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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雙吉等人跟着上前幾步,看見楊興寶身上的傷痕,心裏震驚的同時,眉頭皺起,黑着臉眼神很是不滿地向周氏射過去。

雖說農村裏的孩子,特別是男孩,因為調皮不聽話挨打是常事,可眼前這麼多的新舊疤痕,已經不是用棒下出孝子這句話就能夠解釋的,明顯是虐待。

“怎麼回事?”楊雙吉用他兇狠的眼神無聲地問着周氏。

周氏眼裏是同樣的吃驚,雖然她挺不喜歡楊興寶這個性子有些陰沉的孩子,也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嘴上罵幾句,可從來就沒有對他動過手,不是不想動手,而是這麼小的孩子,若是打出好歹來,醫藥費不說,老頭子也會收拾她的。

收到楊雙吉的質問,周氏略微一愣,隨後側頭,惡狠狠地瞪着她身後的三個兒媳婦,眼裏的意思十分明顯,“看看你們乾的好事,怎麼回事?”

小周氏等人臉色一白,倒不是因為她們是罪魁禍首,而是在心裏對於兇手是誰有了答案,楊天山三兄弟一看自家媳婦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楊家人站在離床一米多的距離在進行無聲的交流,楊大夫在床邊坐下,伸手把脈,隨着時間的流逝,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此時他倒有些明白剛才司家丫頭的行為。

“氣血兩虧,體弱體虛,這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癥狀,之所以會昏迷不醒,乃情緒激動,受驚過度所致。”楊大夫放開楊興寶的手,慢悠悠的說道,只是他所說的話讓楊家人的臉越發的黑了。

最陰沉的莫過於楊天河這個當爹的,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開口問道:“楊大叔,那小寶什麼時候能醒?”

“我給他扎一針就會醒來,這倒不是很嚴重,”楊大夫看着楊天河,帶着大夫應有的慈悲與憐憫,“天河啊,我若沒記錯,你這孩子已經五歲了吧,”楊大夫也沒有將話說盡,想必稍微有心的人都能夠聽出來,這孩子的體格哪裏像五歲的孩子,“以後儘可能的好好養着,再這般下去,恐怕會早夭。”

最後兩個字就像是鎚子捶到楊天河的心口,痛得很了,說話都很困難,“早夭?怎麼會?”

真切地從大夫嘴裏聽到這兩個字,楊天河真有些承受不住,看着床上小小的兒子,回想起每天回家,他都會乖乖地跑到自己身邊,細聲細語地叫自己一聲爹,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哼,現在做這副悲傷的模樣又有什麼用?給誰看?司月在心裏冷哼,不過,看着楊天河的樣子,也沒有再繼續打擊他,“楊大叔,你先開藥吧。”養這小傢伙的身體之事,是絕對不可能交給楊天河這個粗糙的男人。

楊大夫點頭,開了藥方,拿着銀針在楊興寶的鼻下扎了一下,小傢伙一受痛,就醒了過來,倒沒有哭,只是一雙大眼睛慌張地搜索司月的身影,“娘親!”在看到司月後,笑得傻乎乎叫道。

“是後娘!”雖然強調這個稱呼,不過,想到這小傢伙受過的苦,語氣倒是柔和不少。

“是親娘。”楊興寶坐起身來,一臉堅持地說道。

“哼,”司月冷哼一聲,“醒了就跟我起來,快去找一套乾淨的衣服,你這拖油瓶臭死了。”

楊興寶似乎已經習慣了司月說話的方式,眼睛一亮,“娘親,是你給我洗嗎?”

眉頭一挑,鄙視地看着光着身體下床的楊興寶,終究伸出雙手,將其抱起來,只跟楊大夫打了招呼,看也沒看楊家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楊雙吉帶着有些訕訕的笑容上前,“楊大哥,麻煩你了。”說完,將手中的二十個銅板遞了過去,這個數在楊家村看病算是重的,“今天這事?”

“放心,”楊大夫自然明白楊雙吉的意思,心裏好笑的同時對這一家子生出些許的看法,他來了這麼久,除了楊天河,沒一個人關心那孩子怎樣的?如今拿出這銅板,首先考慮的也是面子的問題,讓自己不要將今天的事情傳出去,可笑,若他真是個大嘴巴,就這麼點銅板能堵住?

終究是別人家的事情,楊大夫心裏感嘆的同時也不會多說,看出這楊家還有事情要處理,起身告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屋裏,楊天河一拳打在四方桌上,目光怒火中帶着痛苦,“娘,你來告訴我,不是你說讓我放心將小寶交給你嗎?不是你說小孩子都是如此,長大了就強壯了嗎?那他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楊大夫會說他早夭?營養不良,我們家再窮還缺一個孩子的口糧嗎?”

