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半夜見鬼

寶玉聽了，心中又是一軟，剛才的那種衝動又湧上心來，就想作弄一下襲人，說：“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這會襲人的聲音更低，寶玉把頭湊到她面前，也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心中一動，她這樣楚楚動人，欲說還羞的樣子居然是一個間諜呢？叔父還派她來監視我。心想不如將計就計吧，看看叔父到底想幹什麼？

於是伸出手去，捉住襲人的小手柔聲說：“你說什麼？我真的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好嗎？”

“你壞死了，肯定聽到我說什麼了，還裝模作樣地問我。”襲人被寶玉捉住了手，慌慌張張的想逃避，但是寶玉抓得緊緊的，抽不出來手，來回地試了兩下，看到沒有作用，便不再掙扎，任由寶玉抓着自己的小手，心裏卻如揣了十頭八頭小鹿一樣狂跳不止。

寶玉抓住襲人的小手，心中卻是一陣茫然。他雖然喜歡襲人的嬌羞和美麗，但在這個敏感時候，面對襲人這樣一個敏感的身份，他有些左右為難。既擔心她是叔父派來的間諜，又惋惜她是自己的秘書。一時想不明白，便鬆開襲人的手跑到洗手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看到鏡子裏面的自己有些憔悴，又有些憂傷，於是再使勁搓了搓，盡量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

襲人看到寶玉鬆開自己的手跑去洗手間，抬起頭來，臉上微微地有些失望，她心底里是期望賈寶玉對自己做些親近的舉動。自從昨天見到賈寶玉的那刻起，她就覺得自己心跳莫名地加快，也許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吧，自己長那麼大了，從來沒有對一個男孩子有個這樣的反應。

可是自己和賈寶玉的身份懸殊太遠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自己卻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對於寶玉自己只能是遠觀而不能近賞，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很想攬着賈寶玉，或者靜靜地躺在他懷裏，任由他給她男人的威武。又或者由自己盡情地給與他女人的溫柔。

正在胡思亂想，賈寶玉從洗手間出來了，襲人趕緊低下頭來，畢竟是一個初涉人世的少女，沒有過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經歷。在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寶玉清醒了很多，便在床邊坐下和襲人開始聊天，現在他關心的焦點還是那個老問題，怎麼會到這個房間來的。

“你說會不會是馬良玉呢？但是這小子比我們還先喝醉啊！沒有理由他送我們進來，如果不是他，那還會是誰呢？難道是鬼嗎？”賈寶玉好像是在對襲人說話，又好像是一個人自言自語。

剛說完，就聽到襲人冷不丁地尖叫一聲，把寶玉嚇了一大跳，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不快地對襲人說道：“你叫什麼呢？深更半夜的。”

“鬼，鬼，鬼。”襲人全身簌簌發抖，整個身子好像都要鑽進被窩裏面去。

“哪裏有什麼鬼啊！你別在那裏嚇人好不好。”說完把蓋在襲人身上的被子一扯，丟在一邊。

被寶玉扯掉被子，襲人無處可躲，嚇得大叫一聲，爬起來就抱住寶玉，將頭埋在寶玉懷裏，不肯露出來。寶玉伸手攬住襲人的肩膀，感覺到她的全身都在發抖，便有些不忍地說道：“這裏沒有鬼，只有兩個人，你睜開眼睛來看看。”襲人起初不肯答應，寶玉說了半天，膽子終於大了些，慢慢地睜開眼睛說：“我自小最怕鬼，平時只要聽到有人提到鬼字，心裏就會打顫，人就會發抖。”