋味……無論是什麼東西，只有掠奪到手中欣賞才能算作美麗……無論是什麼東西，只有毀滅掉用血染紅才算美麗……”
說到這兒，稍稍做了個停頓，庫洛洛翻開手中的盜賊筆記，用有些散漫的目光輕輕地掃過那翻動的一張張紙片，沉着聲音低低地道，
“這就是黑色氏族生存的道理嗎，為了共同的利益，他人的性命和實力都不足畏懼。哦，對了，我的收藏品有很多，你想要看看嗎？前不久我還收穫了一件很奇妙的東西，一個武士的純正靈魂……呵，真沒想到，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會有這樣奇妙的東西……”
“武士之魂，那是什麼東西？”
日向千穗聞言也來了興趣，站起身就想看看這本庫洛洛不離手的書里的究竟藏了什麼奇妙的東西。可還未等她走到庫洛洛的身邊，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瑪奇忽然開口道，
“團長，停止。”
“嗯？”
手上的動作猛地頓下，庫洛洛側過頭，黑沉的眼睛望向紫色頭髮，像是一隻人偶一般面無表情的瑪奇，疑惑地問道，
“有什麼不對嗎？”
“感覺不好。”
簡短地做了回答，瑪奇說不出自己心頭的感受，只是用最直接乾脆的語言向面前的庫洛洛開口道，
“不要翻開。”
“……”
庫洛洛難得的沉默了，停頓在那本書上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
他一向相信瑪奇的自覺，可是他也相信自己的實力，他不明白自己的盜賊秘籍究竟會出現什麼問題……可心底對於某種東西的執念也讓他不可能簡簡單單地將這件事當做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揭過……
“出什麼問題了？這個不是你的東西嗎？難不成還會忽然爆炸不成？”
站在兩人的面前不耐煩地挑挑眉，日向千穗眼瞧着那本看上去毫不出奇的厚書冊，實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會引得這兩人這麼警惕的樣子。
“瑪奇的直覺一向很准，所以我現在在想，究竟是什麼東西掩藏在這頁之後……”
沉吟着想了一會兒，庫洛洛眯着眼睛，緩緩地將自己的手指點在唇上，接着將那本盜賊秘籍攤開放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用指尖輕輕地揭了過來。
……
書頁緩緩地被翻開，像是猛然間釋放出什麼被囚禁的野獸一般發齣劇烈的震顫、一陣暗色的光芒從書脊中放射出來，緊接着無數道絲線包裹住室內的一切事物，連庫洛洛的的指尖都差點被那無色的絲線灼傷……
“日安，一直藏頭露尾的黑王~”
那頁原本藏匿着坂田銀時武士之魂的書頁被翻開，被釋放出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少年的影像。
黑髮，綠眸，狡黠的笑意，蒼白中顯得有些虛弱的臉色，在座的三個人都不認識他，可是庫洛洛還是在第一時間從少年的特徵中猜測出了他的身份。
“無色……之王？”
“啊，是的……承蒙你的照顧，我現在過得很不好，飛船快毀了，人也快死了，我想黑王現在正在和你的同夥們歡快的慶祝着……不過在這個時候，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說一下呢……”
這般說著，綠眼睛少年彎起一雙精緻的眉眼，在虛影中像是一隻兇惡的狼一樣用暗含着冷意的笑容盯着庫洛洛的臉，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第一，坂田銀時是我的氏族，他的東西我已經要回，下次偷別人東西的時候嗎，請用更高明的手段。第二，若是我今日不死，閣下你對我所做的，我一定會好好償還。第三，你的這本書我異常的討厭……”
“所以……我決定一把火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