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星星愛上夜晚,總是閃着自己的光芒一點一點訴說執着,想要隕落夜的黑暗,伴着風的腳步繚繞着暮色的心跳。看着你的臉,我聆聽風的聲音,卻無法像星星一樣向你訴說心事,因為黑暗無情,星火的光給不了它溫暖,我想踩着月光,鋪盡的溫柔,那是我灑下的愛,卻不知黎明到來時,我如何追尋那條沒有盡頭卻被時間擱淺的路。
他再次來到她的夢境中,沒有叫醒她,微微笑笑,寫滿幸福的目光里,不想其他。
只想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顏,沒有再動用意念營造什麼環境提醒她某些事,他的阿香一直都很聰明呢。
“我的阿香……”輕輕呼喚一聲,不再言語,夢境之外的世界充滿着刀光劍影,女兒的安危自然是心頭最擔憂的事,但他此刻不想,從父親出事,他被迫放棄自己,成為戰士,一直戰鬥,直至殘廢,卻不料這也會有人惦記,無休無止的爭鬥,只會帶來無盡的疲憊感、無奈感。
累了,太累了,現在這一瞬的安寧是多少日夜盼來的啊!
不去想,不去思考,只為她恬靜的睡顏,一刻安心罷了。
阿香……我的愛人……
未來太遠,我承諾,未來太難,你執着。
一輩子,無數個現在,每一個瞬間,組成永遠。
夢境之外的世界已是黑夜,只是長江這條古老的河流仍在奔騰着,承載着千萬人的希望,億萬人生死。
黑夜中,綢帶般的流水托起一隻只戰船,黑夜中的點點火光緩緩前進。
只是,這些戰船的首領卻不在船上。
戰事緊急,孫權親率仲王部隊前往江陵,只是今晚,因連續多日的江上奔波,孫權等一幹將士早已疲憊不堪,江上的顛簸,時不時地禦敵,眾人還是想到陸地上歇息一晚。
只是那長江支流順着低處流去,一路蜿蜒,河流淌下,冷月高懸,普映水面一片澄明。河水潺潺,在一個灣口處轉折后,一座圓拱橋出現。圓拱橋下的橋洞裏空間裏,一人頭戴深笠,身着蓑衣,藉著月光,卻是在一張白布上揮毫塗鴉而作。當他完成了圖畫后,退後幾步,端詳了會,卻是非常不滿意的從腰間抽出把匕首將白布劃得粉碎。
突然,風吹來河面上的濁霧。霧氣中,但見有兩個黑衣人蒙面,手持鋼刀而來。
“呵!還不死心么?告訴你家主人,妄想的事情總是荒唐。”蓑衣人拿起一根木杖轉過身冷笑道。月光下,面容清癯,皺紋滄桑,鬍鬚凌亂,身上還散發濃濁的酒氣。
兩個黑衣人一言不發,手裏刀在風中吹出血腥味道,腳下踏出的送人入黃泉的步法,同時起殺。
“嘖嘖嘖,小兄弟啊,你們的未來堪憂啊。喝!”蓑衣人不怒反笑道,手中杖起虛影,腳下虛浮踉蹌,杖對刀,雙方戰成一團。黑衣人配合默契,一進一退,一攻一守,滴水不漏。手中鋼刀刀刀砍向蓑衣人要害,意在取命。蓑衣人看似乎腳下不穩,但是乍徐還疾,手裏杖劈崩掄間卻也力道十足。
雙方十餘招過,蓑衣人漸處下風,手裏的木杖也多以自保為主,十招中難有一招攻擊。猛然右首一刀橫斬而來,蓑衣人雙手舉杖點地,擋下這一刀,同時身體以杖為軸旋轉,雙腳踢向右首那人。右首黑衣人反手刀上挑,刺向蓑衣人胸口。同時左面黑衣人刀也砍向蓑衣人頭顱。
蓑衣人沉喝一聲,雙手一撐木杖,身體騰起,堪看閃過這兩刀。落地就勢木杖掃向左面黑衣人腰部,一拳擊在右首黑衣人肩膀上。左面黑衣人沉身下俯讓過這一杖,狠辣的一刀划來。蓑衣人閃避不及,腳上被劃一刀。
“啊!”蓑衣人揮舞着木杖封招後退,兩個黑衣人揮刀緊急相逼而來,混戰中,步步後退的蓑衣人又被一個黑衣人偷隙一腳蹬在胸口,身體退出老遠。
危急間,突來一道雄渾掌勁,迫使兩個黑衣人回身揮刀相抗,將逼殺的刀風衝散。
月光中,有幽香風來,月影薄霧下,一個俊逸的人影從容而來。
“呼!”一物破空而來,蓑衣人抬手接下看來,卻一壇酒。
“是你啊。”蓑衣人道:“來得巧。”
“月夜突興拜訪好友,想不到卻是趕上了這場攪亂風景的殺局。好友啊,我是來得巧,也來得好啊。”來者正是孫權。
