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夜訪
里，不肯安分的沈吟朝再次換了行裝，要重返密道她堅信，這密道不可能只有這一條路能通。既然能從東南角的書軒一直走到西北角的庫房，那麼其中各處，自然也應該有出口的。
這一次她沒有驚動任何人，靈巧的身形也不過就那麼一閃立刻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過了沒多久，另一個黑影也閃過，是直接往周天元的住處去了。
周天元一直在屋裏坐着沒有睡，門不過是半掩的。來人到了門口，直接推門就進來，周天元一個手勢，立刻有人遠遠地把這裏包圍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公子，天元這些天失禮了。”周天元坐在輪椅上朝來人深深一揖，看似恭順無比，但掩不了身上的傲氣，恢復了腿的知覺便是恢復了自由的資本，有一種自然而然散發的自信，不同於原來的廢人。
這些改變極其細微，周天元自己，他身邊的人都沒有發現，而不了解他的人更不會知道，只有蕭慎，也是憑着直覺感到了一絲不同。
“是我要求你如了，何必請罪？”蕭慎淡淡一笑，找了位置坐了下來。周天元推着自己的輪椅過來替他倒茶。
“還是我來吧。”蕭慎看他要桌子中間的茶壺還有些勉強，自己拿了倒了兩杯，喝了一口說：“你辦事我向來放心，只是這次的事情，是不是鬧得太大了些？有些人，不該卷進來的。”
周天元苦笑聲：“這一局一開始就很大。既然已經被牽扯其中了，我想乾脆鬧得越大越好。周家裏頭有內鬼這我很清楚，不過只要不礙事我還不想動他。現在只想把背後佈局的人找出來，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這讓我很不安。”
聽他的語氣，似是已經成竹在胸在計算之中，蕭慎不再多說拍拍周天元的肩道：“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我只當什麼都不知道，對你放心。”
周天元低頭一笑，沒說么臉上適當地表現出自己的欣喜。
“對了。”蕭慎站起身。在屋裏了兩步。走到窗前問。“對沈吟朝。你了解多少？”
“吟朝？”周天元顯得很意外毫不掩飾。他對她地了解。幾乎都被父母地威逼利誘嚇回去了。他巴不得躲得遠遠地。“公子喜歡她？”周天元試探着問。
蕭慎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嘴角一直都是帶笑地：“你就跟我說說你認識地她。”
周天元知道地。蕭慎手下追查情報地能力雖然比不上黑匣子。但是他和沈吟朝明面上交際地那些事情。蕭慎都是知道地。既然要說就不能亂說天元頗為公正地對沈吟朝作出了評價。有好有壞。蕭慎聽了卻還是但笑不語。
周天元第一次緊張起來。希望不要因為他說錯什麼。導致什麼他所不能掌控地結果。
“那她地那個爺爺。又如何呢？”
周天元把進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描述帶上了自己的主觀感受，這個神秘老人的功夫不可測。
“的確是個高手啊，沈吟朝的功夫是他教的吧。不知他和當年的第一高手沈辭雲來說，又如何呢？”
周天元垂首道：“恕天元對武藝並無研究沒有見識過沈大俠的身手。”
“誰都沒真正見識過，不是嗎？”蕭慎朝周天元笑笑，“你不必這麼拘謹，我只是隨口說說。”
周天元頓了頓，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定，突然換了語氣，帶着些哀求的語氣說：“公子，過些日子等父親的事情告一段落，我想送天寶回祖宅去。”
“哦。這事你自己決定就好。”
周天元咬咬牙，壓下心裏的緊張，努力讓自己顯得比較平靜：“公子，天寶他身世特殊，我怕有人要對他不利，想請公子座下的神醫為他診治，至少能夠恢復身手，有自保的能力。”
“這倒是件新鮮事，以前說要幫你的弟弟醫治，你拒絕得那麼乾脆，好像有人要害他似的，怎麼現在又突然想通了？”
周天元垂首沉默不語，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算了，知道你弟弟是寶。說吧，你看中哪個神醫了？”
“是那位費公。”
“費公啊……”蕭慎突然笑起來，周天元知道他不想讓人看出喜怒的時候總是微笑，所以一下子緊張起來，手暗暗抓緊了腿上的毛毯，面上卻看不是一絲異常。
“好，既然這樣，那也不用等着回去了。我這就讓費公來這裏，讓他看看能不能治你就愛弟弟，你再送走他不遲。”
“多謝公子。”周天元深深低下頭，暗呼了一口氣，嘴角抽動了一下，但很快把過於欣喜的表情隱藏起來。
蕭慎看着他，感嘆道：“天元，你真的很少向我開口要什麼。你總是無欲無求的，讓我很難辦啊。日後有什麼事，直接開口便是，不用這樣猶豫。”
“是，天元知道了。”
蕭慎滿意地離開，周天元一直直直坐在那裏，等到遠處羽衣衛傳來安全的信號，他還是那樣滿身戒備地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直到東方天曉，窗外慢慢了起來，他才大出一口氣，癱坐在輪椅上，慢慢擦去現在才滲出的冷汗。
沈雲沒有出現，他該感到僥倖吧，卻總覺得不安。或許是他想太多了，希望他們為天
