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天時地利人和,佐恩一行就只佔了最後一項,可惜就算他們四人再厲害,也抵擋不了被常年混跡於此的地頭蛇們給包餃子了。
四人倒是很光棍,瞧着那些自稱地精的傢伙沒有想把他們剝皮剔骨的意思,也就稍微抵抗了那麼一下下,皮都沒蹭破一點就束手就擒了。
被捆綁着矇著眼跌跌撞撞的走了好久,才在毫不溫柔的動作下被推搡得靠牆站好。
蒙眼布取下的那一刻,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佐恩反射性的偏頭眯眼,也由此招來一記鞭打。
長鞭烙上皮膚的刺痛跟火辣讓佐恩倒抽了一口涼氣,驚怒之下猛的抬頭,卻看到一個比捉拿他們的人更加高挑的白髮妖孽手持長鞭對面站着。
那人的表情很冷,跟冰雕似的,見佐恩直勾勾的看着他,一言不發的又揮出一鞭。這下可好,兩邊對稱了,痛感也平衡了。
"卑劣的人族,你們到這裏來想要做什麼?"
賈里德掙扎着站直了身體,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來過這裏好幾次都沒遇到過這群自稱地精的傢伙,怎麼會就突然撞上了,或者……這些異族打算衝出荒漠平原了?
"我們只是來挖取炎陽石,並沒有其他目的。"
賈里德堅持這個說辭,挖礦比起打人家老巢的主意要高尚得多,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去降低對方的敵意。
比起佐恩身上莫名其妙挨的兩鞭子來說,賈里德不過是被狠狠踹了一腳,一點淤青等不到出去就能自個兒散了。
本和豪就慘很多,那些白頭髮的地精就差沒用他們手上的武器在倆人身上戳幾個通透的窟窿出來。、
"挖礦?"高大的地精冷冰冰的看了賈里德好一會兒,才轉開眼看向被賈里德半個身子護住的佐恩。
剛剛那鞭子掃過佐恩的身體時他下意識的避讓開了臉,卻將自己脖子顯露出來,鞭尾掃過後,細嫩的頸部肌膚瞬間紅腫並泌出血絲。
那個高大的地精一把推開賈里德,伸手揪住佐恩的衣領將他拎得雙腳墊立才能保持平衡。
"你的身上有我討厭的味道。"
地精的聲音不錯,跟山泉似的清澈潺潺,可惜太過冰涼,絕壁是結了冰才化開的那種。
"沒聽說過地精有狗鼻子。"
佐恩被打了兩鞭心裏也憋着一股火,忍不住嘲諷回去,壓根兒沒去考慮他為魚肉人為刀俎的現狀。
紅色的眼瞳快速的縮了一下,那人惡意的伸手掐住佐恩的脖子,手指尖正好戳中鞭痕,火辣辣的疼痛讓佐恩背脊發涼,冷汗直冒。
"想我一顆顆拔掉你的牙齒?"
惡意的威脅在佐恩耳邊響起,那人手指收緊,讓佐恩幾乎無法呼吸,一張臉漲得紅轉紫。好半天,才大發慈悲的鬆開禁錮他脖子的手。
在鬆開的那會兒,還刻意的讓尖利的指甲順着鞭痕刮過,鮮血順着脖頸流下了胸膛。
佐恩沒再犯傻的跟他較勁,自虐什麼的,一次足夠。
地精們將四人關入了四隻狹窄的鐵籠子裏,由巨大的類似穿山甲的魔獸拉着,無聲無息的行進在地下通道中。
籠子很窄,只能讓他們筆直站立,每到轉彎時,總會避免不了的撞上石角,不多時,佐恩就覺得自己身上快要每一處完整的地方了。這些殘暴的地精,絕對是故意的!
人族和異族的交鋒持續了不知多少年,仇恨世世代代的延續加深,想要化解根本完全不可能。
佐恩也沒殘到想要以己之力去扭轉兩個種族之間的對立,他現在感興趣的是,為何這些地精跟傳說中大不相同。與其說他們是綠皮小怪物,不如說是生活在地下的得了白化病的精靈。
也或許,綠皮小怪物什麼的,本來就是人族杜撰的,為的就是抹黑那些戰敗後退出歷史舞台的異族們?嗯,這種可能性簡直太大了,聖人都說,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嘛。
為了分散疼痛的感覺,佐恩一直都讓自己思維放空,根本不去注意身邊那個高大的地精對自己明擺着的厭惡的表情。
鞭痕上的出血點已經結疤,但艷紅的痕迹現在變成了猙獰的紫紅色,再加上留下的乾涸的血跡,佐恩看上去有那麼點凄慘的柔弱感。
晃晃悠悠的不知過了多久,佐恩都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閉上眼睛了,終於聽到前方傳來一道道驚喜的叫嚷聲。
"伏恩,這就是你們抓住的那些卑劣的人類嗎?果然還是你們厲害,喬伊斯他們還在戰鬥呢。"
"阿米莉亞,你太誇張了。"旁邊一個個子小小的未成年女童上前一步,跟伏恩打了個招呼,轉身一本正經的面對那個活潑的白髮紅眸少女,"喬伊斯他們面對的是一整隊裝備精良的人族騎士,而伏恩他們遇到的只是一夥打算盜挖炎陽礦石的小毛賊。"
白髮少女嘟起嘴氣呼呼的看着正經的小姑娘,想要分辨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被關在籠子裏的佐恩臉色變了變。一夥裝備精良的騎士?怎麼還有其他人在打地下城的主意嗎?他們的地圖又是從哪裏得到的?
他從來沒想過地圖只有一份。想想也知道,那十幾隻盜賊團至少有七隻在荒原待了不下百年,要不是有所圖,鬼才願意紮根在這裏鳥不拉屎的地方。
那個叫伏恩的地精沒有耽擱,讓人放了佐恩四人出來,用一根粗麻繩串着他們,押送他們進入了一間地下水牢。
水牢現在的水還不太深,剛剛齊足踝,但佐恩眼尖的在開門的那一剎那就發現了,青苔的高度可是到達了他額頭那地兒,說明漲水或灌水的時候,他們必須得儘力踮起腳尖,否則只有被活活淹死的份兒。
本來地下城就很陰冷,加上站在水裏,不多會兒,佐恩就覺得自己的腳趾頭都快給凍得失去知覺了。
"賈里德大叔,本,豪,你們怎麼樣?"
黑暗中沒有一絲光亮,被束縛着吊在牆壁上的佐恩,只能儘力睜大眼,想要快點適應黑暗,找出同伴們所在的位置。
"我沒事兒,本和豪怎麼樣?"
賈里德是受傷最輕的一個,也是最先適應黑暗的人。他擔憂的將目光投向對面吊著的本和豪,那倆小子被狠狠劃了兩刀,雖然現在沒流血了,但要再這樣泡一晚,他們別想活着走出這間水牢。
本掙扎着應了一聲,失血過多的疲憊讓他沒有開口的力氣,至於身邊的豪,他只能悲傷的聽着那漸漸微弱下去的呼吸聲,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