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酒席

暑假的日子很快就要過去了，這一天對楊洋來說是個非常特殊的日子。按照農村的習俗子女去當兵或者靠上大學都要擺酒席慶祝，楊洋家也不例外。

為了辦酒席一大清早楊洋和媽媽就來到菜市場買菜。農村的菜市場也是很熱鬧的，一些早餐店生意紅紅火火吃早餐的人都排成了對，菜販子的攤位也是如此忙的收錢都收不贏，還有很多老人都閑着沒事幹自己種了一些菜拿到菜市場來買賺點小錢。

楊洋和媽媽提着大籃子在街上買菜，陳艷一路上笑容滿面想起自己的兒子馬上要去上海讀大學了，兒子成為了村裏的榜樣心裏那個高興是無法形容了，可楊洋卻完全相反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原因就是因為沒能實現自己的夢想，楊洋的夢想就是能去體校之類的。

“大姐，要不要買點豬腳啊。”一位屠夫見陳艷走過自己的攤位知道陳艷家今天擺酒席為了拉生意立即叫住陳艷。

“哦，我看看吧。”陳艷知道對方的木目的但又不好拒絕只好勉強答應了。

“小洋喜不喜歡吃豬腳啊。”陳艷問楊洋。

楊洋拿起一隻豬腳看了看用力捏了一下說：“嗯，買一點吧，就算我們不吃客人還要吃。”

屠夫聽見楊洋的話后非常高興自己有生意了連忙誇楊洋：“哎呀，小洋真懂事，不愧是大學生啊。”接着又對陳艷說：“大姐，你兒子要去上海讀書有出息你以後也有福氣啦。”

陳艷聽見這話后興奮的不得了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看你說的還福氣，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幫我剁好。”

“好嘞。”說著屠夫耍起大刀“刷”“刷”地沒兩下豬腳剁成塊子了。

“待會兒送到我家去啊。”陳艷說。

“沒問題。”屠夫爽快地回答。

陳艷和楊洋繼續逛。

一家早餐店裏，楊明和兩個女生在吃早點。

楊洋和陳艷在菜攤邊看蔬菜。

“楊洋。”楊明在老遠就看到楊洋喊道。

楊洋和陳艷聽見楊明的喊叫聲后回頭到處看。

楊明戴着一副墨鏡牽着兩女生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你怎麼在這？”楊洋說。

“阿姨。”楊明摘下眼鏡很恭敬地說道。

“誒，小明也在這啊。”陳艷說。

“阿姨。”兩女生見了陳艷也很恭敬地說。

“小明，明天來我家吃飯啊。”陳艷說。

“嗯。”

其中一個女生覺得很尷尬偷偷地拉了一下楊明的衣服示意楊明快點離開這。剛好這舉動被陳艷看見了，女生髮現陳艷看見自己的動作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頭立馬扭向另一邊。

陳艷看出情況后不想讓場面顯得更加尷尬對楊明說：“我跟小洋還要去買菜，你們去玩吧。”

“哦，那好，我們就過去了。”楊明和兩女生說完便離開了。

陳艷看見楊明等人走了之後憋了很久的心裏話終於可以一吐為快了：“小明這孩子怎麼回事啊不去工作整天就知道玩，看那兩姑娘像什麼樣。”

楊洋聽見媽媽的話后表示很不理解認為媽媽的思想老套了於是對媽媽說：“人家小明家條件好啊可以不工作等長大了直接跟他爸學做生意啊。”

“條件好也要工作啊青年人不工作像什麼，小小年紀就談戀愛不像樣。”陳艷嘴裏嘮叨着。

“家裏有錢當然就會有很多女朋友了。”楊洋說。

“去了大學要好好讀書不許早戀聽見沒。”陳艷想到剛才楊明帶來的女生便擔心楊洋會在學校早戀於是警告楊洋。

“知道啦。”楊洋不耐煩地說。

第二天一大早，楊洋家今天可熱鬧了，村裏的鄰居還有親朋好友知道楊洋家今天要擺大學的慶祝酒席所以都趕來喝喜酒了。

此時的陳艷正在廚房和一些婦女做菜，小小的廚房不怎麼透風，整個廚房散佈着濃濃的煙霧站遠點連人都看不清，陳艷遮住鼻子在炒菜不停的咳嗽。

楊洋也沒閑着在幫着上菜，鄰居們都吃的高高興興，一些青年人在斗酒划拳，小孩子在一旁嬉戲打鬧。

這時候楊明也來了依然是戴着一副墨鏡看見楊洋后高興地喊道：“兄弟。”

楊洋見楊明來了便上去迎接拿一支香煙給楊明：“兄弟，來抽煙，怎麼這麼晚才來啊。”

