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於

第144章 於

裴七裏帶了四萬人馬入城,一方面是接管城門,一方面就是來給裴金玉做保鏢的。

城裏可是有十幾萬別人的人馬,四萬人做保鏢,還覺得不能夠安心。

等到湯雋和祁福臨一到臨時選定的會面場所,裴七里先提議,大家將人馬都安置在大門外,就咱們幾個進屋裏去。為表公平,院子裏頭也不放人,大家都放心。

眾人沒什麼意見,裴七里打鐵趁熱又提議,城內的人馬太多,要他們各自帶着一部分人馬出城紮營。

湯雋當然不願意了,晉陽城可是他立身的根本。

祁福臨也不勸他,只和裴七里道:“裴兄稍等,等人齊了,咱們再商量這個事情。”

這時候,湯雋還在一心等着忠義王。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裴金玉,後頭也就跟着裴箏和嘉榮兩個人,一看就沒有威懾力好嘛。

湯雋指着打頭走過來的裴金玉“她,她,她”了半天,又一瞪祁福臨,意思是:這就是你說的明主?

實在不是湯雋大驚小怪,他瞧着眼前的小娘子還沒他女兒大好嘛!個子不高,手掌不大,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可以號令大軍的。

不過,他倒是猜出來她是誰了。憑良心說,長公主長得真是美貌,還有氣度,實打實地說連他女兒都拍馬不及。

只是女人嘛,除了負責貌美如花,就沒了其他的事情,更不應該參合男人的事情啊。

湯雋又瞪了祁福臨一眼,那意思是:她能行嗎?

祁福臨至始至終沒給回應,跪的倒挺快的,只聽“撲通”一聲,他道:“罪臣祁福臨恭迎長公主。”

祁沐風和湯雋嚇了一跳,還沒回過勁,那邊又“撲通”一聲,這一回是裴七里。

“啟稟長公主,城門已管控完畢。”

湯雋被這一語驚醒,甭管他的心裏在想什麼,城門都是人家的了,這戲還得唱下去。

於是,湯雋也給跪了。

祁沐風不好意思獨站,也給跪了。

裴金玉施施然坐在了高堂上,這才道:“免禮。”

也沒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只道:“今日爾等歸我裴家帳下,以前的事情裴傢俱不會再提。本宮只說一句,我裴家從不會負人,但也絕不是好欺負的。”

祁沐風和祁福臨連聲道着:“是,是……”

湯雋的心裏患得患失的,一會兒覺得自己做了賠本的買賣,一會兒又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得裴家的重用。至於原因,他先是跟着趙王,然後宰了他。又跟着祁福全,又宰了他。莫說是別人了,連他兒子都說“爹,你怎麼一來晉陽就變得反覆無常了”。

反覆無常那是形容小人的,湯雋覺得自己不算是個英雄,卻也是磊落的,索性打開了天窗說亮話,他道:“長公主就不害怕?”

裴金玉道:“害怕何事?”

湯雋一揚脖子道:“老子殺了趙王,也殺了祁福全。你只帶了兩人,就不怕我在此也殺了你?”

論身份,裴金玉是長公主。要不論的話,裴金玉就是裴家最小的女孩,還是他的小師妹。裴七里先不樂意了,什麼叫長公主只帶了兩人過來,當他的四萬人馬是吃乾飯的!他喝道:“大膽。”然後瞪圓了眼睛將湯雋望定。

湯雋一瞧,連祁家父子也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乾笑了一聲,道:“我就是問問長公主她害不害怕,沒什麼其他的意思。”真沒想動手,就是嚇唬着玩的。

裴金玉一笑道:“這並不是值得一提再提的事情。且,本宮不是趙王,也不是祁福全。湯將軍,你是個利索人,本宮不同你兜彎子。本宮要你一半的人馬歸農,祁家也是,只余兵馬五萬,剩下的也要全部歸農。民以食為天,就是打仗也是糧草先行。如今立春早過,不知現在補耕能有多少成效,咱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上來就讓人解散兵馬,肯定是不容易的。裴金玉環視了一圈,揣摩着各人的心思,又道:“你們莫要以為手中有兵馬多少,才能安身立命。本宮想要你們的性命,不過是眨眨眼睛的事情。”

不止湯雋,連祁沐風都笑了,說大話誰都會哩!