蓑衣人道:“你若再來遲點,這酒就是祭品了。”
孫權微笑道:“既然來了。好友不妨一旁飲酒去,莫要辜負我這點心意。至於這兩位朋友嘛。。。。。。來吧。”
兩個黑衣人依舊無言,突然間一左一右,形如迅梟飛掠而起,夾擊而來。刀光閃耀間寒氣迸發,剎那之間,孫權也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澎湃激蕩勁道襲來。可是也在這個剎那間,孫權腳下一點,身如飄絮,恍如一道白煙,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握刀這樣久了不累嗎?你不累,我可累了。”孫權輕笑道,手腕一抖,一竄火焰飛升向黑衣人撲去,黑衣人向後躲,腳步蹌琅連退了八步,一跤跌倒。
左面黑衣人見了這樣情況,卻是不顧情況,揮刀瘋狂撲來。頓時刀光大大盛,銀光熠熠,寒芒燦目,刀風隱帶風雷之聲震起,雷電貫穿刀中,刀鋒未到,雷電先到,煞是驚人。蓑衣人看到有幾刀甚至已貼着孫權的臉,逼近他的鼻子,只驚出了一身冷汗。
“哈,何必這樣暴躁呢?”孫權突然身體動了,siman閃了一下光,隨即一把紫氣滿滿的寶劍現於手中,正是孫權配劍——紫電。
“玩雷電?玩得過我的紫電嗎?!”
“走!!”“噗!噗!”
心知孫權武功修為之高深,又見紫電現身,兩個黑衣人自知非是對手,同時縱身跳入河中逃逸而去。
“哎呀,這就跑了?我還沒出劍呢!”孫權皺着眉頭,有些氣憤。
蓑衣人一抬手,將酒罈拋給孫權,鼓掌笑道:“不愧是東吳君王啊!好功夫!”
孫權也抬手酒罈喝了一口笑道:“過獎過獎,老錢,你也不賴不是嗎?”
“我?還不是時勢逼出來的功夫!哪比得上你!”蓑衣人——老錢哈哈一笑。
孫權一晃手中酒罈,笑道:“今夜雨後天河月清。好友,不如陪我一起去橋上一攬風月之色,痛飲一回如何?”
老錢點頭撇嘴道:“你知道我忍不住酒蟲的,走,請。”
橋映江影,月色溶溶,也是別有美景。
“久不訪我,今夜突來,恐怕非是單純訪友吧?”老錢已有幾分醉意笑問。
孫權靠在橋欄上,笑道:“自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老錢苦惱道:“先說好啊!我可是江湖浪人一個,比丐幫弟子還不如,想問我要財物問了也白問。”
孫權卻是低頭猶豫了一下,緩緩道:“此回前來,是想問你……”
“別!”老錢一聽他的開頭,就明白他想問什麼,“我當初坦然將真實身份相告,我自然要對得起這份情義,但是,朋友之間有些事還是不能越距的,這個世界不是實現願望的大工廠啊!”
“那麼,你幫我調查,可以嗎?”孫權收住話語,他的暴躁脾氣不是時時刻刻都存在的,“我知道,你也有想要弄明白的事情,將自己掌握不住的東西奪回來,要不然,你也不會喝酒、把自己搞成鬍子邋遢的模樣,不是嗎?”
“哈哈哈,小子,君王的料子啊,”老錢讚許地看了一眼,“那,我就幫人幫己了!”
河水輕輕拍打着岸邊,聲聲拍拍,恍然自然而成的樂章。
黑暗中,一行人仍在前進。
“幸虧那女人沒多問,沒懷疑,直接派我們送綺羅去時空夾縫,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時空夾縫的地址了,啊……”雷克斯放鬆地深呼一口氣。
事情,總算是有點進展了。
身影淹沒在黑暗中,尋着未知的光明。
走了許久,停下。
雷克斯與灸舞對視一眼,雙手運起異能,念動咒語。
藍光與綠光交織中,圍繞着綺羅,女孩的身上散着淡淡的白光。
不多時,打開了一道結界。
終見,一片白光,一道門,未來的入口。
幾人暗自緊了緊心神,一起進入。
幾秒,幾人的身影沒入白光中。
只是,在那道門關閉前,一個身影跟着他們進入那片光亮中。
只是一瞬,又恢復了一片黑暗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