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堂印(下)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個全勤月了呢,但是這個月到底能不能算全勤,該死的起點,到現在都沒有答覆!我詛咒那些官僚主義的傢伙!
是劍?是刀?還是一條詭異莫測的鞭子?沒有人知道那個答案。在銀白色的魔法光線照明之下,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層銀白色,而對那神秘的晶狀武器上體現得尤其明顯,那光是如此流暢而晶瑩,像冰更像水晶,卻比火更熱、比花崗岩更硬。
“是什麼人?見鬼!裝什麼神秘!”喬伊斯女伯爵憤怒的大吼着,一團血紅色的霧氣從她的體表浮現,然後嘭的一聲爆炸開,似乎斬斷了某種無形的枷鎖。然後,鮮紅的血氣籠罩住了女伯爵的全身,最終集中到她的眼睛上,把那對眸子徹底染成了紅色----不僅僅是眼球,就連眼白也是鮮紅一片,遠遠看去散發出一種動人心魄的恐怖壓力。
她的速度恢復了正常,十根纖細的手指上也冒出了長達一尺多的鋒利指甲,她動作如風的用手指向著鋒利如冰的奇怪東西抓去,然而,那東西的速度雖然未必能快得過,卻顯然擁有更小的體積,從而獲得了更大的施展空間和靈活性,結果,明明已經比之前更快更強,一抓抓在花崗岩牆壁上就好像抓碎一塊豆腐的雙爪偏偏奈何那條不知名的神秘兵器不得,反而讓自己的身上再次留下幾道冒煙地傷痕。
“混賬,去死!”兩隻已經變形成好像妖魔利爪地怪手拼接到了一起。赤紅色如煙似霧的血氣凝結在那裏。然後是一連串劈劈啪啪好像小鞭炮似的炸裂聲,她把手猛地向前推了出去,頓時,血污凝結出一隻小蝙蝠---而這小東西的飛行動作卻更像一隻矛隼----閃電般的躥了出去,和那細長如鞭地古怪兵器狠狠撞到了一起。
血焰燃燒着。為一片銀白的世界增添了幾分亮彩,然而,它所無法改變的卻是自己主人臉上一瞬間所浮現出的蒼白。女伯爵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時的色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隱含着怒意,在他的注視之下,包裹着那條怪異長鞭地血焰連續幾次改變形狀,決不讓那東西有任何一個部分能夠逃脫出來,然後。隨着一陣十分輕微的,彷彿武器淬火時的噝噝怪想,血焰瞬間消失了,而地面上只留下一小撮灰濛濛的碎渣。
“撲!”一口鮮紅色的血,在銀色魔法光線所能籠罩的方向盡頭忽然間就出現在空曠的地面上,緊接着,一個半跪於地的男子摔倒的形象出現在那裏,他地臉色透出幾分灰敗,不等整個人的形象完全穩定。眼睛、耳朵和鼻子裏已經全都向外溢出鮮血。
“終於現身了?可是讓我好等!”女伯爵哼哼着,不過就在她飛身上前的前一刻,兩條全新的水晶絲帶已經橫亘在了她的必經之路上,不僅如此,在那不知道受了什麼損傷地男子身後已經冒出兩個相同打扮地身影將他扶住。明顯保護在了中間。
“見鬼!”臉色仍舊蒼白的女伯爵這麼叫着。她雙眼噴火地看着新出現的對手,而對方也正在把兩隻好像水晶製造地哨子塞進嘴巴里。雖然聽起來似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是看他們那鼓起的腮幫子。顯然吹得非常賣力。
他們在招引同伴!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雖然自己聽不見聲音,但是在這神秘莫測的多元宇宙之間,能夠聽到某些其他人難以想像的聲音的種群實在數不勝數,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援兵,雖然自己也有一群足夠強大的同行者,但是幾百年來習慣於獨自行進的吸血鬼親王更喜歡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
“有同夥嗎?儘管叫出來吧!”女伯爵高聲冷笑着,她的臉色蒼白得就好像阿爾卑斯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面對剛剛給自己找了大麻煩的詭異力量卻沒有絲毫的退縮----不對,她的確退了,忽然之間,好像一條閃電般退回到後面已經擠成一團的恐慌無比的僱工群裏面,下一刻就又回到原本站立的地方,手上還提着一個高高大大的阿拉伯漢子。
“儘管過來吧,讓我看看,你們到底都有些什麼神通!”女伯爵高聲叫道,與此同時,一張純潔乾淨的娃娃臉上忽然冒出四顆鋒利如刀的犬齒,她微笑着,一口咬破了手上所提大漢的喉嚨,不過眨眼的功夫,這條八尺高的漢子已經變成了肉皮所包着的一團骨頭,然後,她把它向著那些神秘對手的方向遠遠扔了過去。