“不好意思啊兄弟，剛才有點事。”楊明說。

“來快上桌，別老站在這。”楊洋說完拉着楊明來到一張空桌前坐下。

楊明看見地上放着一箱啤酒想喝酒了對艷個楊說：“兄弟，現在可以喝酒嗎。”

“當然可以，請你倆就是喝酒的嘛。”楊洋說完拿出一瓶啤酒替楊明打開接着又說道：“兄弟，你先坐下我做完事就來陪你啊。”

“嗯，沒關係你去忙吧。”楊明說著一個人喝着啤酒抽着煙。

院子前一輛轎車停了下來，一名中年男子下車了，身穿白色的襯衫和西褲髮型則是典型的大背頭，一看便是當官的或是領導之類的，手裏還拿着一台嶄新的筆記本電腦，這人便是楊洋的舅舅。

楊洋的舅舅聽說楊洋家今天擺酒席特意從城裏趕過來，楊洋的舅舅走進院子的時候吃飯的鄰居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楊洋的舅舅，因為楊洋的舅舅平時很少來所以左鄰右舍的鄰居都很少有人認識。

楊明看見楊洋的舅舅過來了摘下眼鏡看個清楚，楊明之前聽說過楊洋有個當官的舅舅，楊明心想這個朝自己走過來的人一定是楊洋的舅舅。

楊洋的舅舅沒有直接去找楊洋和陳艷，因為他知道現在去找他們肯定不合適知道他們母子兩很忙，於是就坐下來等待，可剛好就坐在楊明現在的桌前，楊明不敢直視楊洋的舅舅老老實實地抽煙喝酒。

舅舅看了楊明一眼心想反正也是無聊不如跟眼前這個小夥子聊聊天解解悶，於是問楊明：“小夥子你是楊洋的朋友吧。”

“嗯。”楊明回答。

楊洋的舅舅可是幹部察言觀色很厲害的一眼就看穿楊明是個沒讀書的孩子但也不好說透於是轉個完問楊明：“小夥子在讀書嗎？”

“沒有。”楊明回答的時候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時候楊洋來了，楊洋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后立馬就想到是舅舅來了於是趕緊走到舅舅身邊：“舅舅。”

“喲，小洋來啦，你媽媽呢？”舅舅見楊洋來了也很高興。

“我媽媽還在忙着炒菜很快就完了。”楊洋說。

“坐下，這是舅舅給你買的，以後讀書用好着。”舅舅遞給楊洋筆記本電腦。

“謝謝舅舅。”楊洋說。

“這是你朋友啊。”舅舅說。

“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楊洋說著摟着楊明的肩膀。

“舅舅好。”楊明腦子轉的快立馬喊道。

“好，來抽煙煙。”舅舅知道楊明會抽煙因為來的時候看見楊明在抽煙，說著拿出一包煙遞給楊明一支。

楊明沒有立馬接住煙而是看了楊洋一眼，心想舅舅是長輩這樣不好，雖然楊明平時在外面到處抽煙但和楊洋的舅舅第一次見面當面抽煙顯得不禮貌所以此時的楊明顯得有點膽怯。

“沒關係，接着吧。”楊洋看出了楊明的心思但也知道舅舅的為人大方隨和便勸楊明放心接着。

“謝謝舅舅。”楊明說著接着舅舅的煙點燃。

舅舅也叼上一支煙，楊明眼明手快看見舅舅要抽煙了立馬拿出打火機替舅舅點火，舅舅見楊明為自己點煙禮貌地站起來雙手擋風，其實不是擋風而是禮貌。

“小夥子很不錯，小洋要多向小明學習啊。”舅舅一眼就看出楊明的為人知道楊明是個聰明的孩子便誇道。

此時陳艷端着菜來了。

楊洋看見媽媽來了立馬喊道：“媽，舅舅來了。”

陳艷看見楊洋的舅舅來了立馬走過來招呼舅舅說：“剛來吧。”

“嗯，剛來。”舅舅說。

桌上的菜也上的差不多了，楊洋與舅舅和楊明開桌了。

“舅舅您喝酒嗎？”楊明拿出一瓶啤酒特意問舅舅。

“好，今天來就是喝酒的。”舅舅說。

楊明立馬打開瓶蓋先替舅舅滿上一杯然後再替楊洋倒酒最後自己也滿上了。

“今天我們就敬楊洋一杯。”舅舅向楊洋敬酒。

楊洋立馬站起來怎麼說舅舅也是長輩向自己敬酒怎能坐得住，於是立馬回敬舅舅。

三人一杯下去之後又開始閑聊了。

“小明啊，你在工作嗎？”舅舅問。

楊明聽見這話后不知道怎麼回答舅舅因為自己經常在外面瞎混從來沒有工作過怕自己在舅舅眼裏的形象不好便沒有回答舅舅的問題。

楊洋知道楊明不好回答舅舅的話於是幫楊明說話了：“舅舅，小明家是開養豬場的現在在家了幫忙。”

