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有點壞

佐暮宸趕到辦公室門口時。

微喘了一口氣，剛想進去，就看見斯微站在一張辦公桌前，垂着腦袋，一副認錯的模樣。

午後的陽光落進來，她毛茸茸的短髮細細碎碎的貼在耳邊，薄薄的嘴唇水水的，長睫像兩把小扇子，輕輕的顫着。

他不是沒有仔細看過她，但在這一刻，他還是覺得格外溫暖。

彷彿剛才的急躁不安沒有那麼強烈了，心情忽然平靜下來。也許，這樣看看她，就已經很好了。

“呀！佐暮宸？”

初二班主任一見門口站着的男生，不禁驚呼出聲。

佐暮宸微微一笑，走了進去，目光輕輕掃過昏昏欲睡卻被猛然驚醒的斯微。笑着站到她身邊，“許老師，我是來找斯微的。”

“這……”

“斯微，你先去外面等我。”佐暮宸彷彿未聞，抬手想要摸摸她毛茸茸的頭髮，卻努力剋制住了那股在心底不知道蔓延了多久的衝動和……想念。

即便只是短短的一個上午，我還是想要看見你的笑容。

“可是。”斯微猶豫的看了看班主任有點沉下來的臉，卻見少年眉宇間落下的安心，不禁釋然，“好，我等你。”

好。

我等你……

心跳忽然亂了幾拍。

佐暮宸抬頭看向轉身離去的背影，女孩子纖細的身體，被陽光拉長的影子在地面上慢慢地縮小，變成一點，然後不見。

多年後，回憶起來。他依然忍不住揚起了唇角，心情莫名的為這一個小小的剪影而感動。

你說過的。

你會等。

斯微靠在辦公室門口。

看着藍白相間的帆布鞋，忽然等得不耐煩。

一抬頭，卻見少年已經站在她面前，斯微忍不住激動，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怎麼樣怎麼樣？她有沒有為難你？是不是會被處分？”

“好了，你想太多了。”佐暮宸挑了挑好看的眉，“傍晚照常等我回家。”

“不是你等我嗎？”斯微糾結了。

“我初三了，可能會晚點放，也許還會拖堂。”佐暮宸放慢腳步，和身旁的女孩子步調一致。

手臂上還留着，被握過的熾熱感。有點癢，就好像怎麼也抓不住。

“難道班主任沒說什麼？”斯微疑惑的蹙眉。

佐暮宸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半響后才答：“沒有。就是讓你好好用點心在學習上。好像……某人的成績在班級中下遊盪。”

“佐暮宸！你好討厭。”斯微惱怒，你就不能不要揭人短處么！

佐暮宸側頭看女孩撅嘴的模樣，慢慢蕩漾了心底的湖水，口氣有點雅痞：“我只是實話實說。”

“佐暮宸！”

“什麼？”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人有點壞。”

斯微快步走到佐暮宸面前，笑容大大的。

壞么？

佐暮宸停下腳步，看着眼前的女孩，月牙般的眼眸就像兩顆黑曜石，閃閃亮亮，他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有。”

真有？斯微睜大眼睛，她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

“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