滾燙的鮮血,這是多少年沒有品味過的滋味兒了?女伯爵一瞬間幾乎有些失神。作為血之一族生命最頂端存在的親王之一,理論上她早已經超出了必須依靠吸血而存在的程度,然後,當知曉了聯席會議某個糟糕到了極點的計劃以後,她就果斷的停止了進食,只因為作為血族最傑出的人物,她對於自身和人類的存在理解得實在過於透徹,因而格外的明白,一旦那張信仰的大網張開,到底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變局。
血是生命的原液,血是靈魂的寄託,血也是血族力量的根源,幾百年來滴血不沾,雖然自己看起來強大依舊也美貌依舊,卻只有女伯爵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力量大部分已經陷入了沉睡,直到剛剛,那魂縈夢繞的甜腥味道瀰漫在口腔里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終於清醒過來了,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着,每走一步都在原地留下一團染血的殘像,不大的一會兒功夫,整個空間都被濃濃的血腥氣所籠罩。
“糟糕,喬喬太興奮了。”伊斯塔露女士帶着幾分手忙腳亂的樣子抱怨着,在她舉手投足的動作中,一片淡綠色的煙霧從指尖袖口飄散到人群里,僅僅是稍微有所接觸,那些已經快要被恐怖的氣氛感染到發瘋的僱工們眼睛就開始變得朦朧起來,臉上的恐懼感漸漸變淡,而變成了一種混合了痴迷與陶醉的表情,“真的讓她放開肚皮,這些工人撐不下一分鐘!”
“作為同伴,我們需要的只是信任她而已。”貝坎寧淡淡的說到,他在作的,是和伊斯塔露女士一模一樣的事情,這些綠色的粉末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在沙漠中所準備的道具之一,來源是某些駝隊所走私的鴉片,經過提純和添加了某些魔法藥劑之後,就成了這種擁有強烈致幻效果的鎮定藥粉,並且擁有着相當恐怖的成癮性。
本來,他是並不打算動用它的,因為這東西中的某些成分會對人腦造成巨大的破壞,可眼前這些工人們實在是太不聽話、太讓他失望了,哪怕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會掙扎着到處亂跑,讓他總是疲於奔命,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他們變成無可逆轉的藥物傀儡了,這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他們實在是沒見過世面。
由於這一次的反應夠快,而且手段也足夠強大,之前幾次惹來大麻煩的工人們已經老老實實的全都站在了原地,他們一臉沉醉的樣子陷入了白日夢裏,那樣子似乎已經進入了聖經中所描述的地上天國,當然,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錯誤,在一個純粹物質的世界裏從來不可能有什麼天國,在這個唯力是視的世界中,哪怕死者也不可能得到片刻安寧。
“起來,白痴!你應該感到榮幸,要不是知道你們這群臟鬼昨天去朝拜的時候已經洗過澡了,你們身上的臟血,我連一口都不想去碰!”尖銳而刻薄的聲音在血腥味瀰漫的世界裏傳播着,就好像一個嚴厲的監工拿着鞭子督促着正在睡懶覺的農夫,然後,那團被女伯爵吸乾淨了每一滴血的皮包骨頭就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它的雙臂直指向天,它的面孔枯槁如鬼,然後,四面八方的濃濃血氣彷彿是受到爛肉招引的蒼蠅,一窩蜂的向這具已經喪失了生命的身軀上涌去,然後,這個不幸的犧牲者就好象氣球一樣的膨脹起來了,不到喘口氣的功夫,它已經漲到了足有兩米半的高度,鮮紅的血氣凝聚在四肢和軀幹上,彷彿為這具傀儡穿上了一套血色的盔甲。無法得到安寧的死者被血色所籠罩着,他忽然仰頭向天,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似乎是對自己苦難命運的控訴,然而此時此刻,無論是耶路撒冷的上帝還是他所信奉的真主,都不可能再幫得到它,隨着這聲咆哮,一團黑霧聚集在它的手上,像長矛,又像巨劍,劇烈的扭動變形之中,一張張充滿痛苦的面孔時隱時現。
“去吧我的奴才,去把他們踩平,我討厭看到有人在擋我的路。”微笑着把手指指向前方,美麗的嘴唇里吐出充滿殺氣的句子,然後,血傀儡開始衝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