“哦，那好啊以後是個老闆了。”舅舅開玩笑地說道。

楊明聽見舅舅這麼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轉眼過去已是傍晚了，天空夕陽西下。

酒席也散了，楊洋家院子變得冷清了，舅舅坐下一邊抽煙，楊洋則在打掃院子。

舅舅看着眼前的楊洋，想到楊洋馬上就要去上海讀書了這一去可能就會很少回家，便想跟楊洋聊聊天於是叫道：“小洋，過來一下。”

“哦。”楊洋聽見舅舅叫自己放下掃把走到舅舅身邊坐下。

“拿着。”舅舅說著出包里拿出兩千塊錢給楊洋。

“我不要。”楊洋婉拒舅舅。

“聽話，拿着。”舅舅強硬把錢塞到楊洋的手裏。

楊洋也沒再拒絕舅舅了收下了錢。

“小洋啊，想不想聽姐姐給你講一個故事？”舅舅問道。

“嗯”楊洋微笑點點頭。

“從前有一個鄉村孩子，他家裏非常窮，一心想出人頭地想做生意但家裏有沒有錢，打工又賺不到大錢，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也是唯一讓他能出人頭地的辦法，就是讀書，只有讀書才能讓他走出鄉村，於是他發奮苦讀，他成功了考上了名牌大學現在也有了成就，不過他為了讀書也放棄了很多東西。”舅舅其實是在說自己，把自己當年勵志追夢的故事講給楊洋聽，目的就是為了激勵楊洋讓楊洋發奮讀書將來有所成就。

楊洋看着舅舅目瞪口呆面無表情小聲的說道：“放棄什麼？”

楊洋聽了舅舅的話后也知道舅舅在跟自己說舅舅的事。

舅舅笑了笑說：“愛情，在他讀書的時候有一個同村的女孩喜歡他，但他為了自己的夢想不得不放棄這份感情，那個女孩也一直在家裏等他，後來他去城裏參加工作回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女孩已經結婚了。

“那那個男孩喜歡那個女孩嗎？”楊洋輕聲地問道。

“當然喜歡，雖然對那個女孩來說是很殘酷，但沒法比。”舅舅說話的語氣顯得很沉重帶着傷感。

“後悔嗎？”楊洋問。

舅舅拍着楊洋的肩膀說道：“小洋，記住舅舅的話，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人生一定要經的起風浪，有什麼夢想大膽的去追逐不要到了舅舅這個年紀才後悔當初沒有勇氣去追逐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知道嗎？”

楊洋似乎聽的入神了一臉茫然，目不轉睛地看着舅舅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

舅舅很高興楊洋會聽自己的話拍拍兩下楊洋的肩膀笑了。

這時候陳艷端着茶過來了對舅舅說：“來，喝口茶醒醒酒。”

楊洋繼續去掃地，陳艷則和舅舅在聊天。

一會兒，舅舅看了一下手錶說道：“很晚了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這麼快就走啊，留下來吃個晚飯吧。”陳艷說。

“不了，我真的要回去了。”舅舅站起來準備要走了。

“小洋，舅舅要走了，送下舅舅。”陳艷喊道在掃地的楊洋。

楊洋在聽到舅舅要走了立馬過來，但沒有沒挽留舅舅，楊洋不是那種裝模作樣的人也裝不出來。

楊洋和媽媽把舅舅送到了院子前，舅舅上車后啟動了汽車準備要走了，舅舅在走之前又叮囑楊洋：“小楊，記住舅舅說的話，沒事多回家聽你媽媽的話。”

“嗯，知道了。”楊洋說。

舅舅走了，楊洋從口袋裏拿出剛才舅舅給自己的兩千塊錢給陳艷，陳艷看見錢后很驚訝問道：“哪裏的錢啊？”

“舅舅給的。”楊洋說完又接着打掃院子。

夜晚，打掃完院子的楊洋回到屋裏，眼前的景象讓楊洋看呆了，桌上散亂着許多百圓大鈔，陳艷正在數錢，楊洋走到媽媽身邊不禁問道：“媽，怎麼這麼多錢，哪裏的？”

“借來的，好好讀書聽見沒？”陳艷訓道。

深夜，楊洋躺在床上半天沒睡着，楊洋心裏很難過，耳邊不停的迴繞着之前舅舅跟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有剛才看到的血汗錢，心如刀絞，這邊又是心疼媽媽這麼多年來的苦心那邊又是自己的夢想，此時的楊洋內心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到底是堅持自己的夢想還是聽舅舅的話認真讀書不讓媽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