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敞開門扉，彷彿死者復活，墓穴洞開

當魔鬼的陰影暫時被上帝的光輝遮住，虛幻的笑容中夾雜着混沌的濃霧。你的胸中到底是溫暖和情訴還是嘲笑與利用。

我想，不管是何種，我們都是同一種人，卑微的活在縫隙中，我只看的見你，了解你的痛。

“希晨。“希向南的一聲大呵驚擾了整個安靜的空間，希晨正在涼台上澆花，因為這一聲大叫，差點摔碎了父親最愛的石楠。希晨趕忙扶穩花盆，朝下望去。只見希向南正抬頭看着她。希向南臉上是少有的溫柔，雙目如水，柔聲對希晨說：“小晨，爸爸帶你去買衣服好不好？”希晨聽到父親如此溫柔，已然全部忘記他暴虐的一幕，大叫道“爸爸等我，我馬上下來。”

等希向南看到希晨時，他被眼前的一幕驚艷到不少，望着女兒，彷彿就像見到了白露一樣，美麗、朝氣。面對這樣一副生機勃勃的身體，他的心頭正怒火中燒，他好想拍打這副身體，讓她發出撕裂的叫喊，想到這，他握緊拳頭，喃喃：“活的，我要親手毀滅。”希晨並不知道父親心中的小九九。她搖搖父親的雙臂欣喜地問道：“爸爸，我們去哪買衣服啊！”希向南被少女撒嬌的表情完全打敗，心中那一團怒火強壓了下來，把希晨抱起來，一言不發。

希晨看到父親又開始沉默，也乖巧的不說話，把頭緊靠在父親的胸口。

希晨很輕，連續幾日的打罵和禁食讓少女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瘦弱，抱在懷裏跟抱一個小貓兒一樣，希向南想到這便柔情起來，把嘴放到希晨耳邊“小晨，爸爸先帶你去吃東西，然後再買衣服好嗎？”希晨被父親的鬍子扎的痒痒的，推開父親的臉，拍了父親一樣，“去哪吃？小晨要吃好吃的。”希向南看到女兒又撒起嬌來，心中更是變的十分舒坦，連拍了希晨的屁股，答道好。

很難得父親這麼溫柔，希晨現在已經了解到如何去父親歡心了，時好時壞的父親讓人很難琢磨，但是，希晨相信，只要自己乖乖的，父親便也會對她好的。

小小的希晨被父親抱在懷裏，頭輕輕的靠在父親的肩頭，走在路上被路人連續側目的目光弄的害羞起來，而在這時，她卻像一個溺水的人，在父親懷裏不停撲騰起來。希向南被女兒這一陣亂踢弄的束手無策，只能恐嚇道：“希晨，你在亂動，小心你的屁股。”而這聲恐嚇顯然並沒制止希晨，希向南朝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剃着平頭，穿着小西裝，打着領帶的小男孩站在他們後面。希向南轉身，對着男孩問好：“你好。”晟煜景被面前的男人震懾到動不了，只能目不轉睛的望着他。面前的男人很高，身材在西裝的襯托下顯的格外修長。秀氣的雙眉雕刻在臉上，狹長的雙眼因為皺眉而顯得很嚴肅，挺立的鼻子立在薄且性感的雙唇上，整張臉都顯示着英俊、漂亮。為什麼會漂亮，因為面前的男人英俊的過於陰柔。

晟煜景望着這個男人，竟沒有看向希晨，希晨順着他的目光才發現他竟看着自己的父親，一動不動。“晟煜景。”希晨不知為什麼心裏很不高興。“對不起，希晨，你的爸爸很好看。”男孩毫不遮掩對父親的喜愛讓希晨有點嫉妒又有點自豪。希向南這時才發現女兒還被抱在懷裏，而她竟嘟着小嘴，滿臉怒氣。