不是什麼大事，應該不會懷到他已經知道了什定為自己為周家做點什麼了。
“娉兒，等天亮了就把幾位少爺都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周天元突然很激動，真真切切地感覺到生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試着自己站了起來，呼吸着比平時更高一層的空氣，傲然開口。
蕭慎回到住處，奔霄就等着告訴他，沈吟朝偷偷離開過，跑到去庫房附近逛了一圈，消失了大約一個時辰然後又出現，回到這裏，爬窗去她那個爺爺的房間，到現在還沒出來。因為沈吟朝的耳力非常好，他只能遠遠跟着不知道她去做過什麼。
“屬下試圖接近，但只能勉強聽到對話，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你說，他們只是安靜地說話？”蕭慎推開窗戶，對面就是韓洛庭的房間。從這裏看去了月光落在窗台上的銀霜之外什麼都看不到，他卻好像已經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慢慢彎起嘴角。
“那其他人呢？”
“安姑娘和茶老一直在自己房中休息有任何動靜。”
蕭慎哼了一聲，似乎早已;到，很快就吩咐道：“你再去茶老六的房間仔細察察，看和原來有什麼不同。”
奔霄領命而慎對着月光，一點都沒感覺到睡意，直覺告訴他今天夜裏正有什麼、事情在醞釀著，他很期待明天的驚喜。
突然，對面窗戶有了響動，蕭慎一動地站着到對面窗戶被推開一半，伸出個腦袋來左右看看對正對面的蕭慎視若無睹。然後她一蹬腳整個人跳了出來，在地上輕巧一滾重力卸去一大半，輕得像是滾在棉花上一般無聲無息。
這套落地動作沈吟朝經非常熟練氣呵成且動作優美。從沒想過她也有陰溝裏翻船的時候，在滾到一半時重心旁落，手腳扭曲地趴在了地上。這一切都要怪一雙眼睛，一雙淡定看着她還好像要把她看穿的眼睛。
“蕭慎…”沈吟朝抬頭看清那之後猛得從地上蹦起來，“你一直站在這裏？”
有必要否認，蕭慎點點頭，似是忍了一會兒才沒有笑出來，對沈吟朝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你不是也一樣？”沈吟朝反問一句，訕訕走到蕭慎窗前，突然想到了什麼，急着解釋說：“你千萬不要誤會啊，我只是去看看我爺爺他……他有沒有踢被子。你也知道老人家身體不好，容易着涼。”
像是對應她這話一般，對面突然傳來猛烈的咳嗽聲，急促而猛烈，雖然傳到他們耳中已經是隱隱約約，但還是讓人揪心。
沈吟朝尷尬地笑笑，看來韓洛庭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不過這麼配合，真不像他啊。
“你爺爺好像病了，不去看看嗎？”蕭慎聽見了略帶擔心地問。
“呃老毛病了，不要緊的，咳幾下就沒事了。”沈吟朝卻聽着非常諷刺，連忙說。然後好像又是配合一般，咳嗽聲逐漸消失了。
這也太假了吧，沈吟朝心裏暗忖，韓洛庭不是號稱演戲之王么，怎麼連個咳嗽都演不好。
“看來的確如此呢。”蕭慎朝韓洛庭的房間又望了眼，問道：“他是什麼樣的老毛病，我府中有幾位不錯的大夫，或許能幫上忙。”
“不用不用，他自己就是大夫，而且我也懂醫術的，真的不要緊。”沈吟朝連忙拒絕，看蕭慎還想要說什麼，搶着說：“蕭公子，你真是個好人啊。”
這句話很靈，蕭慎立刻一怔，忘記自己剛剛要說什麼了。
沈吟朝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呢，那個，就是賜婚的事情。我能不能問問，如果，我是說如果，皇上他不是隨口說說，而是認真地下旨賜婚，非要把馨悅賜給你，你會拒絕嗎？”
突然覺得沈吟朝這副小心翼翼求證的樣子很可愛，不，應該說沈吟朝一直都是很可愛的，只是現在這樣更可愛。
蕭慎失笑，想着沈吟朝這算不算在吃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沈吟朝雖然很想躲開這種被當小孩子的感覺，但是為了馨悅，只能忍受，堅持問道：“你回答我的問題啊。”
“如果是皇上賜婚，身為臣子又哪敢拒絕呢？”蕭慎正了正臉色，認真地說，不過手一直沒有離開過沈吟朝的頭。
沈吟朝愣了一下，是被蕭慎突然認真的表情給驚到了。自己當然是應該覺得高興的，但是總覺得蕭慎這句話過於沉重，又好像隱含了什麼重大的含義她沒聽明白。
蕭慎看她這樣，雖然有點心疼，不過也不打算安慰。放開沈吟朝離開窗口走向房門，手剛觸到門就聽到背後一聲輕響，回頭一看沈吟朝已經從窗口跳了進來。
“我正要給你開門……”蕭慎半句話咽了回去，因為聽到了熟悉的暗號。他看看沈吟朝，略一沉思，便把沈吟朝請到桌邊坐下，朝着門外道：“進來說話吧。”
奔霄帶着驚訝的神色出現在房中，對上沈吟朝同樣驚訝的眼神，朝蕭慎道：“回公子，屬下仔細查過茶老六的房間，發現有擺設被移動過的痕迹。房中的茶杯，也有兩隻被用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idi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手機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