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義結金蘭（下）

正喝着，耳邊又飄來一陣“嗚嗚嗚”的哭聲。這聲音昨天我就聽到過，當時沒怎麼在意，這次再聽到，我心裏不由得起了疑問，我問童剛：“童大哥，這位女子是誰啊，怎麼每天都要哭一場？”童剛抬頭看着我，臉上的表情帶着一點尷尬，“噢，你說她呀，是個苦命的女子，父母兄長都被人害死了，留下孤單一人。自從被我收留在莊裏，日夜啼哭，今天倒攪了大家的雅興。別去理她，咱們只管喝酒。”

洪子軒聽了，眉毛皺了皺說：“到底怎麼回事，不如童兄說出來，讓我們大家聽聽。”童剛說：“說來話長，而且此事實在叫人生氣，說了徒增煩惱，不提也罷，咱們還是繼續喝酒吧，來來來，大家再干……”洪子軒打斷童剛的話：“且慢！童兄，心裏裝着事怎麼喝得下酒呢？不如你把這位姑娘叫來，讓我親自問她吧。”

童剛先是一愣，繼而說：“既然洪兄如此迫切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我就將那姑娘叫來，你慢慢問她。”說完，對侍立在亭子外面的小嘍羅吩咐了一聲，讓他把那姑娘領過來。

過了片刻，一個身着孝服的女子踏着木橋緩緩來到我們面前。這女子雖然一身縞素，卻難掩其天生麗質，容顏之秀麗，我杜子騰平生罕見。只是她雙眼紅腫，淚珠漣漣，讓人頓生憐香惜玉之情。

童剛指着洪子軒對那女子說：“這位公子聽到你啼哭，又聽說你的遭遇，動了惻隱之心，想問問事情的原委。你如實相告就是了。”

女子哽咽着說了句“奴家知道”，就對洪子軒說：“奴家名叫袁鶯，本來一家五口人，除了父母，還有哥哥和嫂嫂，住在山下不遠處的村子裏。奴家五口人家庭和睦，與鄰里關係也處得融洽，原本過得很好。誰知六天前的傍晚，奴家正在給雞餵食，忽然闖進一個蒙面大漢，不由分說拉起奴家的胳膊就往外走。我哥哥前來阻攔，被他一拳打中咽喉，當場氣絕。父親舉起棍子打他，被他一腳揣在心口……連我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母親和嫂嫂，他也不放過……全都被他打死了……”女子一邊說，一邊哭，都後來，已經沒法說話了。

陳乾虎“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高聲叫道：“豈有此理！這惡人竟然如此狠毒，如此猖狂！氣煞我也！”

我心裏也是這樣想，看洪子軒、小茹和董玉虎時，也都是咬牙切齒的樣子。

洪子軒眉頭緊鎖，輕輕問了一句：“後來呢？”

袁鶯泣不成聲地說：“那惡人……害死我的父母……和哥哥嫂嫂，搶了我便走，半路上幸虧遇到……遇到童莊主的人，才把奴家解救了出來……”

洪子軒問：“那你至今也不知道蒙面漢子是什麼人？”袁鶯點了點頭。洪子軒又問：“那蒙面漢子後來去了哪裏？”袁鶯說：“後來蒙面人被童莊主殺死了。”

這時童剛就說：“那蒙面人罪大惡極，已經被我砍成了兩段。”

陳乾虎大叫道：“砍得好！這樣的惡棍，砍成十八段才叫我高興！”洪子軒卻不再說話，默默地喝了一杯酒。我不知道此時他心裏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他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童剛對袁鶯說：“袁姑娘，你先回房去吧，事已至此，還是想開點，節哀順變，別哭壞了身子。”袁鶯謝過童剛和洪子軒，轉身回去了。

袁鶯剛走一會兒，一個粗狂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洪子軒，你果真在這裏！”我尋聲望去，發現池邊已經多了四個人，這四個人高矮不等、胖瘦不一，我昨天剛剛跟他們會過面，不想今天又見到了。

我見了這四個人，四個字不由脫口而出：“四大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