他好笑，女兒這份佔有欲讓他很欣慰，希向南把希晨放到地上，整整她的裙擺。“叔叔，你們要去哪？”正整理女兒裙擺的希向南這才仔細注意麵前的男孩，他站起身，牽着希晨的手柔聲答道：“小晨要去買衣服，你也要去嗎？”見父親毫不猶豫的問着男孩，希晨更加難受，好不容易跟父親在一起，而且父親今天這麼溫柔，為什麼要把這份溫柔給別人，希晨踢着希向南的小腿。希向南不為所動，仍看着晟煜景。

這時希晨才記起來昨天晟煜景沒來上課，便關心的問道：“晟煜景，你昨天怎麼了，為什麼沒上課。”“我感冒了，請了一天假，現在好了。”“那就好，我很擔心你。”聽到希晨的話，晟煜景竟羞紅了臉。

而這一小小的細節卻被希向南抓了個正着，他知道這個看似溫柔無害的小男孩此刻覬覦自己的女兒，女兒是自己的心肝寶貝，絕不允許任何壞小子的打擾，希向南拉過希晨的手拉到自己的左邊，讓她和晟煜景隔着自己。他被自己的舉動默認為對女兒的好，便更加肯定的這麼做。

希向南帶着他們來到飯店，是一座很豪華的飯店，希晨從來沒有來過這種飯店，她平常都是在家吃飯，父親也從沒想過帶他去飯店。希晨很高興，父親今天的舉動着實籠絡了自己的心。她讓父親低下頭，扯扯他的西服袖口。

“有什麼事？”希向南被希晨的舉動弄的有點不耐，他不想在馬路上彎腰傾聽女兒的講話。只見希晨嘟起小嘴，“吧嗒”親在了希向南的臉上。希向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的方寸大亂，甚至有點扭捏，他渴望也女兒親近，渴望女兒對自己的愛，但是當他真正發生時，希向南反倒有點不知所措起來。他尷尬的笑笑，摸摸她的頭。

晟煜景看着眼前的一幕，覺得自己被深深排斥在外，希晨的父親對於女兒的寵愛到了一種難以進入的境界，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親，胖胖的，滿臉肥肉，與希晨的父親是那麼的鮮明對比，他很失落，卻沒想到希晨這番來自父親的愛是如此的奢侈。

等晟煜景回過神時，才發現他們已然坐定，正等着菜上來。只見希向南把面前的紙巾疊好，放在希晨的面前，還拿出手帕放在希晨的腿上。希晨很高興，享受着這份濃濃的父愛。希向南脫下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捲起袖口，因陽光照射的汗從額頭淌下來，他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起來，併疊好在放入口袋。晟煜景被眼前這一紳士外表的男人晃的眼睛直愣愣的，他想着以後自己也要做這種紳士。

“煜景“這是希向南第一次喊晟煜景的名字，正在放空的晟煜景被這一聲嚇的從凳上站起來。希向南笑笑，讓他坐下，不要這麼緊張。晟煜景很害羞，面前的男人是那麼的完美，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高貴兩個字，他想難怪希晨很漂亮，因為她有一個如陽光般耀眼的父親。

菜上來時，他們安靜的吃着，並沒有交談，晟煜景也不敢大聲說話，只是埋頭吃飯，頭都快埋到飯里去了。希晨看了好笑，便笑了起來，希向南看到女兒如此開心，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她好好吃飯。晟煜景一直很害羞，甚至有點擔心自己做的不好，給希晨父親留下個壞印象。他如此小心翼翼，引來了希向南的好感，剛開始，他覺得男孩有不軌企圖，誘拐自家女兒，女兒養那麼大，卻要被這麼個毛頭小子佔有的不服，而現在他覺得這個小男子漢的可愛，生怕惹他生氣。這種只有父親才有的獨特威嚴讓他運用的很完美。

他拍拍晟煜景的頭，示意他放鬆：“你乖乖的，叔叔喜歡你。”晟煜景聽到這彷彿是默認了地位的話，讓晟煜景羞紅了臉。“謝謝叔叔。”而在這齊樂融融的氛圍中，希向南內心騷動起來，他站起身低下頭對希晨說：“小晨乖乖在這吃飯，爸爸出去抽根煙。”希晨聽到父親要走，拉住父親的手：“爸爸，你要去哪？”希向南把自己的手從希晨手中抽離，繞到晟煜景身邊摸着他的板寸，在他耳邊耳語：“小晨，叔叔有事先走，你們吃完了可以去遊樂園玩，要乖乖的，帶好小晨。”晟煜景被希晨父親這一番默許，更加堅定的點點頭，並告訴希向南他會好好帶着希晨。

