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離死別?!
血色的殘陽將整片天空染成觸目驚心的血紅!冰冷的夕陽籠罩着池塘邊那一道小小的身影,拉得無限長。。。
蕭瑟秋風似乎獨獨給予了她凄涼的絕美,揚起她的衣裙秀髮彷彿要將她帶到天際。
秦疏雨捏着一紙書信呆愣地佇立在池邊:
“吾妹小雨:——
當你看到這封信,哥哥已經踏上了去往迷霧前方的征途,不要擔心,為了你,哥哥就算拚死也會回來的。
在此之前你要自己好好的活着。
憶起往昔尚在瑤池掌門師傅膝下學藝之際,恩師曾經對哥哥說過,人一生中有一些明知不可為卻不能逃避的事,哥哥的不可能,之於你,之於枉死的秦家上上下下男女老少。作為秦家唯一僅剩的男丁,哥哥不能逃避,也不願逃避。
哥哥知道你肯定怨我,怨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但無可奈何。。。
鋤奸佞,祭我秦氏亡魂,責無旁貸!
所以,哥哥需要足夠的資本,哪怕此刻拊心不能自已也只能韜光養晦!
宮素寒早年以俠肝義膽聞名於江湖,一向正氣凜然、重情重義。我們救過她,她必定會好生帶我照料於你。小雨聰穎非凡,習醫天賦乃哥哥平生所見之最,你一定會讓自己好好的,對不對?”
“白痴!”秦疏雨看完信輕咒出聲,但嘴上已不自覺揚起,他差點害她崩潰了好不好,死腦經的白痴哥哥!
宮素寒斜倚在水榭一角,遠遠地看着池邊那一抹孤寂的身影,腦中回想起與那個如畫般少年的一段對白:
“你把她託付於我照料,那你自己呢?”
“剛救下宮小姐你的那天我在集市買東西的時候偶然聽見有人要找身手尚佳的的男子負責押送運去千島的貴重貨物。”
“你要去報名?!為什麼?!你知道那條海運的路有多危險嗎?那是隨時可能喪命的!”
“知道,但報酬很高,我現在急需一大筆的錢,那是最正當的籌錢辦法。”
“你需要錢?那你為什麼只拜託我照顧小絮?你完全可以一開始就問我索取金錢報酬啊!”
“君子不受嗟來之食,我寧願靠自己的雙手,更何況我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那麼你的妹妹呢?萬一你在海運中不幸喪生,你的妹妹怎麼辦?我可以幫你照顧她,但我代替不了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啊!我知道你們兩兄妹都是有故事的人,都有不能說的痛苦,我也有,所以我了解。。。。
“不!你不會了解!”
“那好,如果,我只是說如果,你在海難中喪生。。。。。”
“雖九死,其猶未悔!”
。。。。。。。。。。。。。。。。。。。。。。。。。
宮素寒記得少年倔強卻故作冷漠的神情同剛剛醒來便發現哥哥不見的秦疏雨臉上的神情如出一轍。
真不愧是兄妹!
宮素寒無奈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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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時光轉瞬即逝,已到次年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楊柳抽芽。海國不遠的某處島嶼已是櫻花紛飛,漫天或粉紅或雪白若流雨仙境。
櫻花瀰漫的深處一道身影遺世獨立,飄飄欲仙。
那正是被帶到落櫻島已半年的秦疏雨同學!相比於半年前,他身量拔高不少,原先的及肩長發也長長一大截,更襯得五官愈發精緻。
半年前宮素寒帶化名柳非絮的秦疏雨被其師吳道子發現根骨奇佳、天資非凡,遂收其為第二位關門弟子傳之畢生所學,誰知僅不過半月便把吳道子的獨門絕學飄渺神功練到第二層,要知道已經練了飄渺神功近二十年的現在宮素寒也才練到第七層呢!當年八歲的她在三年裏把飄渺神功練到第二層已經被大陸上的人稱為第一天才,可現在,秦疏雨僅拜師半月就把她三年的努力追平了!得到這個結果的宮素寒覺得人比人真是分分鐘氣死人的節奏啊!
但她很快得到平衡,因為在後來的一個月秦疏雨又被發現習醫天賦比練武天賦更是妖孽得逆天,不知道秦疏雨有前世記憶作弊的島上眾人被在短短七天的時間記完一本《醫經》的秦疏雨再次驚得眼珠掉滿地把她奉為神童,隨後把她送到早年聞名初元的妙手仙子那裏學習醫術。妙手仙子是吳道子的同門師妹也是宮素寒的親姑姑,初元十大奇女子排名第三的宮茗雅。宮茗雅在丈夫死後隱居在師兄吳道子掌管的落櫻島,不問世事,但驚異於小疏雨妖孽般的天賦也破格收了她為親傳弟子,島上一干相拜在其門下的青年一輩再次被打擊的體無完膚,所以宮素寒平衡了。
不過宮大小姐着實是心眼小了一點,自己被打擊還希望連帶着別人也被打擊,於是乎故意在飯桌上跟師傅吳道子隱晦的透露了一點自己當初所有的傷都是小疏雨幫忙料理的意思,吳道子和其他師叔果然都上鉤了!無恥啊!
但宮素寒對外都解釋是想讓小師妹多才多藝一點,對里,嘿嘿,你懂得~
不過秦疏雨倒是因此受益匪淺,不僅學會了武功還掌握了於前世稍稍不同的金針秘法,彌補了以前很多的不足。
這廂秦疏雨正在收集櫻花準備用來釀造當季最應時的櫻花釀,宮素寒神色焦急的御風而來。
聽見動靜的秦疏雨停下收集,望向鮮少如此失態的宮素寒,面露疑惑。
宮素寒飄落在秦疏雨身前深舒出一口氣。
“怎麼了,素寒師姐?”
“小雨,你一定要冷靜聽我說,”宮素寒扶住她的雙肩,緊鎖着秦疏雨的雙眼,“你哥哥,你哥哥柳非卿,他,他在快到千島的魔鬼灣里遇上大風暴,然後他為了救其他人掉進了海里出事了!”
秦疏雨聽罷不敢置信地踉蹌了一下,遂即抓住宮素寒的一宿,問:“你聽誰說的?!”
“是僥倖活下來的水手說的,他們前天剛剛進海灣,我昨天離島回海國的時候無意中聽見當地老百姓在說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在海里出事了,我就找到和你哥哥同船的船長問了詳細的情況才知道的,船長還帶我去見了那幾個被你哥哥就下的水手。”宮素寒咬牙一口氣說完了打聽到的情況,果然看到秦疏雨的臉愈發的蒼白,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他說過要回來的!他對着母親發過誓的啊!”秦疏雨幾乎目眥盡裂地瘋狂地拉扯自己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