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與紅髮魔者的再遇
再一次踏上凝晶雪峰,我望着這一片潔凈幽冷的白,身為奈落之夜宵初始誕生的空無世界,心中一片安寧。
身後是自我蘇醒以來就再無任何言語卻執着地默默跟隨在我身旁的殢無傷,白髮冷漠的劍者自那次突兀的疑似告白的一番言語后彷彿找到了人生新的意義,執拗地緊緊盯着我,彷彿一瞬眨眼的片刻吾輩就能消失在他眼前灰飛煙滅了一般。
唔。。。話說,殢無傷之前的那番話語真的是我以為的那個意思咩?不會是吾輩自己腦補過度其實文青他還是曾經那個筆直筆直的文藝青年吧!?
作為一隻耿直的顏狗兼單身狗的吾輩完全不造如何應對啊,說起來我的本命難道不是吞吞嗎,感覺久不出場的吞哥馬上就要哭暈在廁所里了啊喂。
突然感覺本命搖搖欲墜的某宵看着掉了一地一去不復返的破碎節操默默內牛。
然後吾輩就就感受到了來自大宇宙的惡意。。。
一陣低沉詭異的BGM突兀響起,踏着風雪而至的是一道熟悉的血焰般紅色的魔影,白色的法衣,火焰的長發,如狂又冷,荒古錚錚的琴音中,一道欣長而挺拔魔自冰雪的空無世界中走出,硃紅色的朱厭劍直指向我,剎那間,一股肅殺之機瀰漫在冰冷幽靜的雪峰之上。
“久見了,奈落之夜宵。”
囂狂張揚的紅色的魔,單手背負身後的優雅之姿,被仍無法掩蓋疏狂冷靜下的沉沉的殺意。
異度魔界的戰神,吞佛童子。
我停下腳步,既有再遇故人的一絲啦歡喜,又有面對那冰冷且毫無掩飾的殘忍殺機的不解。
抬眼望上對方那雙狹長猙獰的猩紅之眼,戲謔中是無盡的殘忍與無情,魔的眼,殷紅欲滴,細看只有無盡的殺戮與腥風血雨。
這不是熟悉的眼,也不是曾經熟悉的吞佛童子了。
這是純粹的魔,異度魔界的殺戮戰神。
一股異樣困惑的感覺瀰漫心中,帶着不知為何而起的悲哀,我疑惑與自身這莫名的奇怪感覺,直面着魔火將至的鋪面,下一瞬間,一道冰冷的白色身影已擋至吾身前,白髮的劍者低垂這眸,修長的手輕輕搭在墨劍之上,將我小心地護在身後。
冰雪中席捲而至的魔域之焰在喪冷恐怖的如墨劍氣下戛然而止,我微微探出頭來,注視着徒然陌生的魔者,“好久不見,吞佛童子,汝來此是為了什米?”
腥邪的眼無聲無息地打量着白髮劍者,紅髮的魔不動聲色地回答着我提出的疑問,“吾來尋汝,解封火焰魔城,再者,請汝前往吾魔界做客。”
我搖了搖頭,呆板無波的怪異聲音第一次訴出的是拒絕,“吾不能,吾答應過素還真,火焰魔城不再出世,吾無法跟汝去做客了。”
“哈。。。單薄的誓言,可笑而無用。”
低沉絲滑的聲音,是戲謔的冷笑,也是毋庸置疑的決斷。吞佛童子毫無動怒的神情,冷酷的血眼低垂居高臨下般望着吾,冰冷的唇角邊銜着的是一抹殘忍無情的趣味,“吾並不介意汝的反抗,雖然那毫無意義。”
對方那猩紅猙獰的眼裏再沒有吾熟悉的神采,我抬手撫上胸口,洶湧而至心間的不是對方冷酷的話語,而是冰冷寂寂的難過,一絲絲,一線線,彷彿蛛絲般輕柔卻纏繞,微小卻無處不在,輕微卻如鯁在喉。
我眨了眨眼睛,蒼白呆板的容顏上湧現出了一絲些微的難過神情,看着吞佛童子,機械的語氣中帶着一種怪異的艱難,我低聲問他,“汝是誰?”
“嗯?”紅髮的魔訝異地挑起了眉梢。
“汝不是吞佛童子。”
“哈。。。”吞佛童子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般,冰冷的笑容中有着說不出的殘酷,“汝之言語總是如此令人趣味,但汝之疑問毫無意義。”
絳紫色的翎羽自臉頰邊拂過,鴉黑長發的奈落森羅之夜低垂了紫色血紋的眼眸,俊美無表情的面容上有着從未有過的落寞,我攏了攏紫色的袖袍,再次見到凝晶花與故友的歡喜消失無蹤,這是吾第一次感到,原來,吾並非無情的造物,吾,是有感覺。
雖然,這樣的感覺並非快樂與高興,悲哀瀰漫在心頭,第一次,我開始討厭感情。
冰雪中,非人的殺戮機器吐出冰冷的言語——
“吾沒有認錯。。。”
“汝非吞佛童子。”
“非吾所認識的那個人。”
“吞佛童子。。。汝,不完整了。。。”
冰冷的話語在蒼冷幽寂的凝晶雪峰迴盪,帶起一片沉默的迴響。
紅髮白衣的魔拔身佇立在一片雪白空無之中,冷眼看着紫衣黑髮的男子,眼中是漠不關心的血色,沒有答案,沒有回應,平靜是唯一,手中再度執起轉動的朱厭劍是最終的結局。
吞佛童子低沉冷漠的聲音伴隨這濤天而起的囂狂魔焰響徹皚皚白雪間。
“仍然是無意義的言語,既然汝拒絕接受吾之善意,那吾唯有換一種方式邀請汝。。。”
“——吞佛童子,指教了!”