希向南知道自己的暴怒馬上又將暴發，他只有匆匆離開，他怕傷害希晨，眼前的一幕幕景象讓他痛恨，他痛恨那麼幸福的希晨，他想讓悲傷渲染這種快樂，但是，他又是斯文的，在外他一直彬彬有禮。

希向南是一名律師，希晨曾經問過父親的職業，而父親也只是草草代過，並沒有過多的渲染，希向南知道他很行，在律師界他是佼佼者，但是越是鋒芒畢露，越是讓他痛苦，有很多人討厭他，有很多人喜歡他，但是這種憋屈的生活讓他表面很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他往返於各類人中，謾罵、嘲笑、譏諷、誇獎、感激都讓他很痛苦，他很累，而這種累又讓他不能逃離，他只能日復一日的強裝笑臉，內心的陰暗卻無處釋放。

很多人羨慕他，當他每打贏一場官司時，所有的人都為他慶祝，而他每每逢場作戲，最後令自己都覺得噁心，他想白露，美麗的妻子，是那麼溫柔，他曾經覺得只要擁有了她自己就是最快樂的人，但是他還想要更多，要白露更加的愛自己，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瘋狂的想要這種全都屬於自己的感覺，黑暗賦予他自由，賦予他安全感，黑暗讓他享受，他可以脫下偽裝讓自己還原本色，他不要再做個好人，好人沒有好下場，他要壞，他是黑暗中的精靈，黑暗中的舞者，他不畏懼光明，卻格外喜歡黑暗。

當他明確了他的決定后，他返回了飯店，要來了很多酒，狂飲起來。

希晨在飯店等了許久還不見父親回來，便問晟煜景，晟煜景這才告訴希晨，希向南早已走了的事實。希晨很懊惱，父親的不告而別，她氣嘟嘟的跳下凳子朝外走去。晟煜景沒想到希晨會生氣，他從未見過希晨生氣的樣子，平常的希晨很安靜，安靜到沒有任何錶情，而此刻的希晨兩頰紅彤彤的，嘟着小嘴，昂首挺胸的走在路上，晟煜景跟她說話她也不理。

“希晨，叔叔要我帶你去玩，等晚上我再送你回去。希晨採取聽不見的策略，仍頭也不回的向前走着。晟煜景看到希晨如此生氣，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緊緊跟在她後面。等過馬路時，晟煜景一把抓住希晨不讓她動。“你放開。”希晨氣急，想甩開他的手。“叔叔已經把你交給我了，你就必須聽我的。”晟煜景挺起小小的胸脯，使勁拍了兩下，告訴希晨我有義務保護你，希晨“哼”了一下轉過頭不理他。

晟煜景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好好的希晨現在這麼彆扭，他想到希向南和希晨那種混雜的父女關係，而他在拽扯希晨時，也看到希晨胳膊上的黑色圓圈，“希晨，你爸爸打過你嗎？”希晨彷彿被人扯住了神經，立刻轉過頭朝晟煜景喊到：“你亂說，我爸爸最愛我了，你嘴巴不幹凈，你爸爸才打你呢！”晟煜景沒想到希晨如此大的反應，拉了拉她的手，向她道歉，誰知希晨卻突然蹲下身子痛哭起來。

沒有人知道希晨為什麼哭，希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愛自己的父親要痛毆自己，為什麼痛毆后又對自己那麼好，她想忘記那些加註於自己身上的傷痕，她緊緊埋葬那些日日夜夜被痛毆的日子，她告訴自己，要體諒父親，因為父親愛她，而現在，有人居然說父親打過自己，她不想相信這種駁論，這是污衊父親對自己的愛。希晨哭的很傷心，她不是個喜歡哭哭啼啼的女孩，就算是哭泣也不會讓別人看見。就算強忍着內心的傷痛，把雙唇咬破，她也不會讓別人發現。而如今晟煜景的這番話擊潰了所有的防線，她想只有他，只有在晟煜景面前，她才會如此的釋放自己的感情，她相信他，相信他與生俱來的溫柔。

