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誰也不肯服軟的角力

74誰也不肯服軟的角力

張晨談完正事後就陪着輔導員王老師喝茶,這個年近壯年的男人有着寬厚的性格和睿智的腦袋,張晨對他也算敬重。只是王太太一直站在窗邊給王老師甩眼色,他不明所以,以為是彆扭女學生來家裏找他,也不在意這些婦人之見,依舊談笑風生,張晨這孩子實在聰明得緊,性格也玲瓏得體。

張晨自然是看見了王太太的動作,略感尷尬,正在思忖是不是應該禮貌告別了,這畢竟也九點出頭,也確實不適合多呆。

王太太看穿她的不自然,怕她誤會,指着窗口,和藹地笑,“我看門口一孩子站在那裏挺久了,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他了,是不是等你的啊?”

等她?張晨衝到窗檯去看,發現在教職工家屬院門口,一個男生站在大鐵門出踱步,雙手插在褲袋裏,慵懶踱步,時不時踢一下腳下的石子。這個身影這麼熟悉,張晨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阮墨!

他為什麼在哪裏?等她?

答案是肯定的,張晨覺得自己說些沒有用處的廢話。

張晨表情錯愕,堆起笑容告辭,覺得很意外,他居然在外面等她!不是叫他們都回去了嗎?

阮墨背對着家屬院,守在大門口,他知道這棟建築只有這個出口,所以篤定她會出來的,只是時間問題。他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了穿墨色長裙的她,在黑暗中,與夜色混在一起,卻又隱隱透着身材姣好的輪廓。

張晨走近他,說,“你怎麼會在這?”

“等你。”阮墨直接果決。

“。。。。。。”張晨無語,心裏說,我知道你在等我,可是為什麼等我?拜託,她又不是傻子。

“我們走吧。”阮墨沒有再談及這個問題,只是淡淡的瞥她,提醒她走了。再不走就真的成門神了。

兩個人腳步極緩,夜也寂靜,偶爾聽到鞋子踩在乾枯的落葉上沙沙的聲音,身邊偶爾有一兩個人經過,但也帶不走這裏的沉默。

張晨想起以前,她也偶爾會和阮墨這樣靜靜走在路上,不說話,但很自然,不像現在。她以前喜歡過阮墨,這事除了她,誰也不知道,包括陌青寧,包括阮墨。所有人都以為,張晨討厭阮墨,連同他自己,可不是的,她喜歡他,只是埋得很深。

那時候的阮墨,是個痞氣十足的小混球,做事衝動,講江湖義氣,雖是真性情,但也信奉拳頭之上,為人衝動。張晨喜歡的他,真誠坦率,暴躁卻不失細心,痞痞卻不下流,整天笑呵呵的就跟個傻瓜一樣,不知道樂啥;但是他作為當時的問題學生,遲到早退,打架鬥毆,不交作業,頂撞老師,成績吊車尾,而且是從私立中學轉過來的據說家底很厚的‘二代’,又讓張晨覺得反感。

她是一個早熟的女孩子,很早就知道家庭和責任,覺得做人應該腳踏實地,循規蹈矩,偏偏阮墨不是這樣覺得,活得張狂肆意,其中有她羨慕的自由,又有她厭惡的幼稚和紈絝。本以為也沒什麼交集,誰知這傢伙極不要臉地公開宣佈看上她張晨,想要追她。

她從不給他好臉色,就算是有時有,但是過後又會被懊悔淹沒,於是她加倍不給好臉色,對他加倍遷怒。

兩人也就這樣一個追,一個拒,升上了高中,張晨成績不錯,上了本市的重點高中,而阮墨則是靠着家裏的關係勉強跟她擠進同一學校,甚至堂而皇之地同班。

張晨從回憶里出來,忽然想起那天在四教看到他時的樣子,冷漠沉穩,狷狂犀利,言語之間總是透着淡淡的不屑和蔑視,眼神像淬了冰渣子一樣,有穿透人心的銳利,讓人不寒而慄。

時光之中,他們已然各自改變,脫胎換骨,彼此陌生。

“你……什麼時候訂婚?”阮墨努力忽視心裏那股子想要燃燒的嫉妒和怨懣,偽裝淡定。

“我們分手了。訂婚取消。”張晨低頭看自己的影子,被拉長,無限拉長。

“分手?”阮墨對於這個問題很意外,不久之前還在微信秀恩愛的人竟然會分手?哈哈哈哈,他現在居然想放肆地大笑,嘲笑她‘你也有今天’。

那些怨念好像頃刻間煙消雲散,在他看來,他們現在都是‘得不到幸福的人’誰也不比誰幸運,都是愛情的失敗者。甚至他想,活該!誰叫你不喜歡我。

“我們在一起吧。”阮墨說。我們在一起,然後我就什麼都不去想,不介意了。

他的話平靜,他的表情平靜,就像在說‘夜色真美啊’之類的話,無意義,信口而來,消散在風中,不會被記起。

“你在同情我?”張晨嗤笑,阮墨一定覺得她的笑話很不錯,看着心情舒暢。可惜,她並沒有他想像中脆弱並且恨嫁。

“不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我分手了,不為誰!不是他了,也不會是你。”張晨幾乎在他話語剛落時就甩下這句話。她不想和他牽扯不斷,成年人都有規避傷害的本能。

阮墨陰鷙地轉過頭,手指用力扭着她的下巴,眼睛很亮,裏面有一團火,瘋狂燃燒的怒火和妒火,銷蝕着他的理智,不會是你……不會是你……憑什麼不是,為什麼你說不是就不是!

他偏要說是,他偏要得到她。

“張晨,你太天真了。遊戲中已經改朝換代了,你不再是leader,你知道嗎?”

“阮墨,我也告訴你,就是死,你也喜歡不上你。”張晨嬌嫩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感覺骨頭有痛感,並且迅速傳導到四肢百骸,痛佔領着神經,主導着語言。

“你住口。”他被激得愈加用力,沖她吼,理智殆盡,眼睛猩紅。

“做不到。不喜歡就是不……”張晨的話,被堵住喉嚨里,死死的,發不出一個音節。她四肢被控制,拽到陰暗的角落,後背抵在被時間和雨水侵蝕的斑駁的舊牆壁上,動彈不得。

阮墨動作很粗暴,這完全算不得是一個吻,只是帶血的啃咬,猶如動物最原始的生存之道,那就是,不是對方死,就是我亡。

張晨動彈不得,但是並不打算讓阮墨好過,她也回敬他,在他動作和緩,略微情動之時,毫不客氣,張嘴就咬,不見血不罷休。

兩人的角力陷入白熱化,誰也不肯服軟,理智已經完全脫離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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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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