一連串越來越激動的質問讓周氏都有些發矇,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面前這個可是她的親生兒子,有什麼資格這麼對她說話,“好啊!楊天河你個沒良心的畜生,老娘替你將孩子養這麼大你現在還怪起老娘來了,你是他親爹,他的事情你不知道,現在到還問起我來了?”

聽着周氏蠻不講理責怪之語,又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楊天河通紅着一雙眼,看着楊雙吉,“爹,這事你怎麼說?”

楊雙吉看出了楊天河眼裏的堅持,心中隱隱有些後悔,若剛才不讓老婆子打壓老四媳婦,哪裏會生出這麼多的事情來,“老大媳婦,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聽楊雙吉這話,小周氏等人哪裏還不明白,這是要追查到底,眼珠子一轉,笑着說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裏的孩子多,難免有打打鬧鬧的,哪值得這般的小題大做。”

楊天河沉默不語,只是一雙眼睛越發的通紅,握成拳的雙手更是緊了又緊。

“怎麼?四弟難不成認為爹娘還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會虐待小寶嗎?”老二媳婦李氏神色坦然地問道。

“好一個孩子間的打打鬧鬧!”不知何時,司月抱着光溜溜的楊興寶回到房間,輕蔑地掃過楊家眾人,徑直地將楊興寶放到床上,從自己的箱子裏找出一塊大小適中的嫩綠色細棉布給小傢伙包上,坐在床沿,也沒有推開自動靠過來的楊興寶,面無表情地看着楊家人,“是楊興家,楊興隆還是楊興財?”

司月所點的名字很有技巧,楊家的三兄弟一家一個。

“四弟妹,你這是要和小孩子計較了?”小周氏面色不善地說道:“難不成你還想動手打回去?”

對於這樣的話司月是面不改色,“自然不會,我再怎麼不是好人也不會對小孩子下手不是嗎?不過,聽楊大嫂剛才的意思,是承認了剛才我所說的三個孩子都有份了?”

不等小周氏回答,司月接著說道:“老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剛才那三個孩子都滿七歲了吧,聽說還在村學裏讀書,一會我就帶着小寶去村學轉轉,也讓大家瞧瞧虐打幼弟的孩子到底長什麼模樣?也問問村學裏的先生有沒有好好教過他們‘兄則友弟則恭’是什麼意思?”

一聽這話,楊家人的臉色再次變了,雖然說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司月多少知道楊家這所謂的不是普通人家的軟肋在哪裏!

“四弟妹別上火,興隆去了學堂,不過興旺那小畜生在家裏,無論他有沒有打過小寶,沒保護好弟弟就是他的錯,我這就將他帶過來,任由四弟四弟妹處置。”楊天海的話說得斬釘截鐵,“至於興隆,等他回來,我也會讓他過來的。”

李氏瞪大眼睛看着楊天海,似乎不相信他的話。

司月卻在心裏點頭,這楊家老二倒是個聰明人,只不過,“那怎麼可以,我雖是小寶的後娘,可也應該以身作則,怎可讓小孩見的打鬧就毀了小寶的一輩子。”

楊雙吉,楊天河和楊天海是最先明白司月話里威脅的意思,楊天河不想也不會阻止,只是默默地站在床邊表明他的立場,他的兒子不能就這麼白白被欺負了,說實話,在這一刻,他是真的想去打司家的上門女婿了。

楊天山和楊天江仔細地琢磨了一輩子三個字,也明白過來,臉色紛紛難看起來。

“你要如何?”楊雙吉的心此時完全被後悔淹沒,如若敬茶時,哎,罷了,他也沒想到這老四媳婦如此的強橫,得理不讓人,楊雙吉這麼說,也就代表着他的妥協。

周氏吃驚地看着楊雙吉,“老頭子?”臉上的不甘心尤為明顯,不過,得到楊雙吉秋後算賬的眼神后,不敢再多言語。

“楊天河這個上門女婿我要不起,”司月也不管站在她身邊的楊天河臉色如何黯然,“不過,我要他,”指着楊興寶接著說道:“放心,不改姓,只是將他的戶籍過繼到我的上面。”

“休書和和離都是不可能的。”楊雙吉沉着臉開口說道。

司月點頭,“只要我們母子兩在你們家好吃好喝既不受氣不受委屈,我不會和離的,更加不會讓楊大叔告訴村裡人我父親救了你一命,你只給了不到二十個雞蛋這件事情的。”

好吧,司月承認,自己就是威脅的同時又不忘抹他們最愛的面子。

“你們可以什麼都不做,之後也不會有人找你們麻煩,但好吃好喝,我們家的條件就擺在這裏,加上還有四個要讀書的,”這本就和早晨所答應楊天河的沒什麼差別,“我只能說我們吃什麼你們吃什麼。”

司月想了想,點頭,“這個可以,不過,這孩子的戶籍過到我的上面,必須得去村長和衙門登記,理由可以你們自己想,回門那天我要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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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門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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