晟煜景看到面前的少女如此狼狽的蹲在地上，生性粗獷的他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少女，他只能蹲下身輕輕拍着希晨的背，放任她的哭泣。

希晨很感激晟煜景，雖然她的痛苦並不能與任何人分享，但是只要有一絲陽光的照耀，她便覺得生活是那麼的快樂。

希晨站起身，抹掉臉上的淚痕，她知道，她必須堅強，生活並不能打敗她。她不能臣服於黑暗，它是邪的幻象，是魔的根源。她回頭，露出最美麗的笑容：“晟煜景，我們去遊樂場吧！”晟煜景被那一剎那的笑容迷失了方向，這個前一秒還哭哭啼啼的女孩，現在卻是那麼陽光，快樂，像個天使。

“嗯，希晨，我都聽你的。”晟煜景握住希晨的小手，一起去了遊樂場。

希向南此時已經在酒店裏醉的不省人事了，他拿着酒杯，大聲的對着門外咆哮道：“給我酒，人都去哪了，來人，陪我喝酒。”希向南不去酒吧，因為他討厭那骯髒混濁的氣味，光怪陸離的酒吧環繞在頭頂，酒水味撲面而來的感覺令他作嘔，他討厭辰時里爛泥的滋味，而酒店裏，開個包間，個人獨飲，沒有人會打擾到他。

現在的他像是一頭抱餐后的老虎，趴在草地上，雙目微翕，伺機而動的庸懶的趴俯着，現在的他危險而又安全。危險是惹怒到老虎的神經，他會張開獠牙，緊咬住你的咽喉，而咬住后又因為睏倦而只是輕輕的舔噬，他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搖搖晃晃的身影讓他看到的物體全都呈現着支離破碎，他口齒不清的說著胡話攔下了車直達家門。

而此刻希晨已經和晟煜景在遊樂場玩的不亦樂乎，希晨喜歡這種氛圍，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放鬆，她可以忘卻一切，盡情的歡樂。晟煜景看到希晨如此快樂，他的心中也有着欣喜的感覺。希晨是他的好夥伴，他們盡情的玩耍，快樂的鼓舞，他們是對方最好的朋友。

等他們玩的累的實在走不動了，夜色也已經漫布下來。而希晨卻好似還不盡興，拉着晟煜景上了摩天輪。她彷彿是要把今生所有欠缺的玩樂全部都補回來似的，兩頰通紅，興奮的不知所以。晟煜景任憑希晨的擺佈，他望着面前的女孩覺得是多麼的美好，他明白希晨小小身體裏蘊涵著怎樣的難過，但是只要希晨不說，他也不會問，因為，他知道，總有一天希晨會告訴他所有的秘密，他會等，直到那天的到來。

“希晨，玩完這個就回家好嗎？如果你遲回去，叔叔會罵我餓。“晟煜景拉着希晨的小手走上了摩天輪，他們坐在一個藍色的箱子裏，而希晨進去后便趴在窗戶上看起了風景，把晟煜景的話當成耳邊風。晟煜景不好說什麼，只能作罷。

隨後，他才聽到少女小聲的答道：“如果我一直坐在這裏，該有多好。“晟煜景沒有在意希晨的話，只是仔細打量起面前的女孩。女孩的側臉很漂亮，因為玩樂，平常慘白的雙頰竟染上了粉色，顯得生機勃勃，而額頭上的汗珠此刻從臉上滴落，紅潤的小嘴緊抿着，兩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只有看到什麼東西時才會說話，晟煜景喜歡這麼安靜的希晨，那麼乖巧，那麼平和。

