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帶着鐵板凳的小個子班長

第五節 帶着鐵板凳的小個子班長

帶着鐵板凳的小個子班長

“上完這班,就去下面的小爐子上干,”車間主任說:“跟着孔班長好好學。(看文字手打小說就來HAO123-中文網.Se)”“誰是孔班長。”我好奇的問。鄭副段長笑着說:“咱車間最精幹的工人。”我心想:既是班長,又是最精幹的工人,他一定是身高八尺,膀大腰圓,臂力過人,力可扛鼎。我下班後到更衣室,裏面已擠滿了人,我問:“誰是孔班長呀,我明天轉到您這班了。”旁邊的鄭立興師傅使了個眼色,遞過一句:“恁大個人就瞧不見!”我順着他的眼光瞧去,只見那邊一個小個子正在換衣服。小個子四十左右,身高大概一米六,黑髮間隱約有絲絲銀髮,額頭也被歲月犁成三道深溝。這就是孔班長,跟潘長江有一拼!我對他說:“明天我就跟您了。”他只點了點頭。

大家都這麼說,孔班長雖然個兒小,可志氣卻不小,幹活做事有板有眼,決不含糊。自從車間擴建,在北面院牆根上添了一台新的精鍊爐,我們一班六個人就要負責四台爐子:車間裏三台,院牆根一台。雖然六個人有明確分工,李建庄師傅和我負責外面,孔班長等負責裏面。可我經常看到孔班長不管白班還是夜班,總是裡外兩下跑。他說:“我是班長,就應該多幹活,幹完了裏面的活,你們外邊忙,我就過來。”更奇特的是,不管孔班長到哪兒,他的手裏總掂着一個鐵板凳。原來,孔班長個兒小,由於燃燒器和爐口太高,輔助用的兩個台階的墊腳台,對他來說還是太低。無論調風調火,還是拿着兩丈多長的鐵鏟往爐內攪拌時,孔班長都得跳着作業。後來,機修班的人給他定做了一個鐵板凳,孔班長就免了幾分辛苦。我想誰要是動了孔班長的鐵板凳,那可有的火發了。一次,外面爐子的火過旺,孔班長一面說:“天然氣太大,爐火過旺,太費能源了,再說,過熱的煙塵氣也可能燒壞收塵器上的布袋。”一面奔到爐側燃燒器下面,登上台階,伸手去夠天然氣手柄,夠不着,跳了幾跳,還是差那麼一點。孔班長不禁有些懊惱:“誰用了我的凳子也不說一聲。”說完,孔班長深吸了一口氣,用力一縱,一手勾住燃燒器上的一個鐵拄,一手去旋手柄,像猴子一樣一手勾住樹枝,一手去摘桃子。可孔班長畢竟不是猴子,沒有猴子的縱越技術。他往下面台階上跳,一隻腳落在台階上,一隻腳卻踏了個空,身子一斜,“撲通”一聲跌在地上。孔班長爬起來,一手按着腰,正在這時,小鄭從料倉趕過來,一手掂着那隻鐵板凳,靦腆的說:“不好意思,我剛才去拉純鹼,袋子堆的太高,就把你的凳子拿來一用。”孔班長看了他一眼,只輕描淡寫的說:“下次用凳子對我說一聲。”本想孔班長要大發雷霆,可他只一句帶過。孔班長就是這樣的人,自己的事無論再大總是小事,廠里的事無論再小總是大事。在事關原則的問題上,這位小個子班長總是立場堅定,決不妥協。一次零點班,我和李師傅將渣場東邊的渣車就地倒空,,被孔班長發現,。孔班長說:“這兒是放二次渣的地方,你們怎麼把一次渣倒在這裏了,廠里規定,西邊一次渣,東邊二次渣,上一班的人把渣車放錯了地方,咱把他移過來不就是了。”李師傅上了年紀,很不情願的說:“那裏是渣場,這裏也是渣場,往哪兒放都一樣,費那氣力!”孔班長也不回答,奪路而行,那氣勢就像拿破崙在土倫戰役第一個衝上敵營攻克據點。孔班長拉起叉車,推到東邊鏟起一個圓錐型的渣砣,又往下按車把,車把沒有按下去,孔班長人倒被車把吊在半空。我和李師傅趕緊跑過去,和孔班長一起,風捲殘雲般的將二次渣移到西邊。

據說,孔班長父親1957年入鉛礦,是咱豫光第一代老礦工。孔班長1985年接替父親做了一名礦燈廠的工人,是子承父志,兩代人以豫光為家,以工廠為業。有一種人,他們少說話多幹活,孔班長就是這樣的人,自己能幹的活決不牽扯工友。在豫光,班長這官兒,沒什麼特權,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多幹活。就像孔班長,哪裏危險他到哪裏,啥活兒臟累他幹啥。孔班長說:“咱豫光要奔200億,我身小力薄,大貢獻沒有,小貢獻還是有的!“不吃大鍋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半鍾”是孔班長的口頭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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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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