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的夢，我的淚

“所以呢？”一個故事講完，冰楓奕好像身臨其境，半晌，才獃獃地發問。“你猜，那個所謂的‘惡魔的根源’，是誰？”雨滛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笑，讓冰楓奕感到冷冷的。“我怎麼會知道？”冰楓奕移開注視着雨滛眼瞳的目光，轉頭看向天邊飄飛的白雲。

“他可是你的‘上司’，整個異世界的希望啊！”雨滛並不介意。難道是……冰楓奕猛地回過頭：“羽飛？”雨滛微笑着，默不作聲，只是繼續凝視着冰楓奕的眼睛，算是默認。“怎麼可能？！”冰楓奕，幾乎要跳起來。

“怎麼不可能？戰爭結束那天，他便誕生了。你覺得不可能吧？他雖是難得的天才，超過了所有同齡人的能力，但也只是他父親雲濂的一個工具而已，還真是可惜了。由於是羽家撿來的孩子，他自幼就生活在一個充滿榮耀的家族，‘家人們’都掩蓋了他是棄嬰的事實，只當是自家兒子來撫養，對他恩重如山。而他的出眾，更是為家族鍍上了一層金邊，是棄嬰，也漸漸被遺忘，成為整個家族的榮耀。可惜呢，整個家族的榮譽，也要因為他的身世，而破裂了呢。”雨滛一口氣說完，語氣又恢復了從前的淡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冰楓奕似乎要跌坐在地上，反覆嘀咕着同一句話：“你有證據嗎？”終於，她定了定神，問出一句。“如今黑暗勢力再次來襲，就是最好的解釋！”雨滛似乎生氣了，音量抬高了八度。

“可是那是幾千年前的事了，羽飛也肯定不是當初的那個孩子了！”冰楓奕終於抬起頭。“那是因為，他有……流逝不盡的時間啊！”雨滛說完，也愣在了原地。淡藍色的雪紡連衣裙在空中飛揚，像是要與雪和天空融為一體。冰楓奕愣住了，能有永恆生命的人，她是第一次遇到：“那麼，他曾有一刻，後悔過嗎？”

有過，怎會沒有？在還是嬰兒時的他，就被羽家收養，並起名羽飛。但是，人們並沒有發現，在一個孩子的手臂上，竟會有一個小小的暗紅色龍頭圖案，那，是黑暗的象徵。他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父親佔領異世界的一枚小棋子？曾經在黑暗中，暗暗掉過眼淚，但是在一抬頭，望見窗外那麼耀眼美好的陽光，他下決心，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守護這個如夢幻般的世界。

這時，雨滛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小奕，你，明白了嗎？……”伴隨着雨滛隨風飄揚的髮絲與她那輕柔的話語，幾滴水珠也從懸崖地面上的積雪中飛揚而出。“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裏給你講故事嗎？”雨滛蹲下，輕輕托起幾滴水珠，它們混合成了一滴水。“是為了雪晶淚呀……”雨滛彷彿自嘲了一下，自問自答。

冰楓奕輕輕上前一步，“你……”話還沒有說完。雨滛便站了起來，“把你的血，滴在雪晶淚上面。”冰楓奕想了想，終究還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