可是笑還沒有止住,就聽“叮叮叮”的幾聲,有箭飛了進來,不偏不倚還都是擦着幾人的面頰飛過去的。

湯雋嚇了個半死,往下一蹲,大叫一聲:“有埋伏。”

本來偷偷埋伏在院子角落裏的湯小喜,立馬跳了出來,領着人好一番搜索,院裏和院外頓時亂成了一團。

可結果……湯小喜一臉凝重地進來,跟他爹耳語了一句:“爹,沒發現埋伏在哪裏。”

湯雋擺擺手讓湯小喜下去戒備,站直了身子,不滿地道:“長公主到底是何意?”

裴金玉也不追究他違反約定,只道:“就同你問本宮害不害怕是一個道理,本宮不過是在用行動告訴你,想要你的性命,真的很容易。”

湯雋不信邪,道:“藏頭藏尾的不算本事,有本事明着跟我老湯比一比。”

這是立馬就忘了他自己也干出了藏頭藏尾的事情。

裴金玉淡淡一笑,不乏輕視的含義,問他:“你要同誰比?同本宮,還是同代王?”

“誰?”祁沐風,還有祁福臨、湯雋,三人面面相覷。代王什麼時候來的,連祁家的父子也不知道。

這時候,裴七里道:“我同長公主和代王師出同門,湯將軍還是先和我比一比吧。”

方才一有箭射來,裴七里就知道代王已經找到了長公主。能射這麼準的除了代王,就沒他人。長公主還真的不客氣,將代王用在了刀刃上,一點兒都不浪費。

說話的時候,裴七里又故意往裴金玉那兒走了兩步,小聲道:“行了,該讓代王進來了。”好歹也是王爺,又是自家兄弟,用完了人家,也該讓人家進來了。咱把代王當人才使,不能當奴才使不是!

裴金玉沒什麼表情,還盯着湯雋。

誰知,湯雋也道:“既然代王來了,那就現身一見吧。”長公主和代王擺在一起,他還是覺得代王更靠譜一些。原因只有一個,代王是男人。

在湯雋的心裏,再厲害的女人,除了負責哄男人開心,就是負責生孩子的。

裴金玉將一個茶碗扔到了窗外,不多時,狙擊手代王背着弓箭,緩緩走了進來。

三人又跪了一把,起來后,湯雋半是真心實意半是恭維地道:“代王的箭術真是好哩。”

代王沒理他,直接走到裴金玉的面前,道:“金玉,你輸了,說好的只要我把他們嚇得快尿了褲子,再讓他們找不到我在哪裏,你就和我賽馬去。”

這畫風不對啊,若是閉着眼睛不去看孔武有力的代王,怎麼都是一幅“姐姐,我贏了,你要給我糖吃”的場景。

祁家父子是從洛陽來的,就算以前和代王沒什麼交集,但代王乾的那些出格的事情,他們還是聽說過的。只心說,代王果然還是傻的,也沒怎麼意外就是了。

湯雋那兒是什麼都不了解,就跟活見了鬼一樣。

一個女子,還有一個……傻王爺。

這兩孩子的家長是親的嗎?太不負責任了有木有,太兒戲了有木有!

打仗啊,討價還價啊,特么的都是家長的事情,被這兩個娃娃弄得像過家家一樣了。

關鍵,他還不能明打明地說她倆不行。

別問為什麼,特么的代王那一箭射來的時候,他真的快嚇尿了好嘛!