他們沒有說話，這是唯一一次倆人在密閉的空間裏呆的最久的時間，而倆人卻什麼也沒說，晟煜景喜歡這種時刻，是只屬於希晨和他的時刻。

黑夜已經完全籠罩了整個城市，車水馬龍的聲音也全部停止。而希晨卻享受這個時刻，這個時刻讓她感覺到溫暖，陽光會刺痛她，只有黑暗才會溫暖她。

晟煜景送希晨回家時才發現已經太晚了，他很怕叔叔會罵他，他一直很小心翼翼的陪着希晨，在路上，倆人卻頭一次沉默起來，他不知道希晨在想什麼，他也不知為什麼現在的希晨又開始哀傷起來。告別了希晨的晟煜景頭一次站在原地，望着少女的背影，久久不忍離去。

打開家門的希晨無一例外的沒有看到父母，家中的燈全都打開在，但是卻沒有任何人，希晨一遍一遍的大叫着父母，最後在廚房看見了母親，母親站在廚房裏，沒有開燈，父親站在一邊抽着煙，他們沒有說話。希晨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從父親身上傳來，她掩住口鼻正準備離開，這時父親開口說了話，月亮從窗外倒印進來。

“我很累了，你知道嗎？為什麼一回來你沒有做菜，菜去哪呢？”“你喝醉酒了回來，還找我要菜。”這是白露第一次對丈夫大喊起來，從前的她說話從不大呼小叫，而此刻，顯然她已經氣瘋了。“有本事別回來，每天除了會打人，會罵人，你為家裏做過什麼貢獻，現在倒好，還喝起酒，你喝啊，喝死算了，就沒人知道你了，除了會打老婆，什麼也不會幹。“白露扶着桌子，支撐不住的朝丈夫罵起來。”你有本事在說一遍。“希向南扯開襯衫的領口，沉住氣低聲問着妻子。”你要我說，你就聽好了，我受夠你了，我要離婚，你這個吃軟飯的。“希向南被最後一句話刺激的腎上素勃發起來，他伸起手，準備打向白露，白露此刻卻從桌上拿起菜刀”你來，打啊，朝這打，拿刀砍我，砍死我算了，反正我不想活了，要死一起死，帶着你寶貝女兒一起陪葬。“

希晨站在門後面，被眼前的一幕嚇到腳軟，她捂住嘴，任眼淚滑落下來。她好怕，真的好怕，父母如果真的離婚，她會怎樣生活下去，她會變成孤兒嗎？現在父親雖然有時會打她，但是父親其他時候還是好的，如果父母離婚，沒人疼的自己該怎麼辦？

“你會如願的，老婆，你死的。“而白露聽到丈夫這麼狠毒的話卻發起抖來，菜刀從她手中滑落，”咚“的一聲掉到地上。希向南走近白露面前，低聲說道：”我今天不打你，因為……。“突然他胃部一陣翻騰，奔向了廁所。白露見狀，趕忙也緊隨其後。

希晨看着父母腳步一致的樣子，突然覺得是那麼哀傷，明明相愛卻要如此傷害的人，為什麼不離婚呢？一切都解脫了，父親，母親，她，都會快樂起來。

希向南在衛生間不停的嘔吐，惡臭味佈滿了整個衛生間，白露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散開這股味道。她輕輕拍着丈夫的背，淚水滾落到地上。她扶起丈夫，把丈夫扶到卧室，便回了廚房。

“媽媽。“希晨緊緊跟在母親後面，只見母親拿出櫃裏的白酒抿了一口。”媽媽。“她扯了扯母親的衣服，白露不為所動，然後把杯子放到櫃裏，抱起希晨來到客廳。她把希晨緊緊摟在懷裏，淚水打濕了希晨的衣領，母親在哭，希晨感到自己的衣領已經被淚水濕透，她回摟住母親，安靜地呼吸着。

“小晨，媽媽如果和爸爸離婚，你會怎麼辦？“母親的話從希晨頭頂上傳來。”我會跟奶奶。“”小晨，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白露激動的抱着希晨，而此時的希晨目光空洞，彷彿沒有生機，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能想，她大腦一片空白。

知道嗎？我見過最真實的荒晝，是夢境結束之時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