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愛恨情仇一線牽

月夜沉寂，離合悲歡總難全。瞬間便註定了永恆，很多的時候，一瞬間，便已永久。。。。。。

夜色沉寂，這原本是該喜氣洋洋的日子卻顯得有些清冷。宮中的地方實在是太大，而假山小湖也數不清楚。即使有紫金軍穿梭在宮內巡邏，依然能掩蓋住對皇宮大院及其熟悉的人們。

“主人。。。。。。”夜色下，那女子窈窕的身影略顯纖細，然而熟稔的輕功卻又顯得矯健英氣。

“這包藥粉加入到夏翎菡的食物中。一切，就看你的了。別忘了，五天之內，五天之後如果你還不下手，那麼我便會派人去抓你的妹妹，然後把她賣入青樓。不想讓她被賣去青樓的話，就乖乖地聽話。”夜幕下，男子身着錦袍，年紀很輕，但卻有雙陰鬱的雙眼，此人，便是洌王爺炎熙洌。只是讓人想不明白的，女子竟然是炎熙漠信任的貼身宮女木綿綿。

“主人。。。。。。我。。。。。。”此刻的木綿綿，一張清秀的臉在月色下顯得十分地驚慌失措。

“想想你妹妹吧，我先走了，想清楚了你就儘快動手，”很快，炎熙洌便消失在了夜色中。他交給木綿綿的藥粉，是致命的毒藥鶴頂紅。他不想讓炎熙漠死，而是讓木綿綿將葯下在夏翎菡身上，因為，他知道炎熙漠珍愛夏翎菡，而夏翎菡的父親亦是炎熙漠的救命恩人，如果翎菡死了，炎熙漠將會生不如死，痛苦一生。是他，誰讓他搶走了他最愛的女人，那麼，他也會讓他嘗一嘗心愛之物離開他的痛苦滋味。想到這裏，炎熙洌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陰狠的笑容。這一生至此，他想要得到的，全都不曾擁有過，如今如果看着炎熙漠痛苦，他便會開心。

看着離開后的炎熙洌，木綿綿卻陷入了沉思之中。拿着藥瓶的手仍然止不住的顫抖，終究，她還是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

在她五歲那年，父母雙亡，她帶着病重的妹妹上街乞討，遇見了和她一般大的大皇子炎熙洌。是他收容了當時窮困潦倒的姐妹兩，她說‘只要他能請大夫將妹妹的病看好，她願意做牛做馬的回報他’。後來，他收容了姐妹二人，也請最好的大夫看好妹妹的病體。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名皇子，而他，並沒有讓她做牛做馬，只是設計讓她到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炎熙漠身邊。她努力讓自己取得炎熙漠的信任，這些年，她可以有很多機會讓炎熙漠受傷或是因意外得不到皇位，卻終究都隱瞞了。一來是皇上的隱秘做的太好，即使近身如她，依然無法得到最最重要的線報。二來，日久天長，她情愫暗結，對於皇上的孤獨她仿若惺惺相惜。而他年輕果斷，有勇有謀，讓她無法不將自己的芳心陷入。尤其是他冷漠的卻對她信任有加，更是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她原以為只要將皇上的舉動有所隱瞞，讓洌王爺覺得一切安平，那麼便可保大家無事，可是，她卻從來沒想到皇上登基，納妃娶妻，竟然讓洌王爺的不滿更加增深了。而今，洌王爺竟然讓她對翎菡公主下毒，這樣的事，她又該做何打算？帝皇家的恩怨，本不該將無辜的外姓公主牽扯進來，而公主，只是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啊，她怎麼下的了手？

這一夜，對於木綿綿來說，是特別煎熬的。五天，只有五天的時間。是的，她得先回去一趟將自己唯一的妹妹安排好。

“皇上，綿綿姐姐。。。。。。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奴婢請您快去看一看吧，”御書房內，素兒戰戰兢兢地對着正在批閱奏章的炎熙漠說道，她真的是嚇的不輕，方才回寢房的時候，便看到綿綿口吐鮮血，眼神渙散的倒在了地上，而綿綿只是讓她快去找皇上。原本，她看見這個年輕帝王便是有些害怕的，可是現在，缺什麼也顧不得了？

