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光・006他在天台遇見她
練習室太安靜,靜得可以聽到年輕的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的聲音,於躔汐覺得心在顫抖,是那種快要被撕裂成碎片的那種疼痛。眼睛乾乾的,但她不想哭,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世界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針不刺到別人身上,他們就不知道有多痛。即使你難過得近乎昏厥,恨不得快點被這個世界拋棄,在別人的眼中也只不過是自作矯情罷了。
她也很清楚,不管自己曾經流過多少汗和淚,在冗長的歲月中,過去的都會過去,人必須要往前看,公司絕不會管你有多努力,有多少過人的天賦,他們只看重結果,只在乎能從中謀取多少的利益,娛樂圈,說白了就是萬丈深淵,卻還是有無數的人做着明星夢,心甘情願地跳進這個大坑,這間練習室,曾經讓多少年輕人耗費了自己的青春,不得而知。
於躔汐不想在這傷感,她覺得這裏太悶,快要窒息,喘不過氣。起身,邁動長腿走出練習,踩着步子走到頂樓的天台。
風很大,呼呼地在耳邊響,天台很大,大的瘮人,沒有人,寂寞得惶恐。於躔汐低着頭,俯視着街道,首爾的夜晚很美,是那種繁華的美,但總感覺只在做夢,夢醒了,這些浮華的瞬間就會消失殆盡。可是,至少已經成功了一步不是么,只要努力,在努力一下,她就可以站在舞台上發光發亮了。心裏不免有些雀躍,不禁彎了彎嘴角。
張藝興推開門的時候有些驚訝,他壓根沒想到荒廢了好幾年的天台,今天會站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讓他大多數兄弟都厭惡的人。他承認自己對於躔汐這個人有些反感,但那絕不是討厭。
今天,他望見那個女孩站在風裏,她的白色長裙被輕輕揚起,散落的秀髮垂在耳邊,淡淡的微笑浮現在嘴邊,一臉的恬靜與高雅。他捂住心臟,那裏,跳的正歡。他突然發現,他對於躔汐的那一點反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藝興定了定神,走到於躔汐旁邊,輕聲細語地問“怎麼了?”於躔汐往後一退,看清來人,僵硬地沖張藝興鞠了一個躬,這才澀澀地開口問候了一句,“你好。”張藝興皺眉,她的一舉一動,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分明看見於躔汐眼中的慌亂和對他的一絲畏懼,她太客氣了,客氣得讓他不舒服。但為了讓於躔汐靠近他一些,他便收起不滿的表情,對她微微一笑。
“叫我藝興哥就好了,過來坐吧。”張藝興有些無奈。於躔汐抬起頭,看見張藝興的眼中含着一絲誠懇,猶豫片刻,覺還是唯唯諾諾地走到他身邊拘謹地坐下。二人就這樣坐在一起,沒有交流,氣氛很尷尬。
許久,於躔汐才輕輕啟唇“藝興哥不討厭我嗎?”張藝興愣了片刻,隨後實話實說“其實當初看到你在葬禮上不哭不鬧的表現時,我是有些反感的,我想這女生也太淡定,但是現在”,張藝興
轉過頭,用一種極其嚴肅的眼神正視於躔汐,“我覺得你心裏一定埋藏着什麼秘密。”
於躔汐的眸子沉了沉,抿着嘴不說話。張藝興看出她的為難,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輕一笑,“我從來不會逼人告訴我什麼,你可以不說的。”
於躔汐心裏一暖,抬起頭看着張藝興,她沒有太多觀察他的樣貌,現如今,他才發現,張藝興的長相絕對可以堪稱完美:薄薄的嘴唇勾起一個最溫暖的弧度,瞳仁靈動,似水晶珠子那般清澈,他的皮膚很白,像天山上最潔白的雪蓮花,長眉若柳,整張臉有稜有角,卻不鋒利,少了一股冷意,一對酒窩深深嵌在吹彈可破的臉頰,微微一動,就能成為萬千少女心目中最美好的風景。
“藝興哥,真的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理解我,雖然現在我還不能說出這件事,但你已經是我信任的人了!”於躔汐的語氣很歡快,像潺潺的流水,鳶啼鳳鳴,無形中帶給人一種清越之感。張藝興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有人在嘴裏塞了一把糖果,甜,但不膩,可以甜到心裏,永遠忘不了的那種。
張藝興有些羞澀的撓撓頭髮,靦腆地沖於躔汐一笑,“那麼,我們就算朋友了吧。”
於躔汐想都沒有想,用力地點頭,萌萌的樣子就像一隻小狗,讓張藝興一怔。隨即往於躔汐的手一瞄,“咦,你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