被個真正的英雄號令,湯雋沒什麼好說的,被眼前這兩個……他還真的不甘心。

湯雋下意識地看了看門,一隻腳才往門那裏去,就見長公主從袖子裏抖出了一把小巧的連弩,幾箭一發,不偏不倚恰好堵住了他的去路。

重點是,堵就堵吧,箭箭都是從他腦殼上面飛過去的。

這是幾個意思,非得要把人嚇尿了才行?

湯雋只覺汗濕了脊背,慌忙叫着湯小喜。

嗯,這是想把院裏的人叫進來,人多好欺負人少唄。反正,他們的人馬都在大門外呢。他兒子已經佔據了最有利的位置,如今又把埋伏着的代王騙了進來。尼瑪,老子可不傻哩!

可他兒子聾了是嗎?連叫了幾聲,怎麼沒有反應呢?

裴七里得了裴金玉的指示,緩緩走了過去,邊走還邊道:“覺得我們年紀小,就欺負人是吧!”

一打開門,就見門外的湯小喜還有他手下的那些人,被綁成了粽子,還塞住了嘴。

裴七里回頭,又補充一句:“年紀小,又不代表心眼少,真不知誰是個缺心眼的。”

這刀補的,刀刀見血。

湯雋沒空跟他較勁,簡直不敢相信,什麼人擒住了他埋伏在院裏的二十幾人,還是悄無聲息的。

塞住嘴的湯小喜哭喪着臉,眼皮無力地耷拉着,真想告訴他爹,不是悄無聲息的,他叫了半聲,可隨即就叫不出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並且到現在都沒看清綁他們的是誰,他們這是中了計,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好想睡覺啊。

湯雋一看湯小喜閉上了眼睛,嚎了一聲:“兒啊。”

這是以為他兒子掛了,站起來就要拚命。

裴七里推了他一把,又探了探湯小喜的鼻息,笑嘻嘻道:“噓,小聲點,這是睡著了哩。”

唉,尼瑪,湯雋半天才站了起來,瞧了瞧裴七里,是真想啐他一口。

不過,想歸想,如今他是真的看清了,祁家父子是鐵了心要跟着裴家,他自己是翻不出花來的。再一個,就算祁家父子和他聯手,也還真不一定能翻的出什麼花來。祁福臨那小子是個聰明的,若不是真的讓他服氣,恐怕他也沒這麼聽話就對了。

湯雋鬧了這一番,不曾想鬧的卻是笑話。他道:“我老湯跟着趙王,結果趙王想殺我。跟着祁福全,他也想殺我。雖然最後全都被我殺了,可我害怕,不得不防,我叫人埋伏在院裏,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當然,也是威脅的意思,談判的時候仗着人多,多爭取點兒好處。

這也是人之常情,裴金玉自己不照樣也是留了後手。她道:“這回你可信本宮並不會殺你了。”

都這時候了,兒子都被人綁成了螃蟹,湯雋若敢說不信,就該架火上籠屜了。

他點了點頭,道:“長公主是個寬宏大量的。”

代王差點兒笑了。

裴金玉橫了他一眼,警告他安靜。又轉過頭道:“不,本宮的心眼是很小的。沒人敢動本宮的人,還有本宮想要的東西。”

那麼問題來了,散兵歸農,行不行?

行,行,長公主說什麼都行。

湯雋都慫了,又何況是祁家父子。

裴金玉滿意了,順便道:“你們斬殺了趙王,皇帝的心裏一定是高興的。怕只怕皇太后心中有恨……”

皇帝又是個神經病,“萬一皇太后以孝道壓制皇帝…不過你們放心,沒人能將你們怎麼樣的。”

這是在說,別想着忠義王沒有皇帝大,想賣了裴家跟皇帝混去。想這麼干之前,可得想清楚了你們自己都干過什麼。別一去,就被人給咔~擦,頭要是沒了,想哭都沒處哭去。

哎喲,坐在一邊的代王心塞的不行,和皇帝搶人咱們偷偷的來,說一點你懂我懂他懂的話就行了,如此的正大光明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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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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