。。。。。。。。。。。。。。。。。。。。。。。。。。。。。。。。。。。。。。。。。。。。。。。。
朱厭劍點燃了激戰的烈焰,夜刀緩緩自吾手中蜿蜒滑出,但未待我出招回手,濃郁的墨色冷喪劍氣已然化作了恐怖的水墨畫卷,寒冽入骨的極寒劍域越過我鋪向了天地,殢無傷在我出手之前已然墨劍出鞘。
白髮孤寂的劍者一直都沉默無言地伴在我身旁,眼中彷彿永遠帶着萬年不化的冰雪,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那俊冷的面容都淡漠無波,好似世界寂滅再無任何事物值得入眼,又好似因執着成魔而再看不到其他一切。
方才吾和吞佛童子之間的言談似是與之隔絕,白髮的劍者一直以來都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聽不到看不到外界加諸的一切。
但是這一刻,在異度魔界的戰神引戰的剎那,他冷寂的眸波動了起來,白色的長發自耳後拂動,凝滯的時間好像突然流轉了起來,動作間有了被觸動逆鱗后激起的悲愴和瘋狂。
殢無傷將吾整個擋至他的身後,面向的紅髮的魔,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是被觸犯禁忌后的疏冷偏執,以及不可明見的絕望——
“。。。吾不許,有人帶走宵!”
“吾不許。。。宵再離吾,半步!”
“一劍。。。無咎!”
寒氣鼓盪起黑羽白袍,黑白劍氣濃郁的到一個界限驀地向四周捲去,魔焰濤濤,墨劍喪喪,絕世的劍者和魔域的戰神在此刻悍然交鋒。
“朱厭赦心!”
幽冷空寂的凝晶雪峰上,丈高的冰牆層層拔地而起,仿若冰蓮開放一層一層地疊起,黑白兩色的蓮花自水墨畫布中渲染開來,每一層出現之時天地皆是一片昏暗,風雪肆虐,大地冰層隱隱震顫。
魔火拔天而起,與之遭遇爆發出了漫天飛流隕焰,轟然聲不斷響起,殢無傷與吞佛童子二人的交鋒不斷,邪氣與喪氣交織,但那恐怖至極的喪冷劍氣仍然一點一點地蠶食着這片冰霜天地。
吞佛童子的狀態不對,凝晶雪峰本不是屬於他主屬戰場,更何況殢無傷絕世巔峰的劍者之姿更甚,魔者的火焰囂狂熊烈,最終仍是被帶着死氣哀怨的一劍血濺暫息,貫穿肩膀的傷勢令吞佛童子唇邊溢出一縷朱紅,他立時後退,已然察覺自身的不妥和環境的不適影響。
抬手捂住傷處,心機深沉的魔者有了撤離的心,朱厭轉動,激起身前烈焰爆發,隔絕了與白髮劍者之間的距離的魔順勢撤退,但是轉身時,一抹絳紫色的幽冷身影已然默默立於他的後方。
“汝。。。”
吞佛童子猩紅的眼中一道暗紫的幽冷刀芒閃過,不待他反應其他,常年征戰的靈銳令他剎那間閃過夜刀的襲殺,但是下一瞬避無可避地硬接了虛無縹緲的一掌。
武痴絕學虛無縹緲!
突如其來的一掌,令吞佛童子防不勝防,我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一掌擊在了紅髮魔者的身上,瞬間爆發的極寒冷意漫上魔者周身,我竭盡全力運轉元功,將將令這強悍冷酷的魔陷入了黑沉的昏睡之中。
默默伸手輕緩地將閉目的魔者抱在了懷中,我低垂着眼瞼微微注視着眼前那張冷酷卻俊美的容顏,闔上猩紅猙獰的眼的魔者顯得異常蒼白,一動不動的模樣仿若就此逝去。
再度冷寂的下來的凝晶雪峰仍然雪落無聲,白髮的劍者長發緩緩落在肩上,面容肅殺氣息冷漠,他行至我身旁站定,空茫的眼中再無吞佛童子的身影,眉眼間像是籠着一層模糊的寒霧,墨劍卻已收回鞘中。
“宵。。。”
殢無傷開口,之前執於墨劍的手上前輕撫我的頭髮,低聲道,“汝在難過?”
我茫然地抬頭看着他,殢無傷立於吾身旁,微微側頭,垂落一縷白髮,整個人仍是安靜而淡漠無波,但撫着吾的手卻綳得很緊很緊,彷彿他手下這個人的任何一絲啦細微波動都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和執着。
“這就是難過嗎?”我看了看殢無傷,漠然地撫上自己的心口,那裏一片冰冷,毫無一絲跳動,“原來這就是難過啊。。。”
“。。。有吾在,吾不許汝難過。”
殢無傷彷彿不喜我的沉默,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時候回應才是正確的選擇,於是吾輩輕輕回握住了白髮劍者那修長有力的手,而後低下頭,看着吞佛童子說道,“殢無傷,汝認為他能夠變回原來的吞佛童子嗎?”
“只要汝願意。。。”
劍者的回答永遠如此,而吾也已經自己對自己說道,“吾會讓他回來的。”
我認真地看這眼前的兩人,一字一句道,帶着一絲啦不為人知的執拗和堅決。
“殢無傷是吾現在的好友,吞佛童子是吾曾經的好友。。。奈落之夜宵的好友,永遠都是奈落之夜宵的好友!”
“吾厭惡被遺忘,所以。。。”
“永遠不要忘記吾。。。”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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