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熔爐》
“聽課?聽什麼課?”
李侑菲怕李懷宇不答應,怯生生地看着他,說道:“就是那個啦,公司不是有很多練習生么?就是他們聽的課,演技課。√∟,”
李懷宇心中暗笑,看來這丫頭不甘心只做個助理啊。
“如果有時間,你就去聽好了,只要不影響別人。”
“不會的,我不會影響別人的。”
李侑菲上班三個多禮拜后,宋智孝打來電話說電影已經拍攝完畢,後期製作也進入尾聲,就等送報‘影像物等級委員會’進行評級了,如果不出意外,電影肯定會被評為最高級別,十九歲或以上觀看,因為影片涉及到了太多的社會問題。
李懷宇琢磨了好一會兒后,打了個電話給陳朔,說別急着送報,他想先看看母帶。
不一會兒,陳朔把剪輯后的片源發了過來。
李懷宇看着正在整理文件的李侑菲,說道:“你應該成年了吧?”
李侑菲抬起頭,不解地問道:“我二十二歲了,怎麼了?”
“想不想看電影?還沒有公映的片子哦。”
李侑菲俏臉頓時變得紅彤彤的,先是問她有沒有成年,然後又說一起看片子,肯定是帶點‘顏色’的電影。
“不、不要啦,我還要做事。”
“很好看的片子,和你以前看過的肯定不一樣。”
“我、我沒看過那種片子!”李侑菲的臉越來越燙了。
“我知道你沒看過,所以才問你看不看啊?”
“不看,不看!”
李懷宇撇撇嘴:“那我自己看了...”
點開播放鍵。出現的是一幅瀰漫著濃霧的畫面。深夜讓遠處的山脈看不清輪廓。一輛舊式的卡車穿梭在蜿蜒的公路上。
影片的音樂很悲傷,節奏也很緩慢,緩慢到可以讓人感覺自己的喉嚨彷彿被一雙手掐着,呼吸變得十分沉重。
黃東赫很老練,知道這種類型的影片不能採用主流的拍攝手法,那樣會失去原本想要表達的主題。電影裏的長鏡頭佔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每一個鏡頭幾乎都是採用平移或者拉升攝像機來拍攝的,這樣會讓觀眾產生親臨現場的感覺。
李懷宇很快就陷了進去。
“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有時候。戰鬥只是一種態度,無關輸贏。”
“我們不去抗爭,也許會被洪流給吞噬,我們去抗爭,也許還是被洪流給吞噬,但我們終究還是要去抗爭的,哪怕只能改變那麼一點點。”
虛構城市的濃霧構成了政界、司法界、宗教界以致各行各業所有的灰暗面,有時候集體陷入失覺症中默認各種“潛規則”,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得到滿足或者不被觸碰。
“他們聽不見,他們不能說話”。這句話說得不僅僅是殘疾人,其實更是對着全社會渾渾噩噩中生活的人們說的。殘疾人是被迫於身體上的殘疾,而正常人是被迫於生存環境的壓力。這片濃霧正是人們心中逐漸屈服於強權的懦弱與冷漠,帶着一點小市民“從眾心理”的竊喜,還有那漸漸消失的良知與正義感。
雖然在影片快要結束的時候,金素賢飾演的那個小女孩兒脫離了魔掌,回歸了平靜的生活,但曾經地獄般的生活帶給她的創傷一輩子都不會抹去。
看到這裏,李懷宇已經完全陷了進去,就連李侑菲坐到了他身邊都沒有發覺。
“好可憐的小女孩,好可惡的壞蛋!”
李侑菲的話把李懷宇拉回了現實,他重重吐了口氣,這才把揪心的感覺稍稍驅走了些。
這部電影如果能順利上映,帶來的社會反響絕對是重量級的,說不定真的能促使司法機構修改法律,如果成了,韓俊毅的陣營在民眾心裏的聲望肯定大大提高。
李侑菲雖然只看了電影的後半部,但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直到影片結束后十多分鐘,還不停地拿着紙巾擦眼睛。
“老闆,這是什麼電影?看得我難過死了!”
“其實這電影是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而且只是細節方面改了一點,百分之九十都是真人真事!”
“真的?”李侑菲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嘩啦啦開始往下掉了,“那個小女孩兒太可憐了,我、我要報警!”
李懷宇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發生在好幾年前的事了,早就過了法律的訴訟時效,你報警也沒用。”
“那怎麼辦啊?”
“你能有這份心已經很好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那些大人物去做吧。”
“什麼意思?”李侑菲眨眨眼,不解地看着李懷宇。
李懷宇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第二天中午,他把金素賢接到了公司。
報紙媒體上經常會有這樣的報道,某某演員因為出演了某個角色,患上了嚴重的憂鬱症或者其他精神疾病,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因為演員需要根據劇本來調整自己的精神狀。本來今天心情挺好的,卻要拍哭戲或者悲情戲,本來這幾天心情有些糟糕,卻要拍一些喜劇場面,角色身份精神狀態長時間不能同步的話,很容易造成人格分裂,嚴重點的話,就演變成精神疾病了。
金素賢雖然從小就很自立,但終究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李懷宇怕她拍了這樣的電影后,心理上會有負擔,所以打算帶她放鬆一下。
“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金素賢想了會兒,說道:“遊樂場?水上樂園?”
李懷宇看了眼窗外,說道:“天氣挺熱的,我們去玩水吧。”
兩人正準備出發的時候,李侑菲推門走了進來,一看到金素賢就愣住了,忍不住問道:“你、你不就是那個可憐的小妹妹嗎?”
金素賢也是愣住了:“什麼?”
一旁的李懷宇解釋道:“這是李侑菲,我的助理,昨天我們一起看了《熔爐》的母帶,她太入戲了,都一整天了,還沒清楚現實和電影的區別。”
金素賢笑了笑,說道:“那個是演戲啦。”
“演的真好。”李侑菲忽然撅起了嘴,“我也聽了不少課了,為什麼就演不像呢?”
“素賢從九歲就開始演戲,這都三年多了,你才上了幾節課?”
李侑菲一臉討好地說道:“老闆,以後如果有新片開拍,能不能讓我客串個角色?那種沒有台詞的路人也可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