“怎麼回事？”炎熙漠放下手中的奏摺，大步飛快地朝木綿綿的寢房內跑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綿綿，你怎麼了？”炎熙漠的雙眼透露着驚訝，木綿綿口吐黑色的鮮血，一看，便是中了劇毒，整個身體痛苦不堪地抽搐着。將木綿綿抱入了自己的懷裏，他身上的月白龍袍被鮮血侵染。

“皇上。。。。。。綿綿怕是再難伺候皇上了，原來世還能有這福分，伺候皇上和公主。皇上什麼都不要問了。。。。。。綿綿想要說的，都寫在這封信里了。皇上，奴婢不後悔。。。。。。只求皇上，答應奴婢最後一個要求，一定要好好照顧奴婢的妹妹。。。。。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皇上，奴婢真的不後悔，好喜歡這樣。。。。。。在皇上的懷抱里！”真好，能夠死在他的懷裏真好，原來，他的懷抱不似他的人那麼的冷漠，原來，被人擁抱的感覺是如此溫暖，她好眷戀，好幸福，可以這樣的死去，因為她知道，皇上對翎菡公主的感情太複雜，是對親人的珍惜，是對恩人的感恩，他不能，不能殺害無辜的公主，不能讓皇上傷心，不能讓皇上不義，所以，她只有選擇自盡。那瓶鶴頂紅，她已全數飲盡。。。。。。

“綿綿，綿綿你醒醒，朕還沒有賜你名分，朕答應過你，會試着讓你走入朕的世界。朕還不曾告訴過你，朕也是喜歡你的，”或許，這是炎熙漠除了對翎菡以外的人，說過最多的話語了，木綿綿聽着他的言語，看着他傷痛的神情，卻在帶血的唇瓣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那麼妖艷，那麼美麗。原來，他真的是喜歡她的，或許並不深刻，或許僅僅只是喜歡，然而於她來說，卻已經足夠了，她，真的不後悔。輕輕地閉上雙眼，也許這樣的選擇，才是她最好的宿命。能在他的懷裏死去是如此的快樂她，真的很滿足。。。。。。

“皇上，有人想要奴婢傷害翎菡公主，奴婢深知皇上寵愛翎菡公主，並公主之夫有恩與皇上。奴婢不願意讓皇上傷心，更不願意將皇上陷於不義，因此，奴婢選擇了自盡。奴婢從小和妹妹相依為命，入宮伴駕是奴婢最為幸福的日子，能伴隨與皇上身邊，亦是奴婢之福。若皇上念於奴婢這些年的苦勞，請皇上不要糾察女婢究竟為誰所派，因為奴婢，也曾受過那人的恩惠。只要皇上相信，奴婢從不想真正傷害皇上，因為，皇上是奴婢心愛之人。至此，奴婢唯有一請求，奴婢的妹妹在‘擱淺林’內，請皇上速速將妹妹安頓，並好好保護奴婢唯一的妹妹，奴婢感恩不盡。言盡於此，只願皇上洪福齊天，安康如意！”

炎熙漠手拿木綿綿留下的書信，他知道，綿綿既不想傷害他又不想背叛了對她有恩過的人。因此，他才更痛恨那個手段陰毒的小人。當綿綿死在他懷裏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悲痛，他知道，自己是喜歡她的，那是一種這麼多年相伴的親情，也是一種平平淡淡但卻讓人舒適的情竇初開。他知道，綿綿太了解他了，以至於情願傷害自己，也不願讓他痛苦，因為，他真的無法想像，如果死去的人是年幼的菡兒的話，他會怎樣的痛苦。

“閣主。。。。。。”一道紅影飄過，是焱昕閣唯一的女子，朱雀。

“你隨本座一起去‘擱淺林’，將一名叫木淺淺的女子帶回焱昕閣，好好安養。。。。。。”他會讓綿綿唯一的妹妹得到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最好的，便是讓她安養於神秘的焱昕閣內。

“屬下領命！”

綿綿，總有一天，我會為你報仇！雙拳握緊，他痛恨那個裏用綿綿的人，綿綿，是如此的善良，善良到她傷害自己卻不願任何一個人受傷。

是誰曾經說過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也許，對木綿綿來說，只要熙漠可以安然度過每一